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教之風盛行的地方為父母官, 很欣慰的同時其實也有些遺憾的。全民教育不太可能,因為缺錢。故而, 當賈珍提及職業學院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腦海裡便有些了構想, 隨著與人越聊越深入,便初步決定了兩個推行的計劃。
第一,廚倌培訓。廚倌培訓倒是比木匠之類的容易些, 能夠成批培訓, 就業也容易。學成了, 哪怕沒有店麵,在廟會節假日的時候, 路邊的小攤一擺, 也有些收入,亦或是去酒樓為廚。雖說廚藝也有些獨門秘方的存在,但鑒於他……他有個愛吃的未婚妻。廚倌傳授還不是問題。
第二,便是他有些私心,想要推行的女醫了。用賈珍的話來說, 婦科大夫。太醫院是有女醫的, 用來給太醫打下手,係線紮針等等。但宮中女醫基本上是從宮女中挑選出來,打小培養的。沒有世家大族的貴女從事杏業, 更彆提他徒弟還是想當仵作。如今隻不過先學醫活人而已。
且推行女醫, 還有一個好處。有這麼相比較也是中流行業, 總比老百姓日子過不下去, 把姑娘賣到某些地方好,亦或是被某些愚昧的邪說溺殺。
回想著自己滿腦子的計劃,包勉重重的一拍案牘,鏗鏘有力著:“鏟除餘孽刻不容緩!”
賈珍看著一身浩然正氣的包勉,配合,“刻不容緩!”把這些破事處理掉,才能摟著媳婦奔小康啊!
這話不光說得響亮,賈珍與包勉更是落實到了行動上,帶著人雙管齊下。江南的官場剛經曆過動蕩,又更換過一批,大都以包勉為主心骨。至於地方的豪強,前任的金陵四大家族,甄家都已經成為過往的。其他家族就算想冒尖,也有一定的政治敏銳度,不敢此時顯擺自己的能力。
而暗地裡,一方麵聽風各種抽絲剝繭,順藤摸瓜,另一方麵,其他的一些地方黑澀會性質的團夥,都被賈珍直接踹門教律法了。在賈珍看來,一地的治理如何,有多少藏汙納垢之事,看看當地黑老大的活動方式,便也窺伺出一二來了。
打、黑,既為包勉日後仕途服務,也為逼前朝餘孽跳腳,露出更多的馬腳來。
賈珍一腳踩在頗有標誌的虎皮椅上,一手叩著某前任老大的腦袋在茶幾上,衝著底下的一排小弟,傲然的抬了抬下巴,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記住了沒?從今後牢記八榮八恥,凡是你們大哥頒布的政策,都必須認認真真去遵守。”
小弟們恍恍惚惚。
前任老大倒是大風大浪闖過一回,費力的掙紮了一下,問出心中的疑惑:“珍……珍大爺,敢問您口中的大哥,是哪位?”
“你這豬腦子,都對不起虎皮椅。”賈珍驕傲:“當然是包勉了。”
“他……包大人不是鼎鼎有名的青天嗎?”
“那是。所以你們這幫違反亂紀的小混混,要麼改邪歸正要麼去死。”賈珍麵無表情,腳上用力一分,直接將椅子踩裂。
前任老大:“…………”
賈珍花費了一個月的事件,把江蘇境內大的幫派都挑了過去。個個老大揍得嚴嚴實實的。也有殺雞儆猴,直接罪證翻出來送上菜市場斷頭台的,也壓根不管背後是否有靠山遊說。反正黑、老大們的靠山再厲害,也比不過他。
賈珍這般大動作,來找包勉的不絕如縷。包勉表麵上笑嘻嘻,暗地裡卻是那本子一個個記下來,打算清掃前朝餘孽過後,看看還有沒有賦稅進賬的可能。
“總督大人,賈大人如此肆意妄為,恐怕對您也有所不利。這些三教九流聯合起來,也是不可小覷的。”
這一次前來的乃是退休的前工部左侍郎餘文正。他捋了捋胡須,頗為意味深長,語重心長的指點著包勉。在他看來,包勉不過是時候好罷了,像他,能夠從那慘烈的皇帝奪嫡中全身而退,才是真正的贏家。
如今,也是看在包勉這後輩官聲不錯的情況下,才出麵勸幾句,省得著前途大好的包勉晚節不保。
包勉微笑,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得一聲低沉,帶著分火氣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一轉眸,就見賈珍大馬金刀而來,整個人像是剛從刑場下來,帶著顯而易見的殺氣。
“哦,這位老大人這話就說得未免有些漲他人誌氣了。”賈珍跨進門來,冷聲:“誰給這幫小混混的臉了?本來就是律法嚴厲打擊的存在,還敢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不成?”
“再說了,你找包勉有什麼用?”賈珍桀驁著:“羅刹大帝都耐不住我。還有,他們有靠山,我也有。有本事找我爹去!”
“你……你……”餘文正氣得直抖,袖子一甩,“豎子豈敢!老父定要參你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