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打架, 凡人遭殃。
俞衍就這麼趕鴨子上架的成了女主角。
跟組的沒有化妝師,他就成了幾位作家姐姐發揮想象力的畫布。
俞衍小心謹慎地問:“我們這個短片不是走搞笑路線的吧。”
圍觀的小夥伴表示:“那就要看你的演技了。”
俞衍絕望地閉上眼睛,搞笑劇沒跑了。
作家說:“正好, 你彆睜眼,我給你畫個眼影。”
說完這句話, 她悄悄往旁邊挪了挪身子, 何旭與封星文接過她手中的工具, 躡手躡腳地代替了她的位置。
封星文選擇了清新草綠色給他做眼部打底, 而何旭扭開了那管死亡芭比粉的口紅。
俞衍感覺到有兩個人在他臉上戳戳點點, 並沒多想, 微微仰著頭,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何旭他們自是不客氣,忍著笑, 大刀闊斧地給他上色。
漸漸地, 俞衍有些不安了。
“姐姐,為什麼口紅都塗到我嘴角了?”
作家狠掐了一把大腿, 才把笑聲憋回去,努力正色道:“現在流行厚嘴唇, 就是要往外塗。”
俞衍單純地問:“厚嘴唇?我要演外國女人?”
看了許久熱鬨的黃俊和狄嘉穎聽到這句話,再也憋不住了,捶地大笑。
俞衍驚恐睜眼, 入目的便是何旭與封星文惡作劇成功的表情。
“啊啊啊!”
他連忙推開兩人, 而後在鏡子中看到了新鮮出爐的絕代名伶——如花。
“彆亂動。”
封星文把他按了回去, 用眼線液筆在他臉上畫出了標準性的大黑痣。
俞衍愁雲慘淡:“你確定我們拍的是公益片, 不是鬼片?”
“怎麼會,”何旭拿起小鏡子湊到他的麵前,“你要對你的顏值有信心,仔細看,是不是彆有一番風味?”
仔細看……俞衍想吐。
黃俊和沈浩闊拿起假發和連衣裙。
“你先換上,妝容是配合整體效果的。”
俞衍最終放棄掙紮,生無可戀地走到房間換衣服,路上不小心嚇到了楚高飛小朋友。
楚高飛一蹦三尺高,大喊:“有妖怪!”
其他人聽了更是笑得不能自已。
當然,為了不嚇著觀眾朋友們,作家姐姐還是幫忙收了一下尾,死亡芭比粉也換成了正常的豆沙色。
俞衍身著白色連衣裙,長發及腰,對著長鏡左看看又瞧瞧,頗為自我陶醉。
“不看臉,還是挺標誌一姑娘。”
沈浩闊誠實地說:“我沒見過哪家姑娘肩膀有你這麼寬的。”
俞衍“嘖”了一聲:“你真不懂欣賞。”
何旭找了一張舊報紙,卷起來,在桌上敲了敲,讓隊員集中注意力。
“下麵我來講戲。”
何旭清清嗓子道:“先說一下人物關係,我們的女主人公俞衍是一個渴望走出大山的姑娘,他有一個腦子不太好使的竹馬沈浩闊。黃俊是他的老師,封星文是他眉清目秀的同桌。”
沈浩闊舉手抗議:“導演,我覺得你關於人物的形容詞,個人主觀色彩太過強烈。”
何旭駁回抗議:“這是人物設定,一切為了劇情服務。”
黃俊舉手抗議:“導演,為什麼我隻有一個職稱,連形容詞都沒有。”
何旭同樣駁回:“這是我對你演技的肯定,留給你充分的空間自由發揮。”
兩人看向封星文。
封星文聳聳肩:“我一向聽從編導的安排。”
不遠處的編導組:我信了你的邪!
第一場戲。
何旭兩手一拍。
“a!”
沈浩闊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兩手托著腮幫子,目光憂鬱地望向前方的蘿卜地。
“俞衍衍,你真的要去城裡的中學讀書?”
俞衍伸手一撩他飄逸的假發,尖著嗓子道:“當然啦,我不能一輩子困在這裡。”
“這裡有什麼不好的,”沈浩闊說,“你看我不就很開心。”
俞衍歎氣:“你是因為傻,什麼都不知道才開心。”
沈浩闊不服氣道:“我才不傻,不信你出道題考考我。”
俞衍問:“一頭強壯的老黃牛,打一字。”
沈浩闊本色演出:“啥?”
俞衍:“犟。”
沈浩闊豎起大拇指:“衍衍你真聰明,我要向你學習。”
“嗯,”俞衍伸出手,“好好學習。”
沈浩闊握住他的手。
“天天向上。”
舉著手機的何旭喊“卡”。
兩名業餘演員立刻跑過來,想看錄像,何旭攔住了他們。
“你們要相信自己,相信後期,我說一次過,就一次過,沒問題。”
俞衍摸摸臉上厚厚的粉底,憂心忡忡。
“剛才曬得我出了好多汗,會不會顯得油膩啊。”
“不用擔心,”何旭說,“後期我給你開八級美顏。”
俞衍這才放下心來拍後麵的戲。
第二場戲,場景轉回了客廳。
黃俊找工作人員借了一副眼鏡架在鼻梁上,搖頭晃腦地站在茶幾前。
“這次鎮一中隻給我們學校分配的名額不多,你們可要積極爭取啊。”
何旭放下手機:“卡!很好。”
黃俊就說了一句台詞,深感意猶未儘:“何導,其實我利用準備時間,準備了一頁演講稿,我想在最後一幕戲上,我們可以升華一下主題。”
何旭攔住他的肩膀:“小黃啊,你的努力我看到了,但是我們這部戲的核心是質樸,你曉得冰山理論吧,人家冰山一角,我們冰上八分之一角,其餘的全讓觀眾自己感悟。”
黃俊不死心:“可我就一句台詞啊。”
何旭:“你這是關鍵的一句啊,後麵的所有劇情都圍繞你這一句話展開,多麼靈魂的一句話。”
黃俊:“……”
第三場戲。
封星文靜坐在窗邊,低頭看書。
何旭繞著他一百八十度拍攝。
沈浩闊:“導演你在拍畫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