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無可忍,睜眼,冷聲道:“那是明日的事。”
沈蕪卻是又聽不進去話了,她滿腦子都是要誤時了,得快點出發!
她見陸無昭一動不動躲在被子裡不出來,以為他不想去,她轉念一想,昭昭腿腳不便,上山定要吃些苦頭,還是她跑一趟吧,若是見到大師,就求求大師走這一趟,嗯,可以。
她腦子裡的想法閃過千百個,最終得出了結論,“我去了。”
陸無昭:“……你要作甚?”
“上山啊。”沈蕪理直氣壯道。
“半夜,上山?”
“對啊。”
“胡鬨。”
“我走了!”
陸無昭抬手一抓,抓了個空,眼瞅著女孩往門口走,他陡然一驚。
自己身上沒有衣裳,衣裳孤零零地在地上躺著,他沒辦法下床穿衣裳,更沒辦法追出去。
陸無昭再一次痛恨自己的腿無法站立。
太陽穴突突地使勁跳著,他現在什麼不該有的旖旎心思都沒有了,他被沈蕪氣得有些上頭。
陸無昭氣急敗壞道:“來人!”
話音落,房門已被沈蕪打開。
孟五和芍藥原本一左一右守在門口,聽到傳喚,皆是愣了愣,隻一個晃神的功夫,沈蕪一溜煙小跑了出去。
芍藥機敏,雖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仍是第一時間追了出去。
孟五握著劍衝進屋子,“主…………子。”
他看著向來說一不二、強勢又霸道的自家王爺可憐巴巴地被留在床榻上,還光著身子,話都打了個磕巴。
孟五看著滿地的男子的衣裳,頭皮發麻。他不知自己是該退出去,還是該走上去。這個時候靠近主子,會死吧?他看到了主子這麼尷尬的一幕,會……會死吧?
陸無昭冷著臉,咬牙切齒:“把人給本王抓回來。”
抓,不是追。
看來是氣得夠嗆。
“是、是……”
孟五抱拳,挪動著僵硬的步子就要退出去。
“等等。”
孟五:“……”
陸無昭裹著被子沉默了會,看著散落的衣裳,歎了口氣,“給本王撿起來。”
孟五:“……是。”
好在芍藥機靈,沈蕪才剛跑下樓梯,就被芍藥追上了。
程時聽到動靜,急急忙忙換了衣裳從房裡出來,見到沈蕪在一樓撒酒瘋,嚇得睡意儘失。
她幾步上前,“哎呀老天啊,您這又是鬨什麼?”
沈蕪被芍藥抱在懷裡,她一邊踢腿趕人,一邊哭嚎道:“你們抓我作甚?昭昭!有人欺負我嗚嗚嗚……”
程時頭疼,“姑娘,您這麼晚了要去哪啊?”
“去青明觀,請大師啊,嗚嗚嗚,給我的昭昭治腿,我的昭昭嗚嗚嗚……”
程時和芍藥:“……”
這三更半夜的。
正為難著如何將人請回屋,孟五麵無表情地走了下來。
“孟大人,您幫幫忙啊。”程時仿佛見到救星。
孟五一臉公事公辦,“王爺有令,讓程大夫你把人扛上去。”
與他無關,他隻是個傳話的,等明日不管是誰生氣了都彆想將過錯算在他的頭上。
程時詫異道:“扛??”
“嗯,扛。”
反正這話是王爺說的。
“……哦。”
程時默默看著沈蕪,活動了一下胳膊,歎了口氣。
“啊啊啊——!放我下來!!”小拳頭不要錢似得往程時的背上砸。
這一夜,注定誰也睡不好。
……
……
沈蕪想起了昨夜自己的壯舉,默默地拂開芍藥畫眉畫了一半的手,她將人趕了出去,雙目呆滯地往床榻走,走到床邊,看到淩亂的被褥,那一幕幕丟人現眼的畫麵爭先恐後地又冒了上來。
無比清晰、無比逼真的回憶,真的能叫人羞憤致死。
她捂著腦袋哀嚎了一聲,在床榻邊緣蹲了下去,背靠著床,手環著雙腿,額頭貼著膝蓋。
沒臉見人。
不知自閉了多久,吱呀一聲響,門開了。
她如驚弓之鳥抬起頭,門口停著一個輪椅,隻一眼,她便將頭扭開。
男人的目光準確平靜地落在她的身上,沈蕪不確定他有沒有在笑,但她……她隻能肯定,自己是沒臉見任何人的。
她的手往後伸,在床榻上摸索,摸到了被子,使勁一拽。
被子拉過頭頂,她把自己埋了起來。
門又被人合上,輪椅碾壓地麵的聲音越來越近。
最終停在了她的麵前。
屋中陷入了詭異又難熬的寂靜。
沈蕪尷尬地縮起腳趾,極度的羞窘令她忍不住嗚咽了一聲。
她祈求這事能儘快翻篇,就這麼過去,最好誰也彆再來問她,不然她真的不確定自己會不會一頭撞死。
被子突然被人撩開,男人的輕笑在耳邊響起。
“我的阿蕪,可還記得昨夜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 阿蕪:謝謝,彆問了,已經摳出七進七出的大宅子了:)
我很有種,我寫出來了!
二更晚上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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