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你們在溫熱的池水旁聊了很多。關於過去,關於未來,關於自己,關於這個世界。
你們的來曆各有不同,各自生長在不一樣的環境裡。對於事務的認知也都抱有不一樣的看法。
可在這個晚上,那些所有隱藏在日常表麵下不能相融的東西都消失了。你們對著星空與月色暢所欲言,在無人打擾的世界角落裡彼此分享自己的見解。
你們或許有理想,或許沒有;或許有抱負,或許散漫。但這都不影響你們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在這個充滿愛與良夜的世界中堅定地走下去。
從來沒有哪一刻,你感受到了自己佇立於此的意義。
你對世界的喜愛,從來都不是來源於世界本身。而是有能夠與你相伴的人用自己的光芒點亮了它。讓人看到了漫漫夜空中無數閃亮的星河,就像是世間的燈火一樣向外綿延。直到浩瀚宇宙的儘頭。
命運並非指定的軌跡。而現在,你要著手開始改變它了。
“如果大家以後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像今天晚上這樣說出來就好了。”
在分發毛巾的時候,你路過夏油傑身邊,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聽到了嗎?傑。”
夏油傑:?
紮著丸子頭的咒靈操使被你拍的一個激靈。
他半知不解地將毛巾接過來頂在頭上:“這話是在專門對我說嗎?”
“因為想最多的人往往會想不開哦。傑太聰明了,得小心對待你才行。”
夏油傑:“哈?”
“被當做是問題兒童了呢,夏油。”硝子翹著腿調侃道,“怎麼說,優等生因為太優秀了,反而也不讓人放心嗎?”
“那還真是謝謝對我的關心了啊。”咒靈操使哭笑不得地說。而他白發的摯友也在旁邊興衝衝地說道:
“所以傑會成為那種人嗎?就是那種——突然經曆了某件事情,從想要救世的好人黑化成大反派,然後毀滅地球的家夥!”
夏油傑再次:?
黑發的咒靈操使幾乎是有些費解地將眉毛皺了起來,似乎不明白自己平時在你們幾人眼中是怎樣的形象,以至於會讓你們一個兩個都產生了這種聯想。
而你則煞有介事地說道:“說不定會哦,而且可能還是那種會把人類殺光光的類型——然後自己成立一個地球動物園,自己來當園長之類的。”
真是越說越讓人不敢恭維了。
硝子噗地笑出來:“所以為什麼是園長?因為人類已經死光了,隻好來統治動物了嗎?”
“哇哦,那聽上去還挺酷的嘛。”五條悟往好友那邊踢了一腳水,“那到時候老子和你一起來當這個園長啊?我要統治西伯利亞虎!”
夏油傑:“………………”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跳到水裡,走過來一把將你身邊好整以暇坐著的五條悟給拉了下來。兩個人‘噗通’一聲都倒進了池子裡。濺起的巨大水花蔓延到了你
和硝子所坐的地方。
下一秒,兩個人從冒著熱氣的溫泉水裡浮了出來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頭發全部都濕掉了。五條悟勃然大怒,甩了一下頭發後便立即發起了反撲,伸出手去試圖把夏油傑重新按回水裡。
“傑你這家夥,想吃獨食是吧?那就把整個動物園都給老子好了,你到一邊去跟猴子作伴去——”
“到底誰要跟猴子作伴啊?不對,悟你簡直是——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當動物園園長了啊!”
“我不管!反正非洲獅必須是我的!”
“什麼鬼,剛才不還是西伯利亞虎呢嗎?!”
兩個人互相較勁著,甚至還在水底下使用起了體術。很快便推搡著往溫泉池的另一邊而去了。隻留下你和硝子坐在原地。
該說的話差不多說完了。硝子起身,然後將你拽了起來。兩個人決定去旁邊沒被這兩個家夥“汙染”過的池子再去泡一遍。
你們的離開完全沒有被打鬨著的男生給發現。
推開門的時候,硝子歎息說:“這兩個笨蛋。”
“是好笨哦。”你說,跟在她身後走出去,“但是,我喜歡笨蛋欸。”
***
突如其來插入的北海道兩天兩夜遊在周日的下午便宣告結束了。
在離開阿依努咒術連之前,你去見了老會長,也就是如今石狩一族的當家人石狩義朝。
你向他借走了很多關於結界術的研習書冊,打算回到東京以後繼續加固自己的結界術,爭取保持住自己領域新開發的必殺效果。順便還給他們留下了很多白色戀人的巧克力。
“是在劄幌的白色戀人公園買的。”你說,“感覺吃太多會牙疼,反正也是花的副會長的錢,就分你們一點好啦。”
“……”
老會長示意身後的人將東西接過來,這幾天你一直都跟同期們在一起,他幾乎沒找到合適的時間跟你說話。
而你現在已經要離開了。
他將一大疊紙質的資料連同書冊一起交給了你,在你疑惑的目光中為你答疑說:“這是石狩家族現有成員的一些資料,你沒事的話可以一起看看,熟悉一下家族裡的人。”
“我看不看的也不是很必要吧,畢竟現在還沒有打算留下來啊。”
話是這麼說,不過你還是將東西給接下了。把它們一同放入了你昨天在小樽購物時買的行李箱裡。
“家族裡基本上已經知道你回來的事了。我們一族人不多,算上旁支也就隻有十幾二十人的樣子,近些年也沒什麼有才能的孩子降生,所以除了義平以外,幾乎沒有在連中擔當重要職位的人。”老會長說,“他們大多都在一些基層崗上,也有去做輔助監督的,還有直接沒做咒術師跑去外麵讀大學上班的,對於你回來的事,並沒有什麼抵觸的情緒。”
“但也沒有太熱衷對吧?這樣就很好啦。”你點點頭,對於這個情況感到十分滿意。
畢竟連血緣關係最近的兩名新晉親人,你現在都還生不出什麼過於親近
的情緒,更何況這些頂著石狩名號的陌生人了。
從長久的角度來看,家族企業這種東西本來就很難走的遠,吸納外部的咒術師擔任擅長的職位,才可以讓北海道百花齊放。而這也是石狩家與禦三家最大的不同之處。
“關於你的身世問題,我們這兩天已經寫好了文件,準備往咒術協會那邊發送了。”石狩義平說,“我聽冥冥小姐提起過,之前東京和京都那邊對你的態度都不太好吧?這次有了咒術連來當你的後盾,你雖然還是學生,但卻已經可以和協會裡的那群人平起平坐了。不用太給那幫本州島的家夥麵子。”
“這點不用你說,我也一直是這麼做的嘛。”你說,慢悠悠地調整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頸鏈,“總之現在還不打算退休對吧?那爺爺你就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好好乾就是了,我要先去處理一下彆的問題,暫時可能還顧不上這邊。”
“你叫我什麼?”
老會長微微一愣,隨即睜大了眼睛。
他黑色的眼睛在陽光的照耀下也會泛起金色的光華,蒼老的麵容上布滿風霜,一圈黑白交錯的大胡子蓄滿了嘴邊。雖然已顯老態,但卻依然精神矍鑠。幾乎是有些激動地看著你。
“不用太感動啦,就是一個稱呼而已,我這個人就是比較自來熟哦。”
你揮揮手,沒太把這兩個人的心情放在心上,拉起行李箱準備離開這裡,出發跟冥冥一起前往新千歲機場。
“等一下,那我呢?”
然而石狩義平叫住了你。
他搓搓手,謹慎的沒有在你麵前展現出情緒大起大落的一麵,一如既往用那張溫和且靠譜的成年人麵容,隱含期待地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