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醒走了十步,沒有停。
他又走了百步,依然沒有停。但是百步之後,他的速度卻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無他,隻因為夜裡的冷風將他腦子徹底吹清醒了。
他乾了什麼?!
斷片隻是暫時的,在他醒酒之後,那些喝醉時的記憶慢慢回湧了上來。
雖然溫如嵐也不太道德,用靈石來騙他一個醉酒的人玩那種遊戲,但確實是他自己答應的。
更甚至,最開始過線,親對方人的是孟醒。
孟醒心中有些天崩地裂,在他一手挑起溫如嵐的欲|火之後,他事後竟然還對溫如嵐發火了,惡人先告狀說的大概就是他了。
雖然他也不是故意發火的,其實那時候孟醒依然沒有完全清醒,驟然看到一個人跟自己那麼親密,完全是本能的推拒反應。
不過溫如嵐竟然還真的被他給唬住了,他隻是說話大聲了點,溫如嵐就乖乖鬆開他了。
但這估計也就是暫時的,依溫如嵐的霸道性格,等他反應過來,應該就會來跟自己秋後算賬了。
而他們兩人眼下的實力差距,孟醒突然有一種危機感。
不行,他得做點什麼彌補!
至於怎麼彌補呢,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調頭回去...但是這個提案剛剛冒頭就被孟醒否決了,溫如嵐現在大概已經回過味來了,怒氣值正在飆升中,他現在回去不是正撞槍口上去了嗎?
所以還得想彆的方法,這就要好好琢磨了,孟醒一邊沉思一邊走回了自己的住處。
在進門的同時,一個燈泡亮在了孟醒腦袋上。他有主意了。
8月9日,清晨。
天一亮,孟醒就從自己的住處出發,他目標明確,直奔溫如嵐居住的宮殿。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夠早了,卻還有人比他更早,是一名孟醒不認識的魔修,正躬著身在房內跟溫如嵐彙報著什麼。
孟醒聽了一耳朵,聽到了正道兩個字,知道這是在說正事,立刻停下腳步,站在門邊,在不去打擾的同時,又豎起耳朵在門後偷聽。
不過他又忘了修真界有個神奇的東西叫做神識,不光溫如嵐發現了他,就連正在彙報中的魔修也發現了他。
坐在桌案邊的溫如嵐視線往門外偏了偏,隨後又對魔修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繼續講,不用管隔牆的那隻耳朵。
魔修便繼續專心說了起來,不過溫如嵐卻有些分神,雖然也在聽彙報,但眼神一直盯著門外。
相比起來,孟醒聽的就認真多了,正道的動向必然跟明天的圍剿有關,他多知道點消息,成功的幾率也就大一點。
“尊上,在您閉關之際,三日前,由衝霄派牽頭,邀請正道各大門派、世家前往衝霄峰會談,根據內應探到的消息,雖然龍淵裂穀一役中正道損失不小,但他們覺得尊上您剛剛突破,必然境界還不穩,必須儘快趁此機會一舉殲滅,否則等您真正穩定下來,他們將再難抵抗我方的進攻。”
“所以,正道修士們定於8月10日,也就是明天,將傾巢而出,攻向幽冥山穀,對您展開第二次圍剿。昨日,我們在渭水河畔發現了正道修士的蹤跡,推測他們應該已經在附近紮營了。”
“嗯。”溫如嵐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回答也很是敷衍,隻說了一句:“本尊知道了。”
隨後便揮了揮手,示意這魔修離開。可這魔修並未離開,他臉上現出些許遲疑,像是不知道要不要講
溫如嵐不耐道:“還有什麼事?直說便是。”
“尊上,是那個叫顧風的。”這魔修終於將事情說了出來:“他四日前被您打成重傷,丹田儘毀,但偏偏,我們的探子昨日發現的幾個在渭水河畔的正道修士裡,其中一個就是他,並且,修為似乎到了大乘期大圓滿。”
他用了“似乎”這個不太確定的修飾詞,倒不是因為探子的探查能力有限,探不準顧風的境界,探子探查的很清楚,顧風確實就是大乘期大圓滿境界,但這太匪夷所思了,怎麼可能呢?
一個丹田儘毀,本該跟廢人無異的人,怎麼能在短短四天裡,恢複原狀,乃至修為更進一步,直接從大乘期初期跳到大乘期大圓滿呢?
這都不是天賦異稟能做到的,簡直是隻存在在話本裡的絕世奇遇。
離奇的不講道理!
溫如嵐一直漫不經心的神色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不免蹙了蹙眉,正道那群人所謂的圍剿他從來就沒放在心上,但是顧風...
這個人的變數太大了,正道第一回圍剿時他能出其不意打敗自己,而在自己毀掉他的丹田之後,他竟然還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恢複原狀,並且更進一步,大乘期大圓滿的境界,再加上那絲應龍的劍意,著實是個很難纏的對手。
但是,顧風再難纏,卻也不是溫如嵐眼下真正關心的,他凝眉思索了一陣,便叫這魔修下去了。
魔修推門而出時,孟醒乖乖的門口站好,做出一副剛來的樣子。
“見過護法!”魔修恭恭敬敬的對孟醒行了個禮,並且配合著孟醒的表演,也不拆穿他早就暴露了的事實。
行完禮後,魔修自行離去,而孟醒,在門口複習了一番自己的小計劃,這才邁步往裡麵走。
幾乎是在一隻腳剛踏進門檻的一瞬,溫如嵐的視線就凝在了他身上,看的孟醒壓力倍增,有點想將自己踏出去的腳再收回來,就當做沒來過。
然而這個想法他也就是想想,畢竟他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男人要勇於麵對,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所以很快,他重新振作,堅定的將另一隻腳也邁了進去。
進屋之後,孟醒清清嗓子,想要發表一下自己精心準備了一晚上的致歉,或者說甩鍋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