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嘲諷地說:“看什麼看?你不是顧念念的家長嗎?她把我們的鞋子踩壞了,你賠啊,有錢正好賠我們,窮酸賠不起就說賠不起,裝什麼大尾巴狼!”
顧錦端看過去,隻見女人手裡拎著一雙鞋子,小姑娘的那種鑽石鞋子,確實被踩壞了。
他低頭,望向那個五歲的媽媽。
“是你踩壞的嗎?”他的聲音變得低沉柔和,和他冷峻的外表絲毫不符。
“不——”念念知道自己不順,她在人前最害怕說話了,她怕彆人說她是結巴笑話她,所以她不敢多說,她隻敢說了一個字。
隻說一個字,就不會結巴了。
但是隻需要她一個字就夠了。
顧錦端相信自己的媽媽,她不會說謊,哪怕她變成了五歲的孩子,也不會說謊。
顧錦端抬眸,望向胡馨月媽媽:“她說了,不是她踩的。既然不是她踩的,你就去找彆人,在你沒有證據之前,請不要說她踩的。”
他用了一個“請”字,不過語氣中的冷意卻是讓周圍人感到一陣森寒。
胡馨月媽媽一聽這個,頓時炸了:“什麼意思?你們竟然不承認?我呸,這不就是賠不起嗎?賠不起就不敢承認了?”
說著,她開始質問王老師:“你們學校怎麼回事,招的這是什麼家長,你們不是說是這個什麼顧念念踩壞了我女兒的鞋子嗎,憑什麼不賠!我不管,他不賠,你們就得給我一個說法!”
這個時候又有學校的好幾個老師都過來了,園長也匆忙趕來了。
那園長姓李,李園長一看顧錦端,馬上客氣地要握手,顧錦端直接沒搭理。
顧錦端:“顧念念已經說過了,鞋子不是她踩的,既然她說不是,那就不是。是誰冤枉了她,我希望你們能當眾向她道歉。”
李園長一愣,趕緊看王老師,王老師隻好苦著臉說:“就是顧念念踩的啊,我沒冤枉她。”
這話說出的時候,顧錦端注意到,他五歲的媽媽清澈的眼睛裡一下子迸射出委屈來,委屈得清澈的小眼淚都在眼睛裡打轉了。
胡馨月媽媽不屑地笑了聲:“聽到沒,就是你們顧念念踩的,你還不承認了,你們家孩子說謊,你還真信啊?笑死人了!”
這個時候周圍來接孩子的家長一個個竊竊私語的,有人驚歎顧錦端滿身的尊貴和霸氣,有人暗暗議論覺得肯定是這孩子踩人家鞋子了,也有人好奇這件事怎麼了結。
一直不怎麼吭聲的顧念念卻急得小臉蛋都泛起紅暈來,她緊緊地咬著嘴唇,拚命地道:“不,不,不是我!”
小姑娘稚嫩的聲音滿是焦急和委屈,但仿佛有什麼阻擋著她,她就是無法順暢地說出來。
她這一說話,周圍人愣了下,之後好幾個小孩子哈哈大笑,有人甚至指著她說:“小結巴顧念念,哈哈哈!”
胡馨月媽媽也鄙夷地說:“竟然還是個結巴,怪不得小小年紀心理這麼變態!自己窮酸穿成那樣就去踩彆人的鞋子,身體殘疾心理也殘疾!”
她說著這話的時候,顧錦端微微挑了挑眉,這個時候,旁邊一個穿著西裝的看上去秘書模樣的人,直接過來,對著顧錦端低聲說了幾句話。
他們聲音並不大,以至於大家都沒聽到。
胡馨月媽媽:“嘖嘖嘖,不想賠錢,還嘀嘀咕咕的商量什麼,是想賴賬嗎?你們以為養個結巴當殘疾人就不用賠錢了嗎?”
顧錦端平淡地望著胡馨月媽媽:“你叫陳思萍,在AK集團某分公司做HR工作,你的丈夫叫胡曉越,在同樣的一家分公司任總經理職務,是不是?”
胡馨月媽媽聽著一愣,頓時傻眼了。
她不敢相信地望著顧錦端:“你,你怎麼知道?”
說著,她瞪向了旁邊的園長,尖銳地指責:“你們是不是向他泄露我們的資料?你們憑什麼啊?!”
顧錦端卻道:“從今天開始,你和你的丈夫全都被解雇了,AK集團會按照勞動法規定對你們進行N+2的補償。”
胡馨月媽媽瞪大眼睛:“你,你——你在說什麼瘋話,神經病嗎?”
周圍的人全都驚到,這,這是什麼操作?
就在這個時候,胡馨月媽媽接到了電話:“什麼?說我曠工?我沒有,我就是臨時出來一趟接我家女兒……好,我,我不就是曠工嗎,至於解雇我嗎?”
所有的人,園長,老師,接孩子的家長,全都不說話了,就連小孩子都納悶地看,大家都看著這神奇的一幕。
胡馨月媽媽從焦急地解釋,到拚命地挽回,再到頹然地掛上了電話,一切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罷了。
除了不懂事的孩子,大家都意識到,這位剛才還叫囂著讓人家賠鞋子的女人,失業了,蔫了,萎靡了……
大家再次看向顧錦端,都開始意識到,這個人身份不簡單。
而顧錦端,卻是再也沒有看胡馨月媽媽一眼,他挑眉,看向了李園長:“剛才,你說是顧念念踩的鞋子,麻煩你給我證據。”
他的視線冷漠,聲音平靜,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忽視他的話了。
這到底是什麼人,一句話竟然對方家長失去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