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瑤也不是沒有聽過林倩喊她媽媽, 當時天太早,林倩還沒有睡醒,腦子混沌糊塗,又初到陌生的地方,想媽媽了倒也正常,沒想到這次發燒了, 還是這樣, 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越去掰林倩彆在她腰間的雙手,林倩箍她箍地越緊,哼哼唧唧不管不顧就要抱的模樣像極了沒有安全感的小朋友。
“林倩你先鬆手,我去給你叫叔叔阿姨。”
這麼燙得趕緊去醫院才行, 熬是熬不住的。
她耐著性子低聲勸說,可林倩就像跟她杠上了似的, 怎麼也不放她走,“媽媽我好愛你的。”
童瑤:“……”
她現在有點懷疑, 林倩她缺乏母愛也渴望母愛。
林倩抱著自己死活不放, 童瑤也沒辦法, 隻好拍著她的背把她稍微哄安靜後,這才不敢耽擱地轉過身費力地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
她給林妄洲打了電話。
半夜三更, 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林妄洲困倦難擋, 他連來電顯示都沒看, 閉著眼, 嗓音嘶啞:“喂。”
童瑤:“林妄洲, 林倩發燒了。”
林妄洲反射弧繞了地球兩圈,兩分鐘後,猛然起身。
他光著膀子下床,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套了件長袖T恤。
敲了門進入林倩她們的房間後,林妄洲這才明白童瑤說的林倩抱著她睡沒有半點誇張的成分在,不僅沒誇張,童瑤說的幾乎很客氣了。
林倩這都是整個人往童瑤身上壓了。
童瑤無力掙紮,隻能轉動腦袋朝著林妄洲眨眨眼:“你先去把林叔叔喊醒吧。”
頓了頓,她抬起手指了指林倩:“退燒藥可能不管用,我懷疑她已經燒傻了。”
林妄洲:“?”
燒傻了的林倩被刺眼的燈光照得難受,扯著被子往頭上蒙,蓋了幾秒,又嫌熱,一腳踢開。
隨後又向童瑤撒嬌:“媽媽,關燈。”
還沒踏出房門的林妄洲腳步倏地一頓,他半側過身眯著眼往後一瞥,就瞥見童瑤對著他聳肩,好似在說:你看看,我沒騙你吧,她就是燒傻了。
林妄洲:“……”
得了,他的懷疑實錘了。
掌握真相的林妄洲實在沒忍心告訴童瑤“你確實當媽了”的事實,他“嘖”了聲,沒再逗留,轉身離開。
沒多久,整棟彆墅的燈都亮了。
動靜鬨大了,再昏昏沉沉的林倩也被鬨地回了神。
後半夜,她就一臉懵逼地被她爺爺奶奶強製架到了附近醫院,掛上了點滴。
許穗擔心地不行:“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啊?”
林倩:“……”
她哪敢說話啊!
許穗:“最近你和妄洲都挺乖的,等你好了,奶奶親自下廚給你做頓好吃的。”
許穗:“犒勞犒勞我們家辛苦的高三學子。”
林倩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燒的,還是羞的。
第二天,林倩托童瑤向老胡請了病假,在家休養。
她的羞愧持續到現在,等家裡沒人了,她鎖在房間裡準備試著攻克自己最薄弱的數學,數學書沒帶回家,數學練習冊錯的沒訂正,老師講題時她也好像沒有認真聽,五分鐘後,羞愧逐漸崩塌,並開始了自甘墮落,自暴自棄。
哎,她果然不是讀書的料!
此時,正在學校上數學課的林妄洲可就輕鬆多了,上的新單元的第一課時恰好是前一天晚上童瑤給他仔細預習過的,現在聽女魔頭在上麵嗶嗶,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般,能聽懂也就罷了,居然還能勉強跟上女魔頭跳躍的思維。
有句廣告詞是怎麼說來著——
噢,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學數學了!
也是第一課時的內容比較少比較簡單,所有知識點都傳授完,半節課都還沒有結束,林妄洲和童瑤對了下書本上練習題的答案,驕傲地挑了挑眉。
講台上,女魔頭轉身將黑板擦乾淨,合上課本,“好了,接下來把前天考的數學卷拿出來,我們對下答案。”
瞬間,哀鴻遍野。
這次六校聯考,英語雖然簡單,但數學的難度真的是要了人命的那種程度。
女魔頭把選擇填空的答案寫在黑板上。
寫得越多,底下炸得越厲害。
“我靠,選擇題錯了一半。”
“啊啊啊啊這題怎麼選A啊啊啊啊。”
“不是0嗎?怎麼是1,臥槽,我算錯了。”
“太慘了,我已經死了,有事請燒香。”
趙朗捧著他的大腦袋,哐哐哐地撞桌子:“嘛的,全軍覆沒。”
季淮南白了他一眼:“裝什麼裝,說的好像你以前從來不全軍覆沒一樣。”
趙朗恨得咬牙切齒:“你懂什麼,家長會結束後回家肯定被我爸媽男女混合雙打。”
他爸媽平時也還好,就是特彆看重麵子。
所以以往每次要開家長會,他都會奮起拚搏,好歹也要進步幾名,但這次真的不是他不努力,而是出考卷的老師太過變態。
想到這兒,趙朗就忍不住唉聲歎氣。
過了會兒,他想到了他的難兄難弟,趙朗猛然回頭,歪著半截身子趴到林妄洲的桌上:“洲哥,你還活著嗎?”
林妄洲抬頭,拿起課本往他頭上砸,“你覺得呢?”
趙朗心虛了,畢竟最近他洲哥可是被班主任包括各科老師接連表揚過的。
他抿了抿唇,答不上話來。
林妄洲沒理會趙朗的愣神,他眉眼飛揚,敲著筆,挑著唇:“選擇題對了七個,填空題對了四個。”
當然了,對了的七個中有三個是猜的。
有運氣也是本事。
趙朗“操”地罵出了聲,滿臉震驚。
特麼的偷偷學習還真被他學到一二三四五了?
他還沒有展開二輪驚呼,“咚”地一下,女魔頭的粉筆頭扔了過來。
趙朗趕緊轉回去,正襟危坐,不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