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粵海風波中(2 / 2)

“這哪還能有假啊,好幾個在廣的潮商都遞了拜帖,來求見。”

“這……”

“我叔祖父病了,也懶得理會這些人,便托了霍叔祖父,到王府裡躲個清淨。不過,這禮嘛,嘿嘿。”賈蓉奸笑了兩聲,“這套玻璃茶盞他也喜歡,就隻借我嘚瑟一下,我們人數不多不少,正好一起先把玩。至於其他東西,諸如這些琉璃珠,我們哥幾個就見著有份了。我初到廣東,承蒙你們多照顧了,也沒什麼好送的,就借花獻佛了。”

此話落下,原本還有些熱鬨的花園,刹那間靜默無聲。所有人視線都直勾勾的看著賈蓉讓仆從端上來的琉璃珠。琉璃珠製作的工藝複查,但成品耀眼生輝,尤其是海上舶來品的珠子,充滿異域風情,更是難得,千金難求。

雖然他們都是官宦子弟,也見過不少金銀珠寶。但到底家裡僧多粥少,哪裡見過這等人人有份的事情?

這賈蓉又好看又闊氣,值得交啊!宴會氛圍旋即又熱鬨了起來。

蘇念在受邀人群中顯得很普通,連跟賈蓉寒暄的機會都沒有,隻被送了個見麵禮,就被容貌豔麗的丫鬟引導到位置上坐下,抬眸看了眼眾星拱月的賈蓉,蘇念帶著分殺氣,這賣主求榮的走狗!

被腹誹的走狗正興高采烈,“來來來,你們看看,這丫鬟帶著白色的手套,是不是將琉璃盞襯托的更加華美了?”

賈蓉說完,聲音帶著分桀驁:“當然,他們怎麼能比我們更早觸碰到呢?”

官宦子弟們紛紛恭維著,蘇念感覺自己已經聽不見那些話語,視線幽幽的看著丫鬟放下的琉璃盞。這琉璃盞雖然精致華美,但工藝不像古書記載那般,反而又是番邦舶來品而已。

番邦。

蘇念在心理緩緩念了一聲,端著琉璃盞,愜意的抿了一口茶。若非為了奪回帝位,他又豈會與番邦合作?

所幸,三千越甲可伐吳。

現如今六月初八了,還有一個月,台風一來,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散會後,賈蓉也有些醉醺醺的,賈赦派了心腹伺候好。自己也繼續當病貓,等到了第二天,才尋了機會,溜聽風的暗房裡。

一入內,賈赦忍不住眨了眨眼,看著還在繼續刷杯子核對指紋的密探們,聲音也放緩了些:“你們那麼一大早就乾活了?”

“嗯。”密探之首言簡意賅回了一句,“昨晚已經提取了一部分,現白日光線好,又有蘇員外他們提供的放大鏡子,接下核對應便捷了很多。”

“一定要成啊。都如此破財免災了。”賈赦看著都熬紅的眼睛,雙手合十,在心理默默求賈家列祖列宗保佑。他出血出大發了,一個琉璃珠,市價一千兩。哪怕他財神爺舅公附帶一忠仆。但霍家烏壓壓的,客卿文書這些,也崽子一窩一窩跟生豬一樣,都不像寧府獨苗,就一根。

這宴會,隨便湊湊就百來號人了。這數量,還是剔除了霍家子弟以外的那些庶子。

不敢再想,接下來還要提取庶子指紋。至於為何重點查年齡段在二十左右,賈珍不告訴他。

不過,這樣更氣,大出血,心絞痛了,還不告訴他小秘密。

鑒於賈赦這表情著實太過肉疼了,密探寬慰了一句:“赦老,這琉璃珠,蘇員外不是說了,成本一兩銀子不到?他的工坊有秘法。”

“你這樣說就很討打了。”

賈赦一抽,自顧靠牆去唏噓,他當初年少被宰了多少錢!!

與此同時,蘇念握著自己被賞的琉璃珠,聽著耳畔的稟告。

“稟主人,宴會過後霍家沒什麼異樣。朝廷那些鷹犬,還是在排查後院那些茵茵燕燕。”

“把宴會的事情悄然無息的朝坊間傳播。”蘇念冷哼一聲,“就用賈珍那套辦法,鋪天蓋地的報紙,讓所有人都知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是。”

“東桑的使臣聯係好了嗎?”

“使臣會讓西弗朗斯牙國的人動怒宣戰的。畢竟語言便不通。”朝廷周邊番邦國家,鴻臚寺倒是有翻譯。但千萬裡之外的海麵上,哪裡來的翻譯。至於海商,也沒有那般實力,現如今他們最多下下南洋,那些小國又豈可與西洋那邊的相比?

而且,如本朝,十裡不同俗,這鄉音多的,完完全全就是可以作亂。

“說來這點還得感謝賈珍與羅刹相處上。”蘇念輕笑了一聲,頗為期待起談判之事。

談判不太順。

雖然紈絝公子哥做派,但開始談判了,賈蓉還是乖乖過來打醬油,見場麵。可豈料自己聽不懂人話。

跟著過來湊熱鬨當小吏的賈赦兩眼發蒙。他好歹去羅刹混過,自問見過場麵了,現如今感覺自己耳聾耳鳴。

“他們那頭金毛不錯,眼睛大又藍,還算好看。但身上味道太濃,有點臭。”賈赦跟賈蓉交流觀後感。

“叔祖父,蘇家人員裡有沒有懂那鳥語的啊。”賈蓉頭昏腦漲,“那西國說話了,翻譯翻成東桑語,東桑語再翻雅言。這一句話本來就理解意思挺多了,這麼轉來轉去的,理解錯了怎麼辦?”

“有的話,我不帶來,皇帝都惦記著呢。老蘇自打舅公走後,就不往西洋那邊去了,說最多在南洋周邊闖闖。他的東西,也是他自己闖下的基業了。”賈赦托腮,“也就買槍、支拿回,又往外闖了闖。但時間急,他們也是從第三方海盜手裡買的。沒到那什麼國。”

“那這國家怎麼會忽然遠道而來?”

“對哦,遠航一次大風大浪不說,費時間,他們這一次重點好像就要中轉站,需要居住權。”賈赦眉頭擰了擰,“我覺得他們這種態度,雖然我聽不懂他們的話,但是人心嗎,也應該沒差彆。很像老二他們有沒有?住下來,還有走得那一天?我覺得你爹之前也是有道理的。”

賈蓉火急火燎道:“那我去跟大人們稟告。”

說話間,作為正使的張大人麵色凝重過來,也是問翻譯之事。

“那東桑翻譯不可信,可先前各大市舶司也尋了些番邦人,海商隊伍中的人也調過來了,可那西國的時臣語速加快,”說起來張大人還有些生氣:“陪同的四個翻譯,四個理解意思。”

賈蓉沉默了半晌,弱弱開口:“大人,您能不能把我爹調過來?他沒準懂。”

張大人看了眼賈蓉,和聲安撫道:“小蓉,本官知曉你也是好心。但這種問題不能用武力來解決的。”

賈赦直接多了:“蓉兒,武力就罷了,可咱家老祖宗自己也沒多少墨水,洋墨水更沒接觸過了,就算顯靈,也塞不進人腦海裡。”

賈蓉:“…………”我聽爸爸吹過牛,懂德日英三國語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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