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夫人嚇得臉都白了,苦口婆心的勸道,“芸兒,你才十幾歲,這一輩子還長著呢,心裡可不能藏著這麼晦氣的想法。
什麼來生啊下輩子啊,那都是糊弄人的!
人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人世間所有的好處可都享受不到了。
再說了,何家雖然是不如我們之前看好的人家,但何家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差。
更何況,娘就是從何家出來的,何家的所有人也都是咱們家的親戚,是自己人。
你外祖外祖母,你舅舅舅媽,更是一直都很疼你。
雖然何家在權勢和財力上有所不足,但至少你嫁過去之後,他們也不至於像彈壓彆的新媳婦兒一樣彈壓你,你過了門就可以立馬當家做主的。
再說了,文甫那孩子是真的有讀書天賦,日後未必就不能在科舉上有所成就。
說不定有朝一日,文甫也能給你掙個誥命回來了!
這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芸兒你一向聰明,應該能夠想明白其中道理才是,可千萬不能鑽了牛角尖啊!”
柴芸不為所動,仍是冷冷的道:“何家還不夠差嗎?當初娘親為我挑選了多少人家,哪怕是其中最差的一家,也不知道比何家高出了多少倍,何家再努力幾輩子也未必能追趕得上人家!
至於外祖父他們都疼我,那是因為我是柴家女,何家要依附柴家,所以才不得不向我示好罷了!
等我真的嫁進了何家,成了何家媳,隻怕他們立時就要變了臉色,給我立什麼臭規矩了!
至於指望何文甫科舉有成給我掙什麼誥命……
嗬嗬,這種騙人的瞎話,娘你自個兒說得出來,可你心裡真的能信嗎?
女兒不是傻子!
娘你既然知道女兒聰明,就也該知道,你說的這些話,根本就不可能打動得了我才是!”
柴夫人啞口無言。
半響之後,她才喃喃的道:“可事已至此,娘除了能勸你早日接受事實,還能怎麼樣呢?芸兒啊……是娘不好,娘當初不該教著你去攀高枝,養大了你的心。
不然的話,你現在或許就不至於如此接受不了文甫那孩子……”
“攀高枝有什麼不對?”
柴芸冷哼道,“何家若不是想攀高枝,他們怎麼會千方百計的謀來這樁婚事?塗家若不是想攀高枝,就憑他們一個平頭老百姓,怎麼可能攀得上衛國公府這門貴親?!
說到底,不過是我實力不濟,從來都沒有防備著何家,這才讓何家抓住了空子,中了何家的算計,以至於落得如今這般下場罷了!”
“芸兒你……知道霍指揮使定親的事兒了?”
“娘不就是為了這事兒過來的嗎?”
柴芸冷淡的臉色突然就有了裂痕,麵色痛苦難堪的道,“我原以為自己配不上霍指揮使,千方百計也想討了他母親的喜歡,隻盼著那一丁點兒可憐的希望。可沒想到,如今與他定親的姑娘,竟是那塗慕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