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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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芽是什麼?

“十二十二,你是不是見到姬君了!”

孩子們圍坐在一塊,最中心的那一個捂著臉,有些靦腆地點了點腦袋。

“姬君是什麼樣子?”

“我知道我知道!”

孩子們嘰嘰喳喳:“姬君有天這麼高,會發光,隨便揮揮手就可以變出雲朵!”

“你胡說!我見過姬君,姬君比天還要高,聲音和海浪一樣,一出口就可以叫所有人都聽她的話,所有的神社都要供奉她!”

十二搖頭:“姬君……姬君就和少主差不多高,不會發光,姬君說話、很、很溫柔。”

“欸?”

孩子們停下聲音,都看著十二。

姬君是神明,這一點產屋敷家裡的每個人都清楚,但是十二說,神明的個子和少主一樣高,不會發光,說話還很溫柔。

“十二騙人!”

“我沒有騙人!”

十二瞪著那個人:“姬君還告訴我、她還告訴我小豆芽是什麼了!”

“是什麼?”

孩子們吵吵鬨鬨:“是什麼你說呀!”

“你說呀!”

被不斷催促的小十二再次捂住臉,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撒謊,他根本沒有圓謊的能力。

還好,在他無助而又羞愧的時候,少主過來了。

他一襲白衣,眉目含笑,朝他招手,“過來。”

小十二鬆了口氣,快步跑了過去,就像一隻見到了家長的雛鳥。

雛鳥被折斷翅膀,小十二抬起頭,看著輪椅上的人。

他是產屋敷家的人,少主要他死,他就該死。

可是他想知道……

“少主。”

孩子的臉上滿是迷茫,“小豆芽、是什麼?”

少主看他,依舊在笑,可是小十二覺得少主好冷。

少主擁有姬君的寵愛,怎麼會覺得冷呢?

姬君和他說過的豆芽到底是什麼?

直到死亡,小十二也沒有獲得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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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君總是笑著的。

“十二死啦。”

“肩膀被削下來啦。”

“他偷了東西!”

聽見這些話,姬君臉上的笑意不見了。

姬君不染齒、不剃眉、是以每當她好看的眉頭皺起來的時候,總是生動到叫人無法忽視。

姬君在皺眉。

傘下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在姬君麵前說這樣的事,也不怕冒犯到姬君嗎?”

姬君看她,冰涼的目光一寸一寸審視,傘下不受控製地跪在地上。

姬君冷冷瞧著她,目光裡帶著一些淡淡的失望。

這失望刺傷了傘下。

於是她和少主說:“我們不能欺瞞姬君。”

於是在少主將醫師殺死的時候,她和少主說:“若是姬君問起,傘下會如實相告。”

少年麵色蒼白,看了一眼手中滿是鮮血的凶器,笑得溫良,朝她招手,“過來。”

少主招手的動作和姬君一模一樣,就像是在召喚一隻心愛的小狗。

傘下恍惚地走上前。

她被扼住脖子。

“為什麼?”

少年的聲音依舊溫潤柔和,像是被清水洗滌過的玉,“舞哉得到的隻有一點點。”

“你們是家人,是姬君畫在畫中,贈予舞哉的家人。”

“可是為什麼。”

他在流淚,帶著哭腔問她:“為什麼連你們也不肯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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傘下不能見到太陽,說明無慘已經出現了。

你想起來那一次,傘下神色冷漠地嗬斥孩子們的模樣,眉頭輕輕皺起來。

“姬君。”

舞哉擔憂地看著你,修長的指尖撫著你的眉頭,“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了嗎?”

“你的仆人傘下。”

事關重大,你不想瞞著舞哉,萬一沒有心理準備,突然被無慘弄死就壞事了。

你怕嚇到他,儘量放輕聲音說道,“她可能是鬼。”

舞哉果然被嚇到了,在你懷裡發起抖來,“姬君、鬼、鬼是什麼?”

你揉著他的腦袋,“鬼不能見太陽,是無慘的手下,以後你注意點,叫你父親多安排點護衛過來。”

你急著去見傘下,並不想和他多說,“沒事啊,鬼不是無敵的,你在這裡待著,我去見見她。”

你把舞哉放到椅子上就走了,傘下因為見不得光,現在被關押在暗室裡,沒有人鎖著她,但是她就坐在角落一動不動。

你走到她麵前,這個曾經一絲不苟的女仆長如今頭發都結成了塊,臉上的□□糊成一團,看得十分嚇人。

你把她淩亂的衣服整理好,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無知無覺地落下幾滴淚,然後木木地看著你。

雖然心裡很清楚的知道她隻是一個NPC,但是你實在是沒法審問這樣的人,你把她抱起來,她不能見光,你就叫人拿了個毯子把她蓋住,帶著她來到浴池,把她放進水裡。

她一碰到溫熱的水,臉上的表情就生動了一些,你替她解開頭發。

她看你,然後輕輕碰了你一下。

“姬君。”

她聲音都在抖,連忙退後,跟你拉開好大一段距離,“奴婢太臟了……怎麼能汙了姬君的眼睛……”

你看她,“你很美。”

傘下愣住,你朝她招手,“過來。”

她慢吞吞地走到你身邊,你搓著她的頭發,“這裡沒有洗發水啊,隻能慢慢洗了哦。”

她輕輕地扭頭看你,然後低著頭,眼睛砸進水裡,發出“滴”的幾聲。

“姬君不厭惡傘下嗎?”

她哽咽:“傘下已然成了怪物。”

“不會啊。”

資料上說,傘下是沒害過人的,你揉她的腦袋,“我知道你沒想害人,你也是受害者,我怎麼會怪你呢?”

她哭,瘦瘦的肩膀一個勁地抖,然後突然撲進你的懷裡。

你一愣,輕輕抱住她,“好了啊,想哭就哭,哭出來就好了。”

她再次問你:“姬君不會厭惡傘下嗎?”

你把她結塊的頭發一點一點分開,“嗯,不會。”

她笑,笑完了又哭,手輕輕搭在你的腰間,動來動去不知道在乾什麼,你忙著和頭發鬥智鬥勇,也就由她去了。

這麼長的頭發打結起來那真的是要人的命,洗起來麻煩死了。

你一邊抱怨,一邊又怕弄疼了她,輕輕給她洗頭發,終於弄順以後,你已經沒力氣了。

救了命了,終於搞完了,你趕緊爬到浴池邊邊,“你自己洗澡叭。”

你甩了甩發酸的手,往門口走去,就聽見傘下喊你。

“姬君!”

你回頭看,女人站在浴池裡,洗儘鉛華的臉清秀動人,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大聲地說道:“無慘就……”

鮮血從她口中湧出,她瞪大眼睛,就這樣栽進水裡。

你趕緊跳下去,你抱住她,給她來了一波大治療,她的臉被熱水蒸得粉紅,她的身體還有溫度,她的眼睛還沒有合起來。

可是她的胸膛不再起伏,她的脈搏不再跳動。

傘下死了。

她死不瞑目。

你抬起手,輕輕掃過她的眼睛,“我會為你報仇。”

你把她抱起來,巫女服讓你不沾染一滴水、一滴血,可是你感覺你好像在淋雨。

你走在產屋敷家裡,抱著傘下走在陽光下。

今天的太陽很好,溫暖和煦。

她濕漉漉,你也濕漉漉。

她開始一點點變得冰涼,你好冷。

你需要暖暖的火。

你需要避風港。

你需要你的陪伴熊。

你和係統說:“讓我抱著她回去,好嗎?”

它打了一個小愛心。

你回到了大熊熊這裡。

裡梅和小狐狸不知道去了哪裡,他靠著樹睡覺。

“宿儺。”

你哭,眼淚掉到傘下的衣服上,“你看,她死了。”

他睜開眼,不甚在意地掃了一眼傘下,然後緊緊盯著你,“哭什麼。”

你想鑽進他懷裡,可是又不想放下傘下,隻能看著他哭,“我給她洗了兩個小時的頭發。”

“好多打結的,我快累死了。”

“好不容易洗完了,可是她死了。”

你是活在法治社會、活在現代的人,殺人這種事,你隻在電視上看過,你還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彆人在你麵前死去。

你低下頭,看著傘下,“你看,她真的死掉了。”

宿儺神色冷淡地看著你,也不知道怎麼通知的,裡梅很快就拽著玉藻前回來了。

他們把傘下的屍體從你懷裡拿走,小狐狸和你說會好好安葬她,你感覺自己一下子就空蕩蕩的了。

“哭傻了?”

兩麵宿儺還靠著樹,朝你挑眉,“還不知道過來。”

你慢吞吞鑽進他的懷裡。

暖乎乎,香噴噴,是大熊。

你把臉埋進大熊的胸膛,他任由你動作。

你抱緊他,“要抱。”

他抱住你,“彆哭了。”

你才不理他,你就要哭。

“再哭。”

兩麵宿儺的語氣隨意、懶散、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我就把天下人全都殺了。”

你被他的話嚇了一大跳,趕緊抬頭看他。

兩麵宿儺眼裡滿是不耐,黑紋遍布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小小的眼睛也盯著你。

“死個人都要哭,就讓你一次哭個夠。”

你看了他一會,然後摸他的小眼睛。

他任由你在他身上動作,你這才放心,他身上還有束縛呢,根本就什麼壞事也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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