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2 / 2)

他接過你手裡的茶杯,眉目彎彎,“黑砂糖少見,舞哉家中也隻存有一些。”

他叫人去拿糖過來,又和你保證,“舞哉會叫人多多收集的,下次姬君回來……”

他話還沒說完,醫師就來了。

這位醫師儀表堂堂,一身正氣,一看就是一個好NPC。

但是你被舞哉的茶一打岔,都不記得你叫這個醫師來乾嘛的了。

你隨便問了醫師幾個問題,他就說自己還有事,要先告退,你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看著他的背景,你突然想起來找他過來的目的了。

他能治好舞哉的病,這金手指這麼牛,怎麼著也得是個劇情裡的重要人物,應該和無慘有點關聯。

想到這裡,你連忙追上醫師,和他說悄悄話,“朋友,你聽說過無慘嗎?”

他搖頭,“在下不曾聽過。”

你回想了一下網上衝浪得來的信息,“他是鬼,不能見太陽,好像有七個心臟。”

醫師露出驚恐的神色,表示自己和妖魔絕無勾結。

嗐,你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沒事,那你好好給你家公子治病吧。”

他耳尖微紅,“在下遵命。”

你感覺背後有人盯著你,戰鬥鍛煉出來的條件反射讓你迅速回頭,就看見舞哉正透過雕花小窗看著你們。

他眼神陰鷙,神色冷厲,眉目森然,明明是熟悉的臉,卻判若兩人。

你被驚得一晃神,再看,舞哉臉上明明是清潤平和的笑,眼神也天真得很,像個孩子,“姬君。”

怎麼回事。

剛剛是你最近太忙,因為疲憊產生的幻覺,還是有什麼鬼祟待在舞哉的房間準備害他?

你閉上眼,確認剛剛那一眼沒有看錯。

你快步走回舞哉的房間,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他像是有些害怕,“姬君……怎麼了?”

你抱起他,“換個地方住。”

他死活不樂意搬出你們的小院子,你無奈,“之前不是鬨著要睡我的床嗎?以後就住我的房間好不好?”

他這才笑,像個傻蛋,“好!”

舞哉忙著搬房間,還不忘哄你喝加了糖的紫藤花茶,你敷衍來了幾口,他問你還要不要加糖。

“不用,就這樣吧。”

你揉了揉他的腦袋,走到院子外麵和家主說話,你告訴他舞哉的院子可能不乾淨,讓他叫人盯著這裡,多派點人保護舞哉。

他一一點頭,你想到這是個有咒靈的世界,普通人可能看不見咒靈,還是有些不放心,“你們家裡有小孩是嗎。”

小孩能看見的東西比大人多一些,你想起上次那個九歲就當護衛的小孩,跟家主提議組一個幼幼護衛隊,讓那個孩子當隊長。

家主的腦袋點到這裡,頓住了。

你看他,“怎麼了?有問題?”

家主很快又搖頭,朝你笑,表示沒問題。

你弄完事情,回到院子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舞哉躺在你的床上,就很開心:“姬君,姬君。”

他一個勁地喊你,又像一隻小貓一樣了,“舞哉好幸福。”

你坐到他邊上,“好好照顧自己,注意安全。”

聽見你告彆一樣的話,他臉上的笑消散,“姬君不在這裡過夜嗎?”

過啥夜啊,你的床都給這傻瓜占了,你能睡哪,總不能又在邊上打地鋪吧。

同樣是打地鋪,大爺那裡又暖又香,你從來不在他懷裡做噩夢,你為啥要睡又冷又硬的地板。

他又犯黏糊的毛病了,抱著你的腰不肯讓你走,“舞哉、舞哉也可以伺候姬君的……”

他聲音都在發抖,“舞哉有好好學,舞哉可以……”

你聽得有點心疼,想哄哄他,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以後每次你走的時候,他都這麼黏糊,那還得了。

“舞哉。”

你看他,“你這樣太不懂事了,我不喜歡。”

他頓時安靜了,鬆開你,連哭都不帶聲了,眼淚一個勁地往外湧。

你真的不知道他哭個什麼勁,“好了好了啊,我妖怪打到一半來看你的,特地陪了你一整天,現在真的得回去了。”

他點頭,“舞哉知道了。”

你給他抹眼淚,“乖乖的,下次再來看你。”

他眼睛一眨,又掉金豆豆,“嗯,舞哉等姬君。”

哎,舞哉這孩子哪裡都好,就是太矯情了,本來快樂的度假被他搞得有點傷感,你回到兄弟們這裡,他們已經把帳篷搭起來了。

你鑽進大爺的懷裡,“宿儺。”

他眉頭皺起來,“乾什麼。”

見他被你弄醒,一副想發火揍人,又揍不了你的模樣,你心情好多了。

“睡大覺!”

你們又走了幾天,漸漸遇見了比較厲害的怪,因為越級挑戰,你死了3次,也升了兩級。

又是無聊趕路的一天,你正在心裡抱怨這個遊戲為什麼不能把這些無聊的事情快進掉,就看見一個女子向你跑來。

她衣衫破爛,渾身是血,“藤姬!”

她竟然聽說過你,你快步上前,她立即抱住你的大腿,“是藤姬嗎,是姬君嗎!”

“是我。”

現在隻要聽見有人這樣叫你,你就會自動切換出一副溫柔馬甲來,“發生什麼事了?”

她哭著告訴你,她們村子被一個強大的妖怪襲擊了,隻有她逃了出來。

她一路上聽見有人說,有一位姬君正在斬妖除魔,她就用心聽了你的特征,遠遠看見這一道紫色的旗幟,就知道是你。

“請放心。”

你輕輕擦乾淨她臉上的血和淚,“藤姬會讓亡者安眠,讓邪魔消散。”

她怔怔地看著你,久久說不出來話。

你叫她繼續往前走,她的前路都是你曾經幫助過的村子,應該會有人願意接濟她。

她不斷給你磕頭,你歎了口氣,把她扶起來,從背包裡拿出一麵備用的旗幟,將她的身體裹好。

你摘下頭上的發簪,塞進她手裡,“這能買個好價錢。”

她又哭。

“未來之路光明燦爛。”

你替她把亂發彆到耳後,“去吧。”

NPC走了,你們往她說的方向走。

在路上,你想起剛剛送出去的那件首飾,心裡有點肉痛,那可是舞子送你的好裝備,可惡,看來以後要在身上多準備點錢了。

宿儺又罵你:“虛偽。”

你無語,這又給他知道了,你氣得打他,“就你不虛偽,就你最真。”

他嗤笑一聲,然後偏頭看你,“舍不得為什麼要給她。”

你不說話,你初中、高中、大學的學費都是不同的姐姐資助你的,在外麵打工的時候,也會有漂亮的姐姐給你送麵包,給你買水喝。

雖然剛剛那個人,她隻是一個NPC,但是你怎麼能就這樣看著她孤苦伶仃地往前走。

想到這些事情,想到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家,你又想掉眼淚了,連忙抬起頭,想把眼淚收回去。

突然,宿儺捏住你的後脖頸,強迫你停下腳步。

他又乾嘛!

你瞪他,“乾嘛!”

他鬆開你,也不說話,表情很不耐煩,好像連罵你都覺得浪費時間。

你無語,往前麵一看,是一坨牛屎。

媽耶,還好你沒踩上去,你頓時一個大慶幸,又有點尷尬。

原來是你誤會了,兩麵宿儺也會有做好事的時候,你還以為他會任由你踩在牛屎上,然後狠狠笑話你呢。

這大爺走在前麵,背影寫滿了‘不高興’這幾個大字。

雖然他隻有在啃你,和剛剛啃完你的時候臉色會愉悅一點,其餘時刻好像都處在不高興狀態,但是你還是有點心虛。

你悄咪咪蹭到他邊上,“宿儺。”

他懶洋洋應了一聲,臉上就突出一個煩字。

給他拽的!你心裡那點心虛頓時消散了,才不想理他,繼續埋頭往前走。

你的後脖子又被他提溜住,“舍不得就搶回來。”

他像是有一點困惑,又覺得你有點蠢,語氣諷刺:“失去了就會哭的東西,為什麼要給彆人。”

他還想拐你做強盜,傻蛋嗎這不是!你拍他的手,“不許這樣扒拉我!”

他扣住你的後腦勺,把你扯過來,“在那些人麵前怎麼不敢這樣。”

他低頭,四隻眼睛看著你,說不出來是在笑還是在嘲諷:“在我這裡倒是挺會鬼叫。”

你頓住。

是啊,為什麼呢。

是因為宿儺身上有束縛,在失效之前,他是這個遊戲世界絕對不會背叛你的人。

所以你把他當成了你的樹洞、你的抱枕。

是因為你不管和他說什麼,他都不會露出心疼、憐惜的目光,不會說那些叫你不知道怎麼應對的話。

他多數時候就是沉默地聽,感覺有趣會挑起眉毛,懶洋洋地笑,無聊了就擺著一張不耐煩的臭臉,在你的指揮下緊緊抱住你,有的時候還會睡著。

所以,你把他當成了你的熊。

你小的時候,星期天會有一次看電視的機會。

電視裡的女孩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自己的陪伴熊。

女孩把腦袋埋進大熊的肚肚,布料就會陷下去,好像在抱抱。

你也好想要一隻。

你走進大商場,找到了一隻大熊。

它乖乖坐在那裡,好像在等你埋進去。

你穿著灰撲撲的衣服,隔著櫥窗小心翼翼地摸它。

“小妹妹。”

店主阿姨朝你笑,“要不要進來看看呀,大熊熊很乖的,會一直陪你說話,陪你睡覺,看起來很大隻,其實抱著很軟的哦。”

你看著大熊熊身上昂貴的標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突然被聚光燈照射的小偷,落荒而逃。

“嘖。”

現在,粉色的大熊熊從天而降,抱住小小的、灰撲撲的你,“都說了,再哭就去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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