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2 / 2)

他滿腦子都是先前因嫉妒白文暉而失控的秦璟澤。也是這副模樣,也是輕而易舉就能將他製服,無法反抗。

聞言,秦璟澤一愣,瞳孔驟縮,緩緩鬆開手。

若說剛剛的臉色隻是陰沉,那現在才是真正的難看,眼睛裡都蔓延上紅血絲。

他的胸膛沉重起伏,用力呼吸,良久,抬手重新撿起藥瓶和棉簽,繼續給鄔希塗藥,沉默得像一個啞巴。

鄔希目睹了他的一切反應,心臟先是更激烈跳動,而後漸漸平複正常,表情變了變。

剛剛他說了什麼鬼話。

後悔來得比怒火還快,鄔希心神大亂以至於連身上的癢意都忽視許多,立刻道歉,“對不起。”

他爬起身去親一口受了委屈的小狗,眼神濕漉漉,“我太難受了所以剛剛說胡話。”

秦璟澤肩背結實的肌肉緊繃起來就硬如磐石,聲音很悶,“是我的錯。”

不是胡話。是他確實行徑卑劣,仗著希希體弱,慣用強迫手段。所以希希才會在情急之下吐出真言。

平日裡不說,是希希對他的縱容。他根本配不得這樣的溫柔。

倒還不如給他幾個響亮的耳光。

秦璟澤在床上都待不下去,要到地上去反省冷靜,剛剛起身就被鄔希從背後摟腰抱緊。

恥度過高,鄔希臉皮算厚的,說出來也磕磕絆絆,小聲嘟囔,“有時候你強硬點也挺好的,你應該也感覺出來了,我喜歡那樣。”

不止是那種時候他喜歡這人凶一點,包括光腳踩地這類生活中被管教,他也是喜歡的。

甚至軍訓那會兒發燒要秦璟澤抱他回寢室,鋼鐵似的臂彎箍得他疼,但他的反應卻是渾身都軟。

“但你之前凶我,拽我胳膊捏我脖子我不喜歡”,他讓秦璟澤轉過來看著他,拉起男人垂下去的手。骨節分明的大手比他大了不止一圈,攥成拳頭也嚇人。

這樣的拳頭可以用來保護他,也可以用來給予他快樂,唯獨不可以傷害他。

鄔希一雙眼睛亮晶晶,仰臉盯著他,聲音很軟,“你舍不得咬我的。”

就算是瘋狗,也有絕對不能傷害的東西。

溫軟的聲音卻如同烙印,在秦璟澤心頭炙烤,疼痛起火,留下刻骨銘心的痕跡。

劇痛帶給他生命。

急促喘息半晌,他輕而緩地反摟住鄔希,繞過那些剛塗好藥的地方,放縱自己閉眼。

鄔希拍拍他的後背笑了笑,“我是不是該吃下一種藥了?”,半小時已經過去。

急性蕁麻疹來得快去得也快,其實沒有慢性的那樣折磨人,因為一般短期內不會反複發作。

這一次請假真的是因為生病,請假三天,然後再上不到一周課,就直接是國慶節小長假。林楓調侃他乾脆那幾天也請假算了,連起來可以出去玩好久。

“要不然國慶旅遊還怪擠的”,大一跟淼淼去了趟海城,林楓就發誓再也不要趕在這種假期去旅遊,人太多完全沒有體驗感,而且還容易和同伴吵架,尤其是情侶。

“嗯?”,鄔希不懂這個,還答應了國慶節和小表舅穆叢鴿一起去海城玩,“能有多擠?”

林楓一愣,“你不會沒出去旅遊過吧?……不是吧,真沒有??”

真的沒有。鄔希上初中前連家門都沒出去過幾次,天天被關在家裡,活到現在出過最遠的門大概是上次去S市的轄屬縣城做地方傳統美術考察鑒賞活動。

他朝林楓聳聳肩,沒有解釋,轉移話題,“海城好玩嗎?”

“還行!如果不是人太多,它就是那種生活特彆恬淡的海邊城市”,林楓翻翻手機,“我上次做的旅遊攻略還留著,發給你。”

鄔希沒拒絕,但隻是點開草草看一眼,發現沒什麼照片,幾乎全是文字,就又關掉。

他要帶秦璟澤一起去,十項全能的小狗就會把所有麻煩事全解決,他隻負責玩就行。

打眼一瞧鄔希這副甩手掌櫃的樣子,林楓就咂摸出了真相,“校草不

是很忙嗎,他跟你一起去?”

“他當然要去”,鄔希彎唇。

考A大是初中那會兒約好的事情,這人特地在國外把原本好幾年的學業拚命壓縮,就為了趕過來履行諾言。

看海也是他初中提起過的。從小被關在家裡,他隻見過海的照片,就突發奇想跟季澤說總有一天他要跟愛人去看海。

年少無知不懂愛人是什麼,他隻堅定相信愛人是他的自由。

穆叢鴿對他發出邀請的時候他就問能不能帶家屬,搞得穆叢鴿罵他小白眼狼,明明舅舅才是家屬。

“沒事,我也帶家屬”,穆叢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正好讓你見見他,反正他也從炮.友轉正了,你也可以管他叫舅舅。”

嗯,以此類推,秦璟澤也多了兩個舅舅。

鄔希覺得有點好笑,去機場見麵會合之前還在逗弄秦璟澤,“叫舅舅然後記得討紅包,要大個的。”

到了機場他一眼沒看到穆叢鴿,卻先看到袁秦,雖然沒穿白大褂,但是高高的個子在人群裡已經足夠顯眼。

至少比挽著他的胳膊站在旁邊的穆叢鴿顯眼。

“……”,他沉默地抬頭看秦璟澤。“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小表舅配小表叔。這親戚稱呼該從哪邊論?

秦璟澤麵不改色,“沒有,我也不知道。”

他一點也不關心袁秦的私生活。

那邊的穆叢鴿看見秦璟澤和袁秦點頭打招呼,表情瞬息萬變,顯然是根本不知道這倆人認識,那就是不知道袁秦是秦家人。

處了這麼多年,連枕邊人的出身都不知道。

鄔希抿唇縮了縮脖子,沒敢吭聲,感覺好像有□□桶被點燃,嗅到了爆炸的味道,也不知這趟旅遊還能不能順利進行。不過大不了就是他跟秦璟澤兩個人玩,就是得分出些心神安慰受傷的小表舅。

問題比較大的是他們在海城的休息處不是兩間酒店房間,而是袁秦在那裡的彆墅,這倆人要是打起來,他們倆也完全沒辦法忽視。

彆墅的隔音很好,但再好的隔音也是民宅,一旦弄出的動靜太大,就會有聲音泄出。

鄔希下了飛機還提心吊膽,頂著一頭在秦璟澤懷裡睡得亂蓬蓬的頭發,湊近耳邊輕聲說穆叢鴿壞話,“我舅舅脾氣超差,打人也凶,袁醫生扛得住嗎?”

他小的時候有幸見過學生時代的穆叢鴿打群架,凶殘得不忍直視,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了極大的震撼。

他隻擔心袁醫生會被送去醫院急救,那麼海城七日遊會變成醫院七日陪護體驗,倒是不擔心這倆人會分手,畢竟這麼多年了,已經走到了要結婚的地步,不是什麼原則性問題不會分開。

“沒事”,秦璟澤輕輕給他捋順頭發,用小狗橡皮筋紮出個翹起來的揪揪,似有似無地冷笑,“袁秦一向很會狡辯,今天之內就能哄好。”

但是原定計劃下午出門去海邊,現在隻能改到晚上,或者晚上也出不去。

下午七點半,吃完晚飯甚至已經散完步消食的鄔希坐在沙發上,聽見從穆叢鴿和袁秦的房間傳來微妙的動靜,渾身僵硬地倒了杯秦璟澤的苦茶,嘗一口就噗地吐出去。

放在以前他可能還沒那麼懂,現在就沒法不懂。既然今天是彆想出去了,那不如搞點事。

秦璟澤立刻抽張紙巾給他擦嘴,然後擦手,衣服上也灑了一點,“脫下來換掉,我給你洗一下。”

“行,你幫我拿衣服”,鄔希起身去浴室,趁著秦璟澤回頭拿衣服的工夫,從背包裡摸了點東西出來藏在懷裡。

進到浴室鎖門,秦璟澤將衣服遞給鄔希,卻被一把攥住手腕,聽見“哢噠”一聲金屬響。

被拷住了。雙手拷在背後。

罪魁禍首就半坐在浴缸邊,饒有興趣地欣賞他,舔著虎牙滿眼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