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鎮可是有名的禁網之地,不管在這裡設置多少個信號塔、鋪設多少光纜,鎮子裡都沒有任何網絡信號,就連手機信號都極弱,隻能使用有線電話。
可現在他竟然看到了手機信號和網絡信號?還都是滿格?
諾蘭嘗試打了個電話,竟然打通了。
“是的,我已經到達,正在前往監獄的路上。好,等會兒見。”
諾蘭掛上電話,神色奇異地看向秦耳。
秦耳恰好回頭:“和監獄那邊聯係上了?現在是晚上,過去方便嗎?”
諾蘭:“方便,原本就打算在那邊住一晚。”
“那好,出發!”秦耳發動車輛,這次再不是慢悠悠的時速二十公裡,而是提升到了四十多。
黑夜中,電瓶車在大街小巷跑得飛快。
諾蘭都要懷疑秦耳以前是不是來過這裡。
實際上秦耳隻是早一步看到路標,又看過小鎮地圖,他的神識又能讓他及時避開任何障礙物,自然沒必要慢騰騰地找路。
另一頭,幾名年輕傭兵小心駕駛著野戰車正在往鎮子入口開去。
不過一公裡的路,駕駛員竟然開出了一頭汗。
看到街邊出現一個人影,都能嚇得緊急刹車。
其他坐車的人也不輕鬆,尤其是副駕駛上負責看地圖和觀察周圍情況的紫棕發青年。
如果不是先入為主認定這是個鬼鎮,其實路上看到的景象很正常,就是正常夜晚的小鎮。
有路燈,路邊人家有的亮著燈,有的一片漆黑。
偶爾會有人從家裡走出來,路上偶爾也會有一兩個行人。
那些人似乎很好奇他們的車,總是會轉頭看向他們。
這讓幾個年輕人緊張得要死,就擔心那些人會突然變成喪屍向他們撲過來。
好吧,喪屍還好,至少還能打死。
他們就怕這些人突然化成鬼物,鑽進車子裡把他們都害了。
“前麵就是石橋!我看到橋麵了!”一名年輕人驚喜地叫道。
其他人被他嚇了一跳。
“臥槽!差點被你嚇死。”
“真的看到橋麵了,我們這是真的出來了?”
“彆急,穩住,先過橋再說。”紫棕發青年握緊手中武器。
駕駛員深吸氣,把住方向盤,緊盯前方,幾乎一絲-不苟地向前開進。
接近石橋,順利開上橋麵。
黑夜轉瞬變成白天。
一分鐘後,野戰車停在了橋對麵的加油站停車場上。
車上的年輕人們全都長長吐出一口氣,癱在了車子裡。
紫棕發青年是唯一還神經緊繃的人,他先看了看車外,確定沒什麼危險,這才握著武器開門跳下車。
加油站和裡麵的小商店還是老樣子。
天上的太陽也仍舊火辣辣。
周邊的灌木叢沒有任何變化,風聲、水聲、蟬鳴、不知名的蟲蟻鳥雀聲,混雜在一起,就是最自然的大自然聲音。
“喲,你們出來得挺快。”瘦削的中年阿姨從店裡走了出來,上下打量這幾個年輕人,嘴角勾起一絲驚奇:“你們是我看到過的最快從那個鎮子裡出來的人。你們沒有進鎮?在橋對麵就返回了?”
紫棕發青年先打了幾個電話,等電話全部接通,才真的相信自己從他以為的鬼鎮中-出來了。
其他幾個年輕人也是,他們用各種方法求證他們已經回來正常世界。
這會兒聽到中年阿姨詢問,紫棕發青年用力揉了揉臉,搖頭:“不,我們進入了鎮子。但……我們遇到了高人,對方指點我們出來了。”
中年阿姨:“高人?”
紫棕發青年下意識地不想多說秦耳的事,含糊過去。
中年阿姨定定地看了幾個年輕人好一會兒,走入商店。
駕駛員臉色複雜地走過來:“阿紫,接下來怎麼說?”
青年阿紫拍拍夥伴的肩膀:“現在我們至少可以確定那個招風耳確實對我們沒有惡意。當時他用電瓶車擋在我們前麵,很可能是在幫我們,避免我們走入假的封侯鎮。”
其他年輕人也靠過來,有人嘟囔:“真的太古怪了,為什麼真的封侯鎮裡麵是黑夜,假的反而是跟外麵一樣的白天?”
“也許這就是假封侯鎮的可怕之處?讓你在不知不覺間門進入不該進入的空間門。”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進去?會不會我們再次進入封侯鎮,就會進入假的那個?”
“那兩個人應該對封侯鎮很了解。當時我們應該跟他們一起走的,也許他們知道寶物下落在哪裡。”有人懊悔。
“彆貪心了,人家願意指點我們從鎮裡出來就算不錯。”駕駛員終於冷靜下來,也不再對秦耳抱有怨氣:“阿紫,你說接下來怎麼辦吧?我們都聽你的。”
青年阿紫也頭疼:“尋寶一事我們可以暫時放到一邊。但我們接了一個送貨任務。如果這個貨物不送到,我們的傭兵積分就會被扣很多,會讓我們掉一級。”
幾個年輕人麵麵相覷。這個損失太大,他們傭兵隊的等級可是做了好多個任務才爬上來,如果掉級,不但會影響他們以後接高報酬的任務,也會影響他們隊的信譽。
“我有一個問題。”一名頭發卷卷的青年舉起手:“你們能確定這個貨物是送給真封侯鎮裡的某個人,還是送給假封侯鎮裡的某個鬼?”
青年阿紫呆住。是啊,這還真的是個問題。
“我也有一個問題。”另一名身材微胖的青年舉手:“怎麼才能證明那個招風耳說的是真話?會不會封侯鎮就是那樣,隻要進入一定距離,就會突然進入黑夜?”
“你是說沒有真假兩個封侯鎮?隻要我們過去,看到的都是同一個鎮子?”駕駛員問。
“對!”
“這也很有可能……”駕駛員苦惱地抓了抓頭發。
“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隻有再走一趟。”微胖青年說。
“所以我們到底要不要再走一趟?”駕駛員再次看向青年阿紫。
青年阿紫十分糾結。
就在這時,那個中年阿姨又走出來了,這次她身後還跟了五個人。
四男一女,那打扮一看就是傭兵,還是很有經驗的老傭兵。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龍牙傭兵隊。他們正在尋找能帶他們進入真封侯鎮的向導。但我們這裡沒有這樣的人,就算有,我也找不到。”
中年阿姨先對青年阿紫幾人介紹了五名傭兵。
又伸手一指幾個年輕人,對龍牙傭兵隊說:“他們剛從鎮子出來,去多少人,出來多少人,而且時間門極快。如果你們真急需向導,可以和他們商量。”
青年阿紫皺起眉頭。這個活計他可不喜歡。
中年阿姨說完,就像是完成任務,神色冷漠地再次走回商店。
龍牙傭兵隊四名男子都是大漢,體型特彆雄壯,且都是身體部分變異的舊人類。
一名虎背熊腰、手臂連同手掌是真熊臂熊掌的大漢伸出手:“你們好,我是龍牙傭兵隊隊長,你們可以叫我熊叔。”
青年阿紫隻能回握:“紫荊花傭兵隊,我是隊長紫荊。很高興認識諸位。”
對麵的女傭兵似乎笑了下。
熊叔收回熊掌:“明人不說暗話,如果你們能帶我們進入真正的封侯鎮,不需要你們帶我們深入,隻要找到入口,我們就會給與你們三萬新幣的報酬。”
三萬新幣隻是帶個路,不可謂報酬不高。
但紫荊並沒有立刻接下這個任務,臉上更沒有絲毫喜悅之色。
“我需要跟我的同伴們商量。”
“可以。一分鐘夠不夠?”熊叔笑得可親,但語氣卻充滿威脅。
“草!威脅人呢?”幾個年輕人脾氣暴躁,當時就要和熊叔頂上,被隊長紫荊壓住。
紫荊儘量心平氣和地問熊叔:“如果我們不能接這個任務……?”
五名龍牙傭兵一起笑起來,散開,包圍住了幾名青年。
“這不是你們能不能、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你們必須接!”
五分鐘後,六個青年被打得鼻青臉腫,滿臉都是血,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有幾個人明顯被打到骨折。
駕駛員脾氣爆,被打到昏迷,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小子們,這是需要你們帶路,才隻給你們一個教訓,否則就憑你們這幾個小雞崽,老子一手一個都能把你們捏死。”身材最為高大的大漢齜出黃牙,笑得囂張無比。
“行了,帶他們上車。不聽話的,直接扔河裡。”熊叔轉身。
紫荊咬牙爬起來,對著熊叔低聲喊:“治療我的同伴,他們一個都不能死。讓他們留下,我帶路,他們都不如我認路,我是隊裡的領路人。”
幾個年輕人還比較講義氣,聽隊長這麼說,一起嚷起來,說寧可被打死也不要被威脅。
紫荊讓他們閉嘴,撐著身體,按下焦急,直視熊叔:“我們車裡有治療藥劑,先讓我給他們服用。我一個人,你們也更好控製。”
熊叔發出一聲嗤笑,“治療?可以。不過你們所有人都要跟著我們走。”
這幾個人他們都有用,當然不會浪費。
包括紫荊花的野戰車和車裡所有物資也都是他們龍牙傭兵隊的了。
龍牙傭兵隊的人分成了兩支隊伍,熊叔和另一名叫做拜倫的大漢,拎著紫荊和駕駛員以及稍胖青年三人,上了紫荊花的野戰車。
另外三人則帶著另外三名青年上了他們原來的車子。
坐在車上的紫荊找出治療內傷的藥劑給昏迷的駕駛員服下,又幫助微胖青年把骨折的肋骨固定好。
微胖青年疼得齜牙咧嘴,但什麼都不敢嗶嗶。就連他們的療傷包被搶走,也隻能強行忍耐。
當車子駛過石橋,看到天空中那些盤旋不去的大量食腐鳥時,紫荊腦中突然想到他們站在橋對麵時並沒有看到這些食腐鳥。
微胖青年則突然小聲嘀咕:“那小子說‘出去後一直走,不要回頭,不要停留’,原來是這個意思。草喲!早知道……”
紫荊也瞬間門想起了那句話。
他怎麼就忘了呢?
紫荊閉上眼睛。是啊,早知道他們就不會留在加油站!早知道他們出來就一路開下去,遠遠離開這個鬼地方!
但他又怎麼知道招風耳青年說的話那麼準,就像他早就知道他們會遇到什麼事一樣。
紫荊悄悄吸氣,現在他隻希望進鎮後還能有機會碰到那兩個人。
他有強烈預感,這次他們紫荊花傭兵隊能不能活著從封侯鎮裡走出來,恐怕就要看他們能不能再次遇到那兩人。
嘎吱!熊叔突然停車,轉頭。
“馬上就要進鎮,你過來看看,怎麼走才能進入真正的封侯鎮?”
紫荊:我知道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