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季燁吃驚道。他上上下下看了胡瀟瀟好幾遍,直把人看得麵紅耳赤,小宇宙忍不住就要爆發時,才道:“恕我直言,少爺跟你隻有一麵之緣而已,我實在想不清楚你為什麼要和他比試。”
如果是星網開店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因為嫉妒少爺的才能所以想要比試還好說。問題是季燁可以肯定這件事絕對沒有泄露出去,那麼,眼前這位大小姐突然找上門來要比試,到底是什麼原因?
莫非是整天隻顧著引誘殷情,結果自己魂先給勾沒了,腦袋出問題了?
“胡小姐,你有任何手段大可以對著殷情施展。能被你拙劣的伎倆三兩下勾搭走的,我們少爺絕不稀罕。放心,沒人會妨礙你的。”季燁說的完全是真心話。畢竟就算結婚了,少爺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的都跟著殷情。少爺要的是和他共度餘生的愛人,而不是一結婚就變成監控,一天到晚對著一幀幀監視畫麵來較勁。
他的少爺那麼優秀,還真不稀罕一個殷情。
既然連人都不稀罕了,又為什麼要費心費力去解決和他有關的麻煩?
季燁不論是話語還是表情,無一不把殷情貶低的一文不值。明明是季殊斕不要臉插足到他們兩個之間,纏著殷情不放,季燁竟然敢睜著眼睛說瞎話,好像自己喜歡的是個什麼可有可無的垃圾一樣,簡直太過分。
季燁貶低的如果隻有胡瀟瀟,礙於他的強大,胡瀟瀟多半會選擇忍氣吞聲。但若被瞧不起的人成了殷情,胡瀟瀟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忍下去的。殷情就是她心頭的朱砂痣,白月光,除了她自己能打能罵,季燁再強大,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管家,有什麼資格說那些話?
胡瀟瀟生氣了,嬌豔的臉龐高高昂起,豔紅的皮衣包裹下的,玲瓏有致的軀體緊緊繃著,腳下蹬著的十幾厘米高的長筒紅靴在地上點了點,隨手將胸前長長的紅色卷發撩到身後,整個人好似一團燃燒的火焰一般,冷著臉,緊抿著唇,細長銳利的雙眼微微吊起,接著舉起手,對身後十幾個獸人揮了揮。
那十幾個獸人,個個強壯健碩,隔著衣物,都能感受到內裡隆起的肌肉噴薄而出的力量。他們臉頰生有不同的紋絡,隨著胡瀟瀟的手勢,麵容緊繃,一言不發地慢慢分散開來,將季燁牢牢地困在了門口。
季燁臉色倏地陰沉下來,盯著胡瀟瀟冷冷道:“胡小姐打算動粗?”邊說著邊摘掉眼鏡,將外套脫了下來。
事已至此,既然打算撕破臉,胡瀟瀟也就不再顧忌那麼多了。她大步退回十幾個獸人後麵,冷哼一聲道:“讓季殊斕滾出來!否則不小心讓您缺個胳膊斷條腿的,可怪不到我。”
季燁麵色凝重地看著十幾個獸人,他能感覺出這些人單個都不是他的對手,但若是聯起手來,免不得要糾纏上半天。萬一一個疏忽,讓他們闖進去傷到少爺就不好了。
季燁不動聲色地望了望彆墅外,天色越來越沉,外麵沒有一個人影。就算通知了巡視的獸人戰士,等他們趕過來或許就遲了。更何況,胡瀟瀟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明顯是有備而來。
希望少爺察覺到不對趕快離開才好……
季燁當然不可能叫季殊斕出來,他暗暗戒備著那十幾個獸人,額間的黑色紋絡漸漸亮起微光,蠕動著仿佛活了過來。
胡瀟瀟盯著那紋絡,整個人禁不住一顫。她揚著下巴大聲喊道:“動手!”
下一瞬,十幾個獸人齊齊舉起碗大的拳頭,氣勢凶猛的對著季燁攻去。
兩方相撞,“轟轟轟”聲接連響起,房門湧來一陣無形的巨浪,將地麵擊出了好幾個深坑。
胡瀟瀟長這麼大,隻在學校隔著厚厚的窗戶,見過戰鬥係的獸人學生切磋比試過。那時候隔著牆壁,她們這些旁觀的其它係的學生並不能真正體會到獸人的強大。頂多是在他們打得難分難舍,化出獸形後討論討論誰的獸態更威武,更帥氣之類的。獸人學生們通常會洋洋自得的展示炫耀自己的魅力,會動真格的,真的不多。
但是現在,胡瀟瀟切身體悟到了獸人戰鬥時的場景。
還沒化出獸形,單是依靠肉體所爆發出的力量和氣勢,就令她支撐不住,瞬間被掀翻了出去。她想要站起來,卻有心無力,隻能拖著雙腿儘量遠離戰圈。
“需要我扶你起來嗎?”
劍拔弩張的氣氛中,突然掉落了一點碎冰。就像炙烤的濃漿裡,忽的憑空生出了一股清涼。胡瀟瀟愣愣地仰頭看去,背對著月光的少年看不真切容貌,但那唇角翹起的美好弧度卻直直撞入了她的眼底。
少年身姿清俊挺拔,清淩淩地站在她的麵前,手臂抬起,清潤的嗓音宛如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仿佛不遠處的打鬥都是她臆想出來的幻覺。
“謝、謝謝。”胡瀟瀟茫然地扶住那隻手站起來。她費儘腦汁想了半天,都想不起來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胡瀟瀟又朝著少年的臉仔細看去,站起來後,她終於看清楚了他的麵容。
“季殊斕——!”胡瀟瀟見鬼似的尖聲喊道。她刷地甩開季殊斕的手,跌跌撞撞往後退去。
胡瀟瀟這一聲叫差點兒就要突破天際,然而前方打鬥的兩撥人卻像是集體失聰了一般,居然絲毫沒有聽到。
季殊斕無奈地搖了搖頭,豎起食指貼著唇,輕輕噓了一聲,微笑道:“如胡小姐這麼漂亮的女性,這種叫聲實在不適合您。”
胡瀟瀟此刻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意識到季殊斕是和自己一樣的亞獸人,根本沒有什麼好怕的。她慢慢冷靜下來,輕蔑地看著季殊斕道:“我還以為你聽到動靜抱頭逃走了呢。既然你有膽出來見我,想必也敢答應和我比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