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走了。
他離開了京都,你給他買的小公寓被他收拾得乾乾淨淨,他帶走了鑰匙和銀行卡,你沒有多麼傷感,畢竟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嘛,甚爾是去過自由的日子去了,你為他感到高興。
但是直哉這個家夥很傷心,你哄了好幾個月,一直到你們下一次生日,他才勉強接受了甚爾離開這回事。
這傻蛋,你對著蠟燭許願,你已經把遊戲當成了你的第二人生,你長出了一顆新的心臟,你希望甚爾好好的、希望直哉快快樂樂、希望你和五條悟永遠自由自在、希望……
希望時光走得慢一些。
人的心願並不一定都會實現,直哉一直很快樂,你和五條悟也一直自由自在,但是時間的腳步就像被按下了快進鍵一樣,一晃,記憶裡那個白毛臭小孩已經變成了走到外麵會被要幾十次聯係方式的大帥哥了。
“椿。”
你們的家長正在交談,你們在底下偷偷咬耳朵。
他的聲音裡是獨獨屬於少年人的清澈,語調裡麵儘是明快、張揚、肆意的意氣。
“京都這些老頭子好煩啊,我們去東京念書吧。”
東京?
你有些糾結:“可是直哉已經決定要念京都了欸,樂岩寺那老頭都已經把他名字入檔了。”
“那不是正好嗎!”
五條悟趴在你的肩頭:“我們可以趁機把那個小鼻涕蟲甩掉了。”
嘶……“這不太好吧。”
“東京有很多好吃的甜品店哦,旁邊的橫濱是大港口來著,中餐也更加正宗。”
嘖,“就決定是東京了!”
五條悟笑,把手機遞給你看,“那我現在就買票了哦。”
“現在?”
你有點猶豫:“再等等吧,怎麼說也該看見直哉哭唧唧的表情再走啊。”
“嘁。”五條悟叼著棒棒糖,“那家夥長得和椿一點都不像,哭起來超——級不可愛的。”
“明明很可愛好不好!”你打開東京地圖看,“都好久沒有見他哭過了,這小子越長大越難弄哭,這一次我突然要去東京,他絕對會大哭特哭的!”
五條悟露出嫌棄的表情,“但是他有可能變成鼻涕蟲跟過來欸!”
“也是哦。”
你弟弟的關鍵詞是優雅、矜持、傲慢、不可高攀。
而你和五條悟的關鍵詞是疏狂、恣意、享樂、隨心所欲。
如果現在直哉在這裡,這家夥一定會優雅地跪坐在旁邊,才不會和你們一樣交頭接耳,這在他的觀念裡是野蠻人才會做的事。
至於掉金豆豆,這種丟人的事直哉已經好多年沒有做過了。
這一次,他也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會哭。
想到這裡,你立刻拋棄了這個畫風和你們不符的弟弟:“那等我收拾好畫架就出發。”
“可是甜品店下午五點半就打烊了!”
“什麼?”你頓時站起來,“那你不早說!”
一堆大人在講話,你突然站起來,大家都齊齊看向你。
介於這些年你們的表現,這些十分重視禮儀規矩的封建大家長已經可以麵色坦然地對待你這種行為了,你老爸甚至還朝你笑:“小椿,怎麼啦?”
“老爸。”你牽起五條悟的手:“我要去東京念書,就這樣決定了!”
禪院直毘人眨了眨眼睛,發出了不可置信的:“哈?”
京都校的校長樂岩寺眉毛抖了抖,像是有點惋惜,又像是有點慶幸,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
通知到了就行,你話不多說,拽著五條悟就走,你老爸在後麵追你們。
“小椿!”
他已經兩鬢斑白,但由於是咒術師,身體依舊好得很,健步如飛:“不收拾一下行李嗎?爸爸還沒有和東京那邊打過招呼,連教授你們的老師都沒有好好挑選,這樣過去是不是有些著急?”
“老爸!”
你坐上出租車,你老爸眼疾手快地坐上副駕駛,你接著說道:“你知道人生最有趣的是什麼嗎?”
你老爸回頭看你,幾乎是脫口而出:“隨心所欲!”
“不對!”
“那……到處撒野?”
你搖頭,“不對不對。”
禪院直毘人思索了一會,“把彆人惹生氣然後再道歉把他感動哭?”
“不對不對,老爸你這些都已經過時了,我早就不愛玩這種招數了。”
“那是什麼啊。”
禪院直毘人笑了笑,“請小椿告訴爸爸。”
“是隨機!”
你打開車窗,讓風吹進來:“隨機的教師隨機的同學,隨機的高專生涯,接下來的幾年就是我隨機的人生,老爸你支持嗎?”
“支持支持。”
你老爸哪敢不支持,他立即就給東京那邊打電話。
這些年來,因為你和五條悟幾乎是形影不離,你老爹不僅給你當爹,也給五條悟當爹,幫你做什麼都會帶上他。
不到五分鐘,你們的入學手續就變好了,今天直接過去就行。
你一整個大開心:“老爸我愛你!”
禪院直毘人眼角的紋路加深,給你遞來銀行卡,語重心長:“在東京稍微收斂一點,你們這些年在京都胡作非為、咳,在京都玩倒沒什麼,東京那邊是高層的大本營……”
京都人就突出一個點到為止,禪院直毘人話說到這裡就不再往下說,然後他話音一轉,接著說道:“當然了,若是那些人哪裡惹得你生氣,小椿也是斷斷無需忍氣吞聲的,無論你做什麼,爸爸始終在你身後。”
“嗚嗚嗚。”
你自動忽略了老爸語重心長的教育,隻聽見了最後那句不管你做什麼,你老爸都會在你身後。
意思就是你生氣的話就可以把高層直接掀了是嗎,你感動極了,握住禪院直毘人的手,“老爸,你太好了。”
他見你這樣,就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無奈地笑了笑,輕輕摸你的腦袋,“小椿長大了,要離開家裡去外麵修行,可能會看見跟家裡不同的風景,到那時若是迷茫就回來吧,京都和爸爸在家裡等你。”
這話說的你也有點傷感了,你拿腦袋蹭了蹭你老爸的手心,“老爸,我會想你的,每個星期都給你打電話!”
你和老爸依依不舍說了一會話,車子很快就到了車站,五條悟已經買好了票,上車之前你抱了抱老爸,“老爸,我真的會想你的!”
“好啦。”禪院直毘人拍了拍你的肩膀,“去吧,到了記得發個信息給爸爸。”
“嗯嗯。”你摸摸摸摸,摸到你爸爸腰間的酒葫蘆,“爸爸,留個紀念品給我唄。”
“不行。”禪院直毘人立即按住你的手:“你還不可以喝酒!”
“求你了爸爸!”
“……那就一口!”
“你忍心嗎,你忍心嗎,你這麼大一個女兒馬上就要去東京了,半年都喝不到一口酒了,你忍心嗎!!”
你晃著你老爸的肩膀,假模假樣地哭:“嗚嗚嗚老爸,最愛你了,喝不到老爸的酒小椿要死掉了,救救小椿!”
你老爸最是受不了你這一套,猶豫了一會,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偷偷摸摸把酒葫蘆塞進你懷裡:“小心點。”
“明白。”你拉開外套把酒藏起來,“老爸,我最愛你了。”
你和五條悟順利坐上了前往東京的新乾線,臨走前還獲得了你老爸的好酒,你太快樂了,拿出手機給媽媽打電話。
這個時候還是早上,她估計還在做早餐,那邊煎蛋的聲音滋啦滋啦的,聽見你要去東京,她笑了笑:“怎麼突然要跑到那裡去了?”
“我想去嘛,東京很好玩的!”
“你這孩子。”
她把手機拿的遠遠的,在喊人:“真希真依,快過來,你們的椿姐姐跑去東京了,明天不能帶你們出去玩了哦。”
禪院真希和禪院真依,這對雙胞胎是原著裡麵的角色,是你老爸的弟弟禪院扇的女兒。
即使因為有你的存在,下一代禪院家主已經板上釘釘,但是扇這個重男輕女的家夥還是因為兩個女兒的降生而發了好大一頓火,對著剛剛清醒過來的妻子大吼,說什麼生女兒讓他丟人了之類的。
你才不慣著他,直接讓你母親把真希真依,還有她們的母親都接到一塊居住,她們住在一起蠻溫馨的,還養了小貓小狗,你手癢了就回去擼兩下。
你本來和孩子們約好明天要帶她們出去吃好吃的來著,現在你一溜煙跑了,兩個小女孩估計要有小情緒了。
真依比較膽怯羞澀,和你打過招呼以後就不說話了,真希很是直率大膽:“大白小白都想姐姐了,真希和真依也想姐姐了!”
“你是想好吃的了吧!”
這兩個家夥才三四歲,正是嘴饞的時候,但是大人都不讓她們吃外麵的東西,說那是垃圾食品,算起來上一次帶她們出去玩都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了,兩個小家夥估計憋壞了。
你想了想,真希蠻有分寸的,乾脆讓她帶著妹妹出去吃幾頓得了:“我給你們放兩天假好不好?你帶著真依出去玩,費用我全部報銷。”
“真的嗎?”
真希的語氣頓時就飛揚起來,“謝謝姐姐!”
小孩子就是好哄,你笑:“好了哦,出去記得帶上護衛,小心被拐走啦,想我就給我打電話,我掛了!”
“嗯嗯!”
你一說要掛,真依也開口和你說再見,乖乖和你道謝,你逗了她一會就把電話掛了,掏出酒葫蘆和剛剛買飲料贈送的吸管。
五條悟牽起你的手,熟門熟路地把你攬進懷裡,你就低著頭,躲在他懷裡喝酒。
“這位先生……”
男人的聲音突然出現,你差點沒嗆死,五條悟怎麼回事,掩護工作做的非常不到位啊!
五條悟急忙用外套把你裹住,“什麼事。”
那個男人聲音聽起來像是個大叔:“這邊看您很有做明星的潛質呢,可以留一個聯係方式嗎?”
“什麼啊,老爺爺說昏話也得看看場合吧。”
五條悟拍了拍你的腦袋:“沒看見我在和女朋友親密接觸嗎,這個時候來打擾小情侶的話,小心您單身一輩子啊。”
大叔怒了:“……你這小子,怎麼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