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重玄,姬少殷囑咐馮真真安頓來的凡人少女,把虛弱的沈留夷送回玄委宮,順道向瓊華仙郗蘭請了安,便和馮真真一起回天留宮拜見師父。
夏侯儼正在煮茶,馮真真一進屋便抽著鼻道:“師尊又藏了什麼好茶,趁著徒兒不在吃獨食呢!”
姬少殷道:“又和師尊這樣沒大沒。”
夏侯儼一向疼愛這徒弟,視之如親女,擺擺手笑道:“無妨。”
又對馮真真道:“為師算準了你們這時候該回來了,特地把茶煮上,好心倒被你當驢肝肺。”
一邊說一邊執起茶壺,馮真真連忙搶來:“師尊你老人家歇歇,這種事就讓徒兒來吧。”
說著麻利地斟好茶,三人坐下,馮真真仰起脖猛灌一口,茶碗便空了。
她用袖抹抹嘴:“還挺好喝,這是什麼茶?”
夏侯儼笑道:“這是你章師伯園裡棵六千的古樹,今統共就收了幾斤茶,能不好喝?”
姬少殷道:“千萬彆讓章師伯知道你這樣暴殄天物。”
馮真真又把茶滿上:“們這回在淩州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活著回來,章師伯才不會計較幾兩靈茶呢。”
夏侯儼些歉然:“沒想到你們淩州之行會遇到這麼多波折,若是早知你們會遇上雌冥妖,為師說什麼也不會派你們去。”
馮真真道:“徒兒和李道恒還好,師兄直接對上雌冥妖,才是真的九死一生。還沈師姐用本命法器替師兄除煞,自也傷了元氣。”
夏侯儼虎著臉道:“道恒是你師兄,不可直呼其名。”
馮真真撅了撅嘴:“知道了。”
夏侯儼又叫來個道僮吩咐道:“開的私庫,取一柄五色靈芝並一塊九龍血玉佩,送到玄委宮給沈仙。”
他對姬少殷道:“留夷舍身救你,當好好答謝。”
馮真真道:“師兄將自的鈞天尺給了沈師姐。”
夏侯儼若所思地看了一眼姬少殷,頷首道:“此物雖珍貴,比不上門情誼,你們師兄妹理當相互看顧,相互扶持。”
三人又敘了會兒話,馮真真打了個嗬欠。
夏侯儼道:“真真也乏了,早點回去歇息。還些事要你師兄。”
馮真真道:“又什麼聽不得的事。”
她眼珠一轉:“要把支開,師尊就沒點表示?”
夏侯儼苦笑著對道僮道:“把章長老前日送來的靈茶分一半給馮仙。”
馮真真喜滋滋地道了謝,毫不見地揣著茶離開了。
夏侯儼搖道:“這鬼丫,每回都要這兒搜刮些東西去。”
姬少殷道:“師尊疼她。”
夏侯儼笑道:“也是這孩可人,為師若是個女兒,也望她這般無拘無束、無憂無慮。”
他望著馮真真的背影出了會兒神,這才收回視線,對姬少殷道:“你與雌妖交手的經如何?為何它最後一刻卻放了你?”
姬少殷將遭遇雌妖的經細細說了一遍,蹙眉道:“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弟當時經人事不省,而雌妖不曾傷得分毫,它沒理由放弟。”
夏侯儼沉吟道:“留夷找到你的時候,雌妖經不在了?”
姬少殷點點:“幸而雌妖遁走,否則沈師妹凶多吉少。還一事弟十分不解,弟昏迷是因雌妖的陰煞氣入了心肺和經脈,可沈師妹施救後弟即刻便醒了,但即便沈師妹借了紫玉玲瓏的靈力,依然是杯水車薪。”
他頓了頓:“弟體內麼多的陰煞氣忽然消失無蹤,不知究竟去了哪裡?”
夏侯儼一早便想到了此節,也皺緊了眉:“你昏迷到留夷找到你,這段時間裡一定發生了什麼。”
他摩挲了一下靈璧石雕鑿而的茶杯:“你們在淩虛派中可曾見到什麼高人逸士?”
姬少殷仔細回想了一番,搖搖:“弟不記得曾見這樣的人物。”
隨即他腦海中忽然閃兩個人的影:“在淩虛城中,弟倒是見一對男女,功法離奇,行事亦不拘一格。”
夏侯儼微微傾身:“哦?是什麼樣的人?”
姬少殷便把金相閣中如何遇見對男女,他們又如何整治吃人肉的淩虛弟葛長生,至尾向師父細述了一遍。
夏侯儼聽到葛長生忽然跳到大銅鍋上片下手臂上的血肉時,露出沉吟之色:“你是說,葛長生忽然像是換了個人,做出種種荒唐之舉?”
姬少殷忖道:“與其說是換了個人,倒不如說像是失魂落魄,一舉一動都像是受了彆人的操控。”
夏侯儼眼中閃現出一種奇異的神采,緩緩地點:“據你估計,兩人的修為大約是何境界?”
姬少殷如實道:“說來慚愧,弟估計不出來。”
夏侯儼似乎並不驚訝,隻是若所思地點點:“連你一個煉虛期七重境也看不出來,兩人大約界大乘。”
若隻是跨一個境界的化神期,姬少殷憑煉虛七重境的修為應當能看出來,既然連他都堪不破,兩人至少跨了兩個境界以上,達到了大乘。
姬少殷點點,不他心裡卻隱隱種直覺,這兩人的修為似乎還在大乘之上,能給他種高深莫測感覺的人,在此之前隻一人,便是他的三師叔,玄淵神君謝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