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郗有一套自己的邏輯。他努力地想拿回這場談話的主動權。
不管怎麼樣,輸人不輸陣,他絕不能讓楚未和他一起吃虧了。
空氣再次詭異地沉默。
麵前的五人表情各異,卻連個簡單的目光交流都沒有,更彆說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了。
他們答應談話的原因各不同,談話前也沒有提前見過麵、交流過。
他們對對方都不了解,卻有一個唯一的共同點——他們都不想讓喻郗在楚未懷裡,卻又不想開口提出招喻郗厭。
隻是一分鐘的沉默,卻在尷尬氛圍的烘托下變得漫長和煎熬。
又是這樣,又不說話。喻郗有些煩這樣的氛圍。
貓兒瞳繞了一圈,在或明豔或帥氣的臉龐上掃過,最後停在商冽那張堅毅凜冽的臉上。
商冽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是喻郗沒見他穿過的款式。
見喻郗望過來,商冽沉默地回視,動了動唇,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想,喻郗好像是想在他眼裡看到些什麼。
心底有一個聲音不斷在說,快回應、回應,必須回應……商冽再次動動唇,想要說話時,喻郗就挪開了目光,不再看他。
商冽抿了抿唇,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
撕開目光,心底殘存的餘怒像是肆意生長的藤蔓,喻郗心裡莫名地堵氣。
他心裡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商冽和顧郡攪和在一起了,一點也沒和他說。”而是:“商冽什麼時候買的新衣服?”
喻郗想,也許是他不在的時候新買的。
但這樣心更堵了。
由商冽在他不在的時候還有心情去買新衣服可以得出:商冽在他不在的時候也過得很好。
商冽不是喜歡他嗎?為什麼他不在了還過得好啊?喻郗無理取鬨地想。
可是商冽不應該過得好嗎?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啊!心底一個小人反問。
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怒火戛然而止,喻郗怔了怔。
是的了,商冽除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不然也不會在高三畢業以後整整一年沒有和他聯係。
這件事不就足以說明了商冽沒有他也可以嗎?
喜歡他,但是沒有喜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所以才會一句話也不告訴他,背著他和顧郡攪和在一起一句話。
但他也沒資格責怪商冽,因為他不止喜歡商冽一個人。
被背叛的憤怒轉化成悲傷,喻郗像是泄氣的皮球,五臟六腑都要被攪在一起,難受極了。他頓時覺得這樣很無趣。
所有的曖昧對象都聚在一起以一種討伐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是吃瓜群眾喜聞樂見的標準海王翻車現場。
但緊張和尷尬褪去,翻車的海王喻郗卻覺得非常厭煩。
說是談話,見了麵又一直故弄玄虛不說話,五個人跟啞巴一樣都看著他,他是觀賞動物嗎?
他精神懨懨地往楚未懷裡縮:“要說什麼快點說,一個個平時不是很能說嗎?現在是啞巴了還是不會說話了?”
趕緊的,毀滅吧,這些狗男人他是一個都不想理了。
楚未明顯地感覺到喻郗情緒不對,他低頭安撫地順喻郗的背,溫聲:“現在已經十點,也是時候進入談話的流程了。”
喻郗太知道怎麼說話能讓人難受了。
即使對麵的人都是他虧欠的人,心情不好的時候也照樣不會讓自己吃虧。
他囂張又不想理人的態度簡直讓人看了牙癢癢。
不知道還以為是他們騙了他的感情。
不知死活欠教訓的小騙子。顧郡眼神暗了暗。
他壓抑著怒氣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說:“那我們長話短說。”
喻郗:“你最好是長話短說。”
顧郡盯著喻郗那雙眼。
煩躁、不屑、高傲、不耐煩……這是他從喻郗眼底望見的最簡單直白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