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喻郗隻有一節課,還是上午第一節。
喻郗不情不願地坐起身,打了個哈欠:“我能不能不去?”
鐘淩正在給他穿衣服,臉紅地搖頭:“學長,不可以逃課。”
他親了親喻郗的側臉,美滋滋地安慰:“沒事的,一節課很快過去,我陪學長一起去。”
去什麼去,他一點都不想上課!
昨晚喻郗是很早就睡了,但是他做了一晚上噩夢。
根本沒有睡好。
那經常在他夢裡出現的也在夢裡男人閃回好幾次,每一次都在重複喻郗聽不懂的話。
夢境空洞扭曲,宛如永無止境的莫比烏斯環,讓喻郗睡也睡不安穩,醒又醒不來。
喻郗盯著鐘淩那張臉,總覺著手心火辣辣的疼。
鐘淩低斂眉眼,語氣溫柔:“上完課我就送學長回來。”
恰巧鐘淩半蹲著給他穿襪子,喻郗抬了抬下巴,起床氣還未消退,他煩躁地抬腳踩上男人的肩膀,晃了晃發紅還有些破皮的手,“我的手,怎麼回事?”
“啊……”鐘淩臉霎時紅得像西紅柿,他目光遊移,就是不和喻郗對上。
白皙柔軟的腳心抵在棉質毛衣上,鐘淩有些後悔今天早上為什麼要這麼快穿衣服。
如果沒有穿衣服,他就可以近距離和喻郗皮膚貼著皮膚,相互傳遞熱量與溫度。
“說啊。”喻郗,“你該不會擅自用我的手打飛機了吧?”
鐘淩慌張地抬眼,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就一次。”
喻郗撐著床往後仰,望向天花板,勾唇:“還真是。”
“想著我做的?”
鐘淩羞愧地低頭:“是……”
學長會怪他嗎?會覺得他是變態嗎?
問就承認了,還不狡辯。傻狗,真是傻得可愛。
喻郗心裡的煩躁消了不少,看見鐘淩呆呆傻傻的羞愧低頭,他又踢了踢鐘淩的肩膀,矜傲地抬下巴,“穿襪子啊。”
鐘淩如獲大赦,仔細地替喻郗穿好襪子,期間偷偷摸摸抬眼觀察喻郗的表情,發現喻郗沒有生氣,頓時舒了一口氣。
喻郗的身體很嬌貴,小腿雪白,線條優美,纖細不過分柔弱,在鐘淩眼裡有致命吸引力。
喉結不自覺滾動,鐘淩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他有些慌亂地低頭,“學長,穿、穿好了。”
“嗯。”
喻郗:“自己弄沒出來吧?”
“真是青澀啊。”
喻郗戲謔:“下次我可以醒著幫你。”
鐘淩臉更紅了,耳垂都燒紅得發燙。他拍了拍臉,呐呐道:“真的嗎?”
還真想有下次,而且隻是想著互幫互助。鐘淩還真是單純得可愛。喻郗笑得樂不可支,“真的。”
鐘淩眼睛亮了:“謝謝學長。”
*
去學校的時候,企圖擠進來蹭課的鐘淩被楚未無情趕走。
喻郗看著一旁替他記筆記的楚未,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打瞌睡。
然後又做了一個夢。
白霧彌漫,純白無瑕的空間裡,喻郗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為什麼他要跑?
喻郗很疑惑,但身體下意識的慌張著急和焦慮不安不斷催促他前進。
此刻,心裡的所思所想和自身能夠感知的情緒以及身體的控製完全分開,喻郗像是附著在軀體上的遊魂,無法控製自己,也無法停止焦慮地奔跑。
在嘗試了好幾次強行停止奔跑都失敗後,喻郗乾脆放棄,佛係地看著夢裡的自己像暈了頭的螞蟻到處亂轉。
夢境時間的流速與現實世界格外不同,現實隻是過去一分鐘,喻郗就感覺他已經在夢裡競走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