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來得及說話,虎子就在你懷裡伸出萌萌的小手,和學長揮揮:“叔叔好!”
“……啊。”
學長緩了幾秒,然後又重新在你身邊坐下,有點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朝悠仁揮手:“你好。”
真可愛。
你揉揉虎子的小腦瓜,然後看向學長手裡的宿儺手指:“你能把這個給我嗎?”
他一愣,也低頭看,臉上的表情變得憂鬱而又沉重:“就是因為這個東西……”
就是因為吃了宿儺的手指,咒靈才會進化成特級,同學們才會因此死去。
你多少有點心虛:“對不起啊……”
都是你沒有把宿儺教好,你以為這家夥跟在你身邊久了,已經變成了一個好人,沒想到你離開以後,他就跟原著一樣,又變成大壞蛋了。
宿儺真是個傻蛋……
你低著頭,不想他的時候倒沒什麼,看見他的手指頭,你就好想他。
這一根手指,是右邊那一個尾指吧,抱著你的時候存在感很低,但是吻你的時候,這一根手指總是搭在你頭發和脖子的交界處,會很熱。
“說你這家夥啊。”
學長像是對你有點無奈:“怎麼又在道歉啊,還有,他們說找個代表和你談話,啊,我看看,這個代表好像就是我自己來著。”
學長的名字是與幸平,在同學們之間蠻受歡迎的,所以這一次被大家派來和你談話。
同學們的意見是,二級的咒靈可以由他們組隊去袚除,這樣即使「窗」的情報失誤,遇見了一級咒靈也不怕,遇見特級咒靈還能夠立即逃跑。
會逃跑嗎?
咒術師都是瘋子,越強大的咒術師越瘋,這些二級的咒術師怎麼說也算得上瘋批了,剛剛這家夥一個人也敢往特級咒靈麵前衝,怎麼看都不像是會逃跑的亞子。
你才不理他們的要求:“把宿儺的手指給我。”
學長表示這玩意很危險,要上交給學校,不能給你。
你磨了他好一會,連撒嬌大法都用上了,學長還是沒有答應你。
這還是第一個抗住了你撒嬌大法的人!
與幸平是吧,你記住他了!
他還在那裡說什麼危險、原則、底線啥的,你直接把他壓在底下,打算動手開搶:“給我給我!”
“喂,你這家夥!”與幸平紅著臉,把手藏在背後,“你、給我稍微有一點後輩的樣子啊!”
他剛剛還義正言辭,現在就有點慌張的瞪大眼睛,黑發被你弄得散亂,連襯衣都被你弄得一塌糊塗,露出一點鎖骨。
這家夥長得真不錯。
你低頭湊近他:“與幸平,你的臉好紅啊。”
“喂!你怎麼敢直呼前輩的大名,太沒禮貌了你這家夥!”
“禮貌那種東西,我就是沒有啊!”
島國的前後輩文化很變態,前輩不坐下後輩就不能坐下,說話要說敬語,不能直呼前輩的名字……
這一大堆規矩自然會滋生出怨念,因此下克上的動漫屢見不鮮,你根本就不講禮貌,所以你從來GET不到下克上的快樂。
但是現在……
欺負前輩真好玩!
你壓著他,掰他的手:“弱雞前輩就乖乖被我欺負就好了。”
你從他手裡把宿儺的手指搶過來,仔仔細細看了一下,是右手的尾指沒錯,這家夥死了以後,手指也變得乾巴巴的,手感一點也不好。
傻蛋宿儺,得想辦法給他找個身體才行,你可不想他再附身到虎子身上!
因為宿儺就是你的人,他的手指當然也是你的所有物,所以你順利把宿儺的手指塞進了背包。
與幸平看著消失不見的手指,歎了口氣:“這樣是要挨處分的啊,批評檢討倒也算了,我可不想被扣獎金。”
“學長很窮嗎?”
“……說話不必這麼直白。”
“扣多少我十倍給你好了。”
“喂,拿後輩的錢像什麼樣子啊。”
與幸平站起來:“還有啊,雖然不知道你這家夥拿那東西乾什麼,但是注意安全,這件事我會瞞下來的,至於我們的提議,你也好好考慮一下吧。”
“就算你不答應,那些家夥也根本閒不下來啊,與其讓他們接其他的任務,倒不如接學校裡的,好歹大家一起組隊……”
與幸平頓了頓:“自己的性命倒是沒關係,但是絕對不想再一次失去同伴了,抱著這樣的想法,遇見打不過的咒靈之時,大家都會互相監督,一起活下來,這樣說學妹可以放心了吧?”
你想了想,與幸平說的有道理,你把他扯到你身邊坐下:“那你要好好替我監督他們哦,你就是我的眼線。”
“……不要把話說這麼難聽啊!多少學一點語言的藝術吧!學妹同樣是京都人沒錯吧!”
與幸平紅著臉,一副恨不得離你八百米遠的樣子:“與其關注我們這些前輩,倒不如多看看你的同級生啊,那才是能與你同行的夥伴,出任務這麼頻繁,夏油君怎麼看都會受不了吧。”
“啊?”
你迷惑:“傑?傑為什麼會受不了?”
“哈?”與幸平詫異地看著你,“你不知道嗎?”
“……什麼啊?”
與幸平的臉上浮現回憶的神色:“那天同學聚會,提起祓除咒靈,大家都是積極的情緒,隻有他一個人表現得有些消極,我那時候猜測大概是他咒術的原因,因為沒法直接祓除,要通過咽下咒靈的方式,所以才會對祓除咒靈這件事提不起來精神吧。”
他皺起眉,像是和夏油傑感同身受:“咒靈的味道啊,怎麼想都都很難吃吧,雖然夏油君不說,但隻要稍微想象一下,也是會直接嘔出來的程度。”
欸,他竟然能從這麼細枝末節的地方看出來傑的心情嗎?
不過與幸平大笨蛋,猜的都是錯的,你直接辟謠:“沒有的事,傑和我說很好吃啊,像是在吃糖!”
“他說你就信?”
與幸平一臉‘這個人沒救了’:“夏油君那種表情怎麼看也不像是吃了糖的樣子吧!”
表情嗎?
說起來,傑吃咒靈的時候倒是沒什麼表情,隻會輕輕皺眉,跟你說他不太愛吃甜食。
與幸平說的頭頭是道,你開始搖擺了。
該不會他說的是真的吧,嗚嗚,咒靈很難吃,傑為了不讓你擔心,就一直騙你說好吃?
不行了,你一整個大迷茫,現在傑還在做任務,你要親自去看看!
悠仁一直乖乖在旁邊玩玩具,你和學長告彆,然後把悠仁送回家,再點開地圖。
憨子還在傑那裡,所以你可以知道傑的具體位置,你先傳送到他附近,然後悄咪咪跟在他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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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小毛球突然激動起來,夏油傑低頭看,這家夥黑乎乎的小眼睛一個勁往左後方瞄,一副恨不得現在飛到那邊去的模樣。
是椿來了?
夏油傑回頭看,那邊倒是什麼也沒有。
他抬起手捏了捏毛球:“椿來了?”
懷裡的小毛球像是被什麼人罵了一頓,焉噠噠的,和他的主人一樣,完全不長心眼:“沒有,主人才沒有悄悄跟在後麵!”
“……”這是在逗他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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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大命,憨子這個傻蛋!你剛剛跟上傑,它就在你腦子裡狂喊你,還想飛到你身邊來。
夏油傑往你這邊看了一眼,把你嚇死了。
你趕緊讓憨子不要暴露,好在他還沒有傻到家,總算是消停了下來。
你繼續悄咪咪跟在傑後麵,看著他吃咒靈,一個兩個,可惡,傑怎麼一直背對著你!
你戳憨子:“傑吃咒靈的時候什麼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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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的毛毛球又在抖,眼睛還盯著他看。
夏油傑低頭,摸摸他:“想看什麼?”
“想看你的表情!”
表情嗎……
夏油傑拿出手機看,那邊派去和椿談話的是與幸平,那家夥心思細膩,那天就問過他咒靈的味道。
能是什麼味道。
像是在吃擦試過嘔吐物的抹布。
椿是想知道這個嗎?
夏油傑摸著手裡的毛毛球,雖然吃了這麼多年已經差不多可以忍受了,但是那家夥粗心得可以,表現得過分一點才會被重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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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這麼問憨子,夏油傑就又走了起來,你連忙跟上他,憨子啥也沒看出來,你也不指望這個傻蛋了,決定自力更生,繞到傑的前麵去。
所以你看見了。
他把咒力搓成球,仰頭咽下去,眼角沁出晶瑩的淚,淚滴順著下巴流淌到脖頸,和汗水混在一起,他又瘦了好多,從耳後連到鎖骨的那一條筋好明顯,在他吞咽的時候好像在顫動。
咒靈好像真的很難吃,他把手搭在牆上,青筋鼓起來,指尖用力往牆下按,眉頭緊緊皺著,臉色蒼白,睫毛在抖,不堪承受的樣子。
咒術師的五感比常人敏銳,你雖然沒有咒力,但是你等級很高,因此你也可以聽見傑的喘息。
聽起來好痛。
“傑……”
你跑到他身邊,緊緊抱住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寶貝!”
他的腰都細了,嗚嗚,救大命,你怎麼現在才發現,你真是個笨蛋,你的心快要疼死了,快要愧疚死了……
夏油傑像是沒想到你會來,臉上浮現一點慌亂,難得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椿怎麼在這裡……”
“我就是在這裡!”
你瞪他:“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就一直瞞著我!咒靈是不是根本就不好吃!”
“沒有……”
他還想撒謊!你把他推到牆上,強迫他看著你:“我都看見了,傑都哭了還想騙我!笨蛋傑!”
他一直都在照顧你,可是你呢,你根本就不關心他,連咒靈很難吃這回事都要一個外人來告訴你,你真是一個大混蛋!
夏油傑的眼尾泛紅,還有點淚光,你踮起腳親親他的眼睛。
“傑,不要騙我好不好,咒靈是什麼味道?”
“就像是……”
夏油傑停頓了一會:“像是苦瓜味的榴蓮夾心糖。”
嗚嗚嗚,救大命,光是聽著這個黑暗組合,你就已經快要死掉了,傑竟然天天都在吃這個嗎……
你一個人坐車,傑心疼你,所以把你那一份任務攬了過去,可是他要承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