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死也甘願。(2 / 2)

他攥著你的手,眼睛慢慢變紅,“她說不會拆穿我,說會幫我掩藏身份,我怎麼可能相信呢?”

產屋敷舞哉盯著你,“就連身為神明的姬君都會說謊,舞哉又怎麼可能相信她呢?”

你好害怕,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說謊的,他怎麼可以這麼說,是你的錯嗎,是你的錯嗎?

所以是你嗎,是你害死她的嗎。

你想把手抽回來,可是他緊緊抓著你,讓你沒法動彈。

產屋敷舞哉朝你笑,像小貓一樣蹭你的臉頰,“天底下,沒有任何人值得信任,舞哉隻能相信自己。”

好可怕,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你收不回你的手,你哭著用另一隻手打他,舞哉輕輕鬆鬆就整個抱住了你。

你果然打不過無慘,就連在他懷裡掙紮你都做不到。

你剛想召喚宿儺,就聽見舞哉問你,“姬君要我死嗎?”

你愣住,“什麼?”

他吻你的額頭,“這樣的姬君好可愛。”

他慢慢撫摸你的臉頰,“姬君笑起來很美,舞哉以為那就是姬君最美的樣子了,可是現在舞哉才知道,原來姬君害怕到發抖,掉眼淚的時候更美。”

你想躲開他的手,你不知道他到底想乾什麼,他是瘋了嗎,這種時候為什麼還在說這些?

你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還沒有辦法把舞哉和無慘劃上完全的等號。

產屋敷舞哉勾起你的發絲,“想要我死嗎?”

他說:“我都聽姬君的。”

你有點茫然,你寧願舞哉攻擊你,寧願他傷害你,也不願意他這樣對你。

他像以前那樣哭,像以前那樣看著你。

“如果早一點變厲害就好了,就可以早一點知道,原來姬君是在乎舞哉、喜歡舞哉的。”

你聽見這些話,就更加迷茫了。

他跟你承認自己的身份,難道就是為了確認你在不在乎他,就為了確認你喜不喜歡他?

你沒辦法理解,你覺得好荒謬。

他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跟你十指緊扣,牽著你走到門口,“姬君牽著舞哉去外麵吧。”

他側眸朝你笑,眉目如畫,“就像姬君從前說的那樣,等舞哉好起來,然後帶舞哉去外麵玩耍。”

你邁不出這一步。

為什麼會這樣,你理解中的反派,你想象中的無慘,他會有世界上最醜陋的麵容,會和你來一場毫不留情的生死決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有長長的烏發、漂亮的眼睛、溫和的笑,然後牽著你的手,叫你帶他去外麵玩耍。

僅僅是因為喜歡嗎?因為他喜歡你,就連自己的生命都願意舍棄嗎?

你真的、完全、沒有辦法,理解這種感情啊!

你看他,“騙你的是我,看彆人的也是我,你為什麼要去恨彆人,你為什麼不恨我!”

“因為舞哉做不到啊。”

不知不覺,他已經比你高這麼多了,他抬起手指,輕輕幫你擦眼淚。

“舞哉有怨恨過姬君,但是隻要看見姬君,那些恨意就不見了。”

“姬君不帶舞哉去外麵玩,是因為舍不得舞哉嗎?”

他笑:“那舞哉就死而無憾了。”

他力氣很大,牽著你走到陽光下。

“姬君有天底下最潔白無瑕的羽翼,不可以染上舞哉這樣的汙漬。”

他低頭吻你,隻短暫地停留了一秒,就立即彎起眼睛看你。

“下一世,舞哉要做姬君的貓。”

他的身影一點一點消散,最後一隻手圈起的你頭發,慢慢繞。

他的聲音隨風而卷,像是會一直飄,飄到很遠的地方。

“舞哉喜歡姬君。”

死了。

產屋敷舞哉死了,鬼舞辻無慘也死了。

太快了,太輕易了,舞哉的生命就像地上的落葉一樣,被風一吹就散開了。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是他,為什麼舞哉會變成這樣。

如果你多陪陪他,如果你一直看著他,如果你不嫌他麻煩,把他帶在身邊,如果你給他足夠的耐心、給他足夠的愛,這一切是不是都會不同?

你好迷茫,就像是一塊木頭一樣站在原地,直到天空下起了雨,直到烏雲遮住太陽,直到雷聲響在耳邊。

男人一頭白發,撐著淺紫色的蛇目傘走到你身邊。

他沒有說話,隻是把傘移到你的頭頂,陪你站在雨裡。

你關掉巫女服的防水功能,偏頭看著他,“我想淋雨。”

他把傘收起來,“小生陪您。”

你在雨裡發呆,你在雨裡放空自己,你躲在雨裡哭。

你喜歡在雨裡哭,因為落下的淚水會融化在雨裡,不會被發現。

可是玉藻前捧起了你的臉,“主人。”

他的手好冷,深紫色的眼裡滿是憐惜,“主人給他的已經夠多了。”

他的尾巴圈住你的腰,給你帶來一些暖意,“主人不看小生、不和小生說話、亦是從來未曾如同心疼公子那般心疼小生,難道小生就可以以此理由去殺人,去作惡嗎?”

他問你,“小生可以嗎?”

你好冷,把手塞進他的大尾巴取暖,“不可以。”

“所以他生來就扭曲,這不是主人的錯。”

你低頭,“可是他死掉了,他沒有和我打架,也沒有逃跑,他就這樣死掉了。”

玉藻前尾巴圈緊你的腰,“小生好羨慕公子。”

“羨慕?”

你看他,“他都死了,你羨慕他做什麼。”

“可是主人會心疼他,會為他掉眼淚。”

他的耳朵在雨裡抖動,顫出細碎的雨水。

“若是主人給予公子的好,給予公子的目光,能有萬分之一放在小生身上,叫小生現在死也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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