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小女孩抱著比她大兩倍的老人的畫麵過於驚悚,鹹菜一路進入軍營沒有被任何人阻攔,當她將老人送到的時候,老人的兒子正渾身是傷的躺在被褥上,被包裹的看不到一點肉,隻有在出聲呼喚父親的時候,才被證實那確實是他們要找的人。
或許是聽到了父親的聲音,原本已經失去求生意識的青年從高燒中清醒過來,生命已經轉危為安,帕契無聲的跟在鹹菜身後,望著她忙來忙去,沒有一點要插手的意思。
老人的兒子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兵,受了傷能被包紮已經是最好的待遇,像藥物那種珍貴的東西,卻是輪不到這樣的平民的,尤其是他傷的這麼慘烈。聽著周邊的痛呼聲,鹹菜抓衣服的手掌緊了又緊,她道:“菜菜跟在賣藥郎身邊,有認識好多草藥,或許能夠幫上忙。”
可以菜菜不敢妄動,若是不小心弄錯了怎麼辦。
從聲音中聽到鹹菜的掙紮和不安,帕契伸手揉亂她的頭發,道:“想去就去吧,我會幫你盯著。況且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這些人也隻是在等死而已。”軍隊根本不會浪費藥物救重傷的平民。
“那菜菜這就去找藥材。”
小貓咪其實已經做好了決定,隻差一點推動,當帕契決定支持她的時候,鹹菜便充滿了勇氣,她支棱起帽子下的耳朵,飛快的向山上竄去,帕契的目光瞥了下身後,隨即悄悄地跟上鹹菜的腳步。他在意的不是這些普通人的生死,隻是不希望鹹菜的成長因遭遇挫折而產生怯弱。
貓咪本來就擁有敏銳的嗅覺,那段陪伴賣藥郎四處遊走的日子給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現在要將記憶裡的藥物找出來對她來說也並不困難,植物的外形會誤導人造成致命的錯誤,但是氣味卻不會改變,很快貓咪用來裝草團的小框子裡麵,都被各種各樣止血消炎的草藥填滿。
緊跟其後的帕契一直沒有被發現,哪怕他並沒有特彆掩飾過身形,鹹菜采摘下來的藥物他都有看過,暗地點頭給予肯定。草藥不僅能夠治療人類,對妖怪的傷勢也能起到加速愈合的作用,鹹菜掌握這種知識顯然是好事。
帕契想,這大概是沉迷話本子的小貓咪,做的最讓他感覺欣慰的事情了。
在鹹菜忙著尋找愈合傷口的草藥時,叫做緣一的青年已經帶著產婆平安回到家裡,當他趕到的時候,妻子已經開始陣痛,正捂著肚子滿頭大汗的痛苦□□著。血水的氣味讓緣一有些透不過氣來,他很快被產婆催促去燒熱水,但當他走出門的時候,卻對上了一雙被**支配,通紅的眼睛。
滴答……
聞到誘人的嬰兒的氣息,鬼的口水流淌在地上,它也同樣垂涎著緣一旺盛的生命力。
“這是什麼?”
緣一久違的拿起了武器。
…
鬼魅的陰氣和血肉的香味交錯彌漫在山間,喚醒了沉睡的野獸,可畏懼於鬼的力量,沒有動物敢在誘惑下出動,它們夾著尾巴,聞著食物的香味,反複壓抑著饑餓感。
山下一棵大樹上,長卷發的美男子睜開眼睛,那張臉正是鹹菜之前見過的鬼舞辻無慘。就在剛才,他感覺自己剛剛製作的鬼被殺掉了,那隻鬼擁有極好的天賦,卻這麼容易被人斬殺,而他被殺的地方距離他所在的位置並不算遠。無慘並不覺得部下死去是什麼遺憾的事情,但也不喜歡有人威脅到鬼的存在,為了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中,鬼舞辻無慘從樹上躍下,在太陽落山後動身解決麻煩。
入夜後的叢林並不安靜,各種蟲子的叫聲此起彼伏,那是比真正的鬼叫還詭異的音調。往日裡無慘已經聽習慣了這樣的聲音,畢竟在失去了太陽的眷戀後,他隻能夠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可是今日不知為何,早就已經習慣的環境忽然變得讓人難受起來,連右眼皮也配合的不停顫抖。
想到民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說法,無慘不屑一笑,那不過愚蠢凡人的迷信罷了,這個世界上,誰能夠成為他的災?鬼殺隊嗎?彆開玩笑了!
帶著對自己力量的自信,無慘向著那隻鬼死去的坐標走去,嫋嫋炊煙此刻成為了他的指引,整個山上隻住著緣一一家住戶。
十分鐘後……
被切八半的鬼舞辻無慘狼狽的跑了出來,滿臉寫著不可思議,剛成為父親的小青年緣一還沒抱上熱乎的老婆孩子就被踹門的死鬼打斷,當下提刀就是一串連斬。無慘被緣一爆發出來的力量嚇到了,當然能夠讓他震撼的不隻是他精湛的刀法,而是他刀意中能夠克製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