第47章 第47章(1 / 2)

目標是安全感,那就不能一上來就搞事。鄔希沒管掉在地上那堆東西,光著腳跑向秦璟澤,抬手就摟脖子,“這麼早就回來啦?”

秦璟澤由著他像樹袋熊一樣往自己身上掛,穩穩拖住他的腿根,一開口語氣卻難辨喜怒,“我回來得太早了?”

這兩天夜裡都摟著睡,不約而同地沒提吵架的事,關係明顯緩和,鄔希沒覺察出這態度有絲毫不對,“是挺早的”,還沒做好準備呢,人就回來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麵頰滾熱,連鼻尖都泛紅,在秦璟澤的臉上安撫地親親,然後把人推開,轉頭俯身從地上撿了幾樣東西,迅速溜去洗手間鎖緊門。

秦璟澤的目光黏在鄔希的身上,指腹緩緩摩挲自己臉上那片被親的皮膚,觸感還有些微微濕潤。他的喉結滾動,無聲吞咽了幾下,一步一步走到另外的浴室,上衣脫掉,鏡中映出肌肉隆起的背影。

浴室裡很快氤氳出濃鬱水霧,但溫度很低。所有衣物都被丟在洗手台邊。有水珠不斷從男人的皮膚上滾落。秦璟澤渾身幾乎能冒出熱氣,隨意圍了條浴巾,身上的水都沒擦,卻唯獨將頭發擦乾。

不擦乾會滴下冷水,落在希希身上會冰到打哆嗦。希希隻能因為他而顫抖,不能因為冷。

連一滴水都會激起他的嫉妒心。

大毛這幾天一直寄養在營養師那,屋裡沒了狗子搗亂就靜得嚇人。枕頭砸到地上的悶響都顯得很大聲,鄔希喉嚨裡擠出嗚嗚,用力抓扯著秦璟澤的頭發,像是扯住韁繩。

隻是手而已,隻是手就已經讓他想打退堂鼓,質問秦璟澤他媽的是不是想弄死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本就和他自己的手不是一個型號,又狂熱而粗暴。

“是為了你好”,秦璟澤還在哄騙他。強詞奪理地說若是不這樣等下他就吃不下去。可就算是這樣受過磨難,接下來該吃的苦頭還半分不少,男人之間沒那麼天生契合,鄔希好聲好氣撒嬌求秦璟澤,沒有用,就忍不住罵他是畜生。

“疼嗎希希”,秦璟澤明知故問,不給鄔希擦眼淚,反而俯身,讓鄔希抖得更厲害。若不是他控製著及時把人扯回來,鄔希的腦袋恐怕已經被撞得砸到床頭,以這種力度,撞一下就會磕出包來。

想象抵不過現實萬分之一,從軍訓坐背俯臥撐那會兒,鄔希就知道這人腰勁兒很大,讓他垂涎,卻根本沒那個本事受住。他也不知道秦璟澤是怎麼回事,沒吃過豬肉總不能連豬跑也沒見過,居然死板地隻拘泥於這一種最傳統的傳教士,像是機械一樣無情,卻又不肯聽指揮。

扯著秦璟澤頭發的手力氣漸鬆,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捋順毛,他斷斷續續地念秦璟澤的名字,顫顫表白。

“我愛你”,這是他唯一能掌握的主動權,用力和秦璟澤深吻,直白熱烈,“我愛你”,翻來覆去,數不清說了多少遍,突然瞪大眼,擠出一聲變了調的“呃”。

急促地叫著秦璟澤的名字,他的目光充滿驚懼。

“疼了嗎”,秦璟澤又問了一遍。撫摸他汗濕的額頭,卻固執不肯退讓,強硬地讓忍著點。

其實算不上疼。害怕更多源自於心理上的恐懼,鄔希的拳頭攥得咯咯響,“已經到底了……不行,不行——!”,窄腰被大掌緊緊掐握,薄薄一層肌肉的小腹浮現出一個猙獰弧度。

他頭暈目眩,被頂得直翻白眼,連秦璟澤近在咫尺的聲音都聽不分明,拚命要推秦璟澤的肩膀,根本推不動,實在是受不了,再多一秒都受不了,忍不住揚手給了秦璟澤一個耳光。

打人不打臉。可巴掌扇在臉上,秦璟澤反而興奮得發狂,一雙眼睛都亮了,抓著鄔希的手湊到自己唇齒邊,虔誠親吻每一根指頭每一處關節,低聲哄著,“求你了希希,我得讓你知道你是誰的,讓他們都知道你是誰的……”

鄔希張了張嘴說不出話,聲音全是破碎的。換了隻手又給他一巴掌,這次沒什麼力度,輕飄飄,更像調.情。

不存在溫吞,兩個男人之間往往是肮臟,伴隨著疼痛與暴力的糾纏。太久了,無休無止,一直要到鄔希崩潰的地步,尖叫哀嚎,吐出嫣紅舌尖給行凶者品嘗。小巧的包裝袋撕開了三個,東一個西一個地亂丟。說不清楚是誰更瘋,總之鄔希絕不甘示弱,哪怕體力差得要命,也不會讓秦璟澤在他這兒應對得輕鬆,儘管要以昏睡過去作為代價。

昏睡是最後的寧靜。

睜眼時還是深夜,又或許是淩晨,鄔希意識回籠,就再沒有半分睡意,睜著眼睛一動不動。

身上很清爽乾淨,被仔細照料過,他的目光落在秦璟澤的手臂上,那一片的抓痕和淤紫簡直像跟人打過架,甚至應該包紮一下。他本以為自己會更喜歡溫柔纏.綿的那種,但實踐出真知,現在他終於知道了自己其實也是和秦璟澤一模一樣的野獸做派。

秦璟澤在第一時間就知道鄔希醒了。

但他沒動,小心謹慎地觀察身邊人的反應,見鄔希眉眼平靜,才試探地坐起身,摸了摸鄔希額頭的溫度,確定正常,才開口問,“喝點水?餓不餓,廚房溫著粥。”

鄔希抬眼與他對視,好半天沒有說話。

饑餓乾渴可以往後先放一放,他現在隻想問一個問題,“你愛我嗎秦璟澤?”

“你不尊重我”,他在秦璟澤回答前再度開口。

占有欲,控製欲。總結來說是欲.望。就算他喜歡,這人也不該強迫他,明明他當時都已經怕成了那個樣子。強者憑借著壓倒性的力量對弱者施加不想要的東西,是暴力。

在ktv的時候扯他胳膊是,爭吵之中卡他脖子是,這一次就算是在床.上,有快樂遮掩,根源上也是。

秦璟澤說不出話,渾身僵硬地看著鄔希對他掰手指頭數出一樁樁罪名。

做到後麵的時候他就已經冷靜下來,回想起袁秦的警告,甚至產生了莫大的恐慌。是他錯了,他真的該去接受封閉治療。就算糾正不了心理,至少也要強製磨滅暴躁發泄的欲.望。

鄔希瞥見他的表情,皺了皺眉,招招手叫他過來,摟著他的肩膀放緩語氣,“都說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信不得,但我說的你可以信”,他說愛秦璟澤,不是假話。

“我又沒有腳踏幾條船的癖好。我是你的,大家都知道”,他現在終於想到這人為什麼不待見白文暉了,是因為之前論壇有人拉郎,雖然事情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但顯然這人一直耿耿於懷。

鄔希乾脆坦白,“我今天請他吃感謝飯的時候都帶著林楓,你不喜歡,我可以不跟他獨處。”

“對不起希希”,秦璟澤咬緊牙關,掙紮著也想作出讓步,想說自己再也不會乾涉鄔希交友,但始終說不出口。

聽見道歉,鄔希摸了摸他的臉,也說了聲對不起。那會兒情緒激動上頭,還動手打了臉。

“你想讓我在鬆鼠網發動態官宣跟你談戀愛嗎?”,一直以來都沒官宣是因為他覺得沒必要,但如果秦璟澤想要這種昭告,那就有必要。

不出意料地瞧見男人眼中的渴望,鄔希頓了下,“但是要看你表現,我給你時間。”

其實他剛醒過來很生氣,最生氣的時候甚至想直接威脅秦璟澤乾脆以後隻做炮.友算了,所以才躺在那一動不動冷靜了好半天,把這種荒謬念頭壓下去才開口。若是真的那樣說,本來就安全感缺失的人難免會陷入癲狂。還是得誘導,哄著來。

秦璟澤沉默良久,“過幾天我去看心理醫生。”

嗯?鄔希愣了下。有那麼嚴重嗎?雖然暴躁了點,但就算是暴怒的時候這人也沒真動手傷了他,其實很克製。畢竟以秦璟澤這種身板,就算不是故意要傷人,但凡收斂不好力氣都肯定會讓他吃大苦頭。

但是既然自己提出來了,那去看看也好,鄔希點點頭,“什麼時候?我跟你一起去。”

“我要跟學校請假去外地一段時間處理工作”,秦璟澤平靜地編造,“順便就可以看醫生,那邊有個很有經驗的老醫生,很出名。”

鄔希不疑有他,關注的重點全落在出差上,“什麼時候,去多久?”

“等我把這邊的事情安排好就走,具體要多久我還不清楚,得去了再看情況”,秦璟澤跟他商量。

“唔”,鄔希不置可否,思考了一會兒,扯扯他的衣服,“脫掉”,剛才抱肩膀的時候,他感覺秦璟澤好像抖了下,今天做得太瘋,他得看看是不是他把這人抓傷了。

瞧見秦璟澤的表情明顯有點僵硬,久久沒有動作。他的眉心不由得一跳,有種不妙預感,攥緊手中布料,不容分說往上撩。

傷似乎已經被處理過,但太多太狠,看起來依然讓人十分肉疼。脊背上一條一條鼓起的棱子,縱橫交錯,皮開肉綻,他認不出是什麼造成的,但很快就知道了,因為秦璟澤主動把作案工具交了出來,捧著一根藤條遞給他,低聲道歉。

怔了好半天,他才找回聲音,“我之前是不是說過,彆讓我再看到你把自己弄成這樣?”

“去看醫生吧”,他現在覺得看醫生對這人來說非常有必要,必須去看,“我都沒說要罰你,誰準你這樣自作主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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