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新鮮(1 / 2)

非訴女王 禦井烹香 5967 字 4個月前

最近還有人跟著你們嗎?

這幾天,紀葒變得比之前主動多了,她和元黛簡佩翻臉的那天都沒有說過這麼多話,她知道說多就是錯多。

元黛晾著她一會才回答,你不是說我們神經過敏嗎?

紀葒發了一串省略號,不過元黛沒有繼續拿喬,好像沒有每天都跟著,也怕我們報警吧,但時不時就感覺有被盯梢,拍了車牌,是□□。

每個城市裡都有大量的□□存在,這也算是小小的冷知識了,很多豪車都是從境外走私過來的,隻要型號一樣,一牌可以多用,甚至原車主對此完全茫然無知。除非發生重大交通事故,警方也不可能在全市範圍內精準查找某個車牌號,更何況元黛拿不出任何證據,‘它在跟蹤我’隻是一種感覺,感覺在法律界不具備任何意義。

紀葒深知其中的套路,不用元黛解釋太多,跟蹤者有時候不換車也是為了營造對目標的心理壓力,當你明知道有人跟著你,但卻拿不出證據的時候,這份心理上的壓力足以把硬漢壓垮——不過,通常來說,會采用這種策略的一方都非常的自信,並不怕受害者狗急跳牆。

格蘭德在大陸的實力遠遠沒有這麼強盛,否則針對格樂素的調查也不會讓格先生失眠了,紀葒想sion不論多瘋狂也不會這麼大膽,他也認識元黛和簡佩,知道她們都是聰明人,隻要第一次沒有搞死她們,後續的局勢很大可能控製不住。行有行規,律師這一行的規矩就是,打工仔拿了多少錢就承擔多少責任,沒有人會莫名其妙衝馬仔下死手。

除非格先生已經明確做出指示,把格樂素這口鍋完全扣在她頭上。否則sion不可能這麼做——他一定是能從中汲取到足夠的好處才如此激進,是什麼好處?遠東區的法務負責人?對他來說是收複失地,但這還不夠……如果把印度發生的那些事都甩到她頭上呢?那對sion來說才是真的能抓在手心裡的實惠。

格先生要放棄她,這個念頭紀葒已經有了,但當時隻是雛形,隨著反複斟酌揣摩,整個計劃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格先生已經度過了最困難的時刻,他的退休時分近在眼前,而隻要藥物還在銷售,風險就依然在,度過了這個危機就還有下一個,也許他也在尋找萬全之策,甚至是主動戳破這個膿包的好時機。

在大陸戳破這個點,不失為一個理想的選擇,中西方新聞交流不暢,有語言障礙,隻需要搞定一些資本,新聞在英語世界會被輕描淡寫地渲染為‘格樂素因當地政策不得不暫停應市’,再放出一些真真假假的陰謀論消息,公司股價不會受到太大影響。屆時打幾年官司,把她推出去當替罪羊,在印度操縱臨床測試結果,欺騙股東,暗中雇傭殺手,賄賂官員,所有罪名都可以扣在她頭上,對格先生來說比犧牲sion更簡單得多,畢竟,她出身貧寒,而sion有一大堆親戚,還有個能乾的印度老婆,犧牲sion,格先生以後在印度辦事就沒那麼方便了。

如果操作得好,一切都隻會在‘格樂素在中國人群中不良反應率更高’這一步打住,甚至也許還會有專家發表一兩篇煞有介事的論文。畢竟心腦血管疾病死的人實在太多了,一年多幾萬少幾萬根本感覺不到。如果這樣的話,她們都會沒事,紀葒也能保住自己的位置……但sion未必樂意看到這個結果,他想在遠東法務總裁的位置上退休,而且,他需要有人扛下印度那些事情,這一次紀葒過了這一關,下一次危機,可未必就還有這麼一個替罪羊了。

是sion。她警告元黛,他在嚇唬你們,希望把你們逼到另一邊。

?元黛先發了個問號,有兩分鐘她的對話框都在輸入中,但最後她放棄了文字,而是直接打來電話。“說得清楚點。”

她有些驚慌了,多重跡象都顯示出這一點,紀葒知道自己也有些慌亂,如果是以前,她不會在對方可以錄音的情況下談到任何敏感內容。但現在反而一切不必如此講究,元黛手裡早就握有能毀掉她的證據了。

她耐下性子向元黛解釋利害關係,“仔細想想,sion不會全心為格先生辦事,格樂素不出事符合集團的利益,但不符合他的利益,他希望這個炸彈在現在爆炸——最好是由你們開始。”

“目前看來這似乎也符合我們的利益。”元黛立刻說,“我們本來就準備跳船了,還記得嗎?阿葒,你怎麼會對我說這麼多?我認識sion的,你知道,我可以轉去和他談合作,說不定結果會更好。”

紀葒按住額頭,她有輕微的眩暈感,她睡得太少了,煙又抽得太多,思維本來就比平時遲鈍——而元黛又該死的,恐怖的聰明。她一瞬間忘記的不是元黛認識sion,而是她們的利益已經不再統一。

“那也就意味著我會死得很難看。”她平靜地說,“阿黛,我們好歹認識一場,分道揚鑣也不意味著反目成仇,對不對?”

這是元黛說過的話,她沉默下來,過了一會,輕輕地為自己辯解,“我們問過你的。”

“也隻問了一次。”紀葒說,她去摸煙,但沒有抽,再抽真的要上頭了,她把手機夾住,在冰箱裡摸出一瓶冰水擰開灌了幾口。

“你後悔了嗎?”元黛問,她有些不肯定,紀葒聽得出來,她也嚇著了。她們一起處理過很多爛攤子,但沒有一件比眼下的局麵更大,大到連她們都掌控不了全局,連她們都隻是棋子,隻能猜測著棋手們的思維。見證彆人的死亡和擔心自己的死亡,這當然是兩件完全不一樣的事。

紀葒心不在焉地說,“也許。”

但她知道她也膽怯了,否則不會有意無意為另一個選擇鋪墊,如果元黛再問一次,她的答案會不會改變?紀葒也不知道,她希望自己有充分的時間考慮和試探,時間太短了,她還沒找到借口自然地安排與sion或是格先生的會麵。

“你應該後悔的。”元黛告訴她,“我們已經跳下去了,阿葒,有了我們交出去的東西,這艘船肯定會翻的。”

她們真的交資料往另一邊投誠了!

紀葒心口抽痛,她不傷心,隻是這個消息實在太刺激了,讓人加倍焦慮,卻又沒有重磅到翻轉局麵,“沒那麼簡單的,你們手裡有什麼?這件事一大部分是在印度做的,十年前格蘭德在大陸就一個辦事處,大陸的法律管不到印度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