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洲挑眉,“和蔣軒長得還挺像。”
“可不是。”童瑤聳肩,“噢,叫蔣旭。”
林倩瞪圓了眼睛,半晌,才悠悠地回過神。
她反複念叨著“蔣旭”的名字,反反複複,來來回回,隨即,猛然想起來——
她和傅從淵第一次在咖啡廳碰麵時,傅從淵的自我介紹就是“你好,我是蔣旭”!
也就是說,最開始,這蔣旭才是她的家教。
當然,這不是她該關注的重點。
重點在於——
當她的傅老師忙到腳不沾地幾乎很難抽出時間為她傳道受業解惑時,她是不是可以求助於這位曾經陰差陽錯錯過的這位家教?
林倩吃完早飯又去開冰箱,她挖了勺冰激淩,冰冰涼涼的觸感在舌尖蔓延,慢慢驅散浮在胸口表麵的燥意。
需要厚著臉皮才能實現的大膽的想法也在林倩的心中盤旋,然後,在她還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她媽童瑤忽然替她做了決定。
“蔣軒說了,可以讓我們先聯係他兒子。”
林妄洲側眸:“聯係他兒子乾嘛?”
“過兩天他來北京,到時候不是要和他們見一麵?聯係他兒子先跟他打個招呼唄。”童瑤說,“讓嘉衍來就行。”
林嘉衍都還沒有起床。
而聽到這話的林倩則跳了起來,把冰激淩放到茶幾上的刹那便迫不及待地舉起雙手毛遂自薦,“我我我,讓我來,我可以。”
被烈日眷顧了好幾個星期的北京終於淅淅瀝瀝地下了小雨。
大清早的,光線昏暗,就仿佛已經到了黃昏過後。
烏泱泱的烏雲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帶著積壓在雲層間的雨珠,帶著被夏日熱氣逼仄過的怒氣,到頭來卻還是因為鬥不過難耐的酷暑,與之同流合汙……
雨照下,天兒照悶。
童瑤還在跟蔣軒私聊。
還沒說到要他兒子名片的事兒。
因為在她即將有此行動時,被一旁從始至終都老神在在的林妄洲給伸手製止了。
“真沒必要。”林妄洲說,“你這樣搞的跟牽橋搭線的媒婆似的,孩子們得多尷尬。”
童瑤:“……”
言之太有理。
“行,那就等蔣軒來了再說。”
蔣軒來北京能再說些什麼還不得而知,但絲毫不會覺得尷尬的林倩這會兒已經在“曲線救國”。
她沒有想到去問蔣軒,蔣軒認不認識她還得另說呢,她癱倒在榻榻米上,抱著平板,思前想後,糾結很久,最後才咬著牙戳開了傅從淵的頭像。
傅老師!!!!
也是趕巧,這麼多天,守得雲開見月明,終於終於被林倩等到了傅從淵正空的時候。
傅從淵回複地不算太快。
而且還特彆符合他性格的,緩緩地打出個問號。
傅老師,我有件事情要找你幫忙。
help!!!
林倩心想,此次加蔣軒兒子的微信,她完全可以故作深沉地端一端長輩的身份。
嚇他還有傅從淵一跳。
她興致勃勃。
可轉念一想,又不對,長輩隻能她自詡,其他人根本也認可不了。
嗐。
空歡喜一場。
但微信還是要加的。
好歹也是一枚對她高三複讀生涯有幫助的學霸啊。
傅老師:把題拍下來給我。
林倩迅速回擊:您誤會了,不是題!!!
傅老師簡潔明了,能不多打一個標點符號就絕對不多打一個標點符號:?
雨水衝刷著玻璃窗,擊地玻璃窗劈劈啪啪地響。窗台濕了,茂密的樹葉叢中也像搬進了水簾洞,鳥雀少了可以落腳的地兒,連帶著平時最敬業的知了也不叫了。
靜默片刻。
林倩坐起翹起二郎腿,嘴裡叼著把吃冰激淩時用的小勺子,隨即四指快速跳動敲字。
她單刀直入,直奔主題,主動打破沉默的僵局:是這樣的傅老師,我想問你要你朋友蔣旭的微信號。
傅從淵:“……”
你可以把他推薦給我嗎?
謝謝了!
真的非常感謝。
拜托拜托。
傅從淵:“………………”
同一時刻。
剛得知他爸要來北京看他的蔣旭高興地扭著胯從傅從淵眼前滑過,慢悠悠地走到陽台把衣服收進來。
以防被淋濕。
他哼著小曲兒,心情甚好。
幾秒後,笑容突然消失。
囊中羞澀的蔣旭抿了抿唇,咻地從陽台跑回寢室,“我爸要來了,但我沒錢請我爸爬長城遊故宮,我該怎麼辦?”
傅從淵垂著眼,指尖摩挲著桌布,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蔣旭在說話。
蔣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團團轉,團團轉。
忽的,靈光一閃,有了救急方案,蔣旭停下腳步,眼眸亮晶晶的,“你那學生,可以接受給我帶嗎?”
“……”
蔣旭:“我覺得非常可以,你不是說她差幾分沒辦法現在複讀了嗎?”
蔣旭“啪”地拍了下掌,小聲嘀咕,“那小姑娘挺好挺仗義也挺好說話的,跟她預支點工資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雨夾著風搖曳了樓下的樹。
樹葉跟著沙沙作響。
校園空蕩,連僅剩暑假留校的幾個也懶得和風雨做無謂的鬥爭。
嘀咕完,蔣旭更覺得此舉可行,“這樣吧,你把她微信號推給我,我自己跟她說。”
傅從淵:“……”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