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庭院深深,青玉地磚上鋪了層落葉,不出的寂寥。
一走進這裡,阿嫣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簡直要蹦到嗓子眼。
小銀人一蹦一蹦地上了台階,走到一扇鎖的漆黑木門前,從懷裡取出鑰匙,“哢噠”一聲打開鎖門鎖,然後推開沉的木門。
一股濃鬱的藥香撲麵而來。
阿嫣跟溜進去一,失望地發現這裡不過是一間丹房,屋子中間放一座足有一人多高的紫金煉丹爐,爐下還燃離朱真火,周圍牆壁上安一排排的架子和櫃子,放一瓶瓶靈丹靈液和一盒盒的藥材。
若米從水缸裡舀了靈泉水藥碗洗淨,然後便在各個架子之間飄來飄去,取了二十幾樣藥材放在幾案上,然後開始用小金秤稱量起來。
阿嫣掃了眼那些藥材,部分她都不認得,有幾味她認得的,正是若米告訴過她的那些天材地寶。
有什麼秘密,原來他真的是在這裡煉藥。
阿嫣不上來是什麼滋味,隻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她站在一旁若米藥材稱量、切細、拌勻,投入丹爐中,然後守在丹爐前念咒護法。
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又找不出什麼證據,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也出什麼名堂,終於轉離開。
剛走出凝光宮,她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周雖然一片漆黑,但她的意識卻無比清醒,她知道方才服下那碗藥差不多到了起效的時候。
夢境如潮水湧入她腦海中,不過這一次卻和以前不同,這是她第一次清醒入夢,也是她第一次完整清晰地到夢的前因後果。
過了許久,她終於意識到那些並不是夢,而是記憶。
……
待阿嫣走後,若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起出了煉丹房,悄悄回到若木的寢殿,繞過主人床前的屏風,撩開帳幔。
床上自然是空空如也。
他在床角的小玉鈴上輕輕敲了三下,隨最後一聲輕響,床後的牆壁像冰一樣漸漸融化,裡麵彆有洞天,竟然是一間一模一樣的寢殿。
若米從窟窿裡飄了進去,他後的牆壁立即恢複原樣。
座寢殿猶如鏡像,幾榻陳設都一模一樣,隻不過這裡的床榻上躺一個人。
見動靜,祂睜開雙眼:“送到了?”
若米歎了口氣:“小姐已經起疑了,還好奴早就提防,叫她戳穿。”
若木道:“再服最後一次,她的魂魄就補了,到時候自然會醒過來。”
音甫落,屏風後麵響起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醒過來以後呢?”
若木臉色一變,小銀人更是驚得滾到了地上。
少女繞過屏風走到祂床前,眉眼還是那副略帶稚氣的眉眼,可神色卻已判若人。
若米呆呆地盯她瞧了一會兒,猛然回過神來,磕磕巴巴道:“冷……冷姑娘……”
冷嫣掃了一眼床上的男子,祂隻穿了件白色中衣,臉色比衣裳還要白,有半血色,白得近乎透明,變化最的要屬祂的一雙眼睛,原本燦若曉星的漆黑眼眸如今已變成黯淡的灰綠色,就像寒冬裡的枯枝。
冷嫣盯這雙眼睛,冷聲道:“你先出去。”
若米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對他的,立即如蒙赦:“奴這就告退……”
罷不等主人發,一道風似地從窗縫裡溜了出去,順手還窗戶也關死了。
殿中一片死寂,冷嫣冷冷地望男人,半晌不。
最後還是若木打破沉默:“我事。”
冷嫣冷笑了一聲:“你的事就是連個簡單的隱咒都不破?”
若木一時無言以對,想了想道:“隻是暫時的,不久就恢複。”
冷嫣道:“你還要騙我到幾時?”
若木避開她的視線:“我有騙你。”
“那我你,”冷嫣上前一步,“這年來你給我喝的究竟是什麼?”
若木道:“隻是蘊養神魂的藥罷了。”
冷嫣冷不丁地揪住祂的衣襟,用力往旁邊一扯。
她的眼睛裡像是燃團火,她的眼眶都燒紅了:“直到這時候你還在騙我!”
男人的心口赫然是一道尚未來得及愈合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