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宿儺。”你圈著他的脖子,把下巴從他手裡鑽出來,然後埋進他的頸側。
“我我我,我學了那個長生術式,現在又進了幻境裡麵,那個術式不是說會一直進化嗎,如果不和星漿體同化,我就會變成另外一種生物,所以我就是活著,也不會再是我自己了!”
兩麵宿儺好久沒說話,你悄咪咪抬起頭看他。
他四隻眼睛盯著你,明明臉上沒什麼表情,你就是感覺有點怕怕的。
你親親他:“不生氣嘛,沒事的,我死掉以後,會許一個大大願望,這樣你就可以有自己的身體了!”
你補充道:“而且我的家不是這裡,是在另外一個地方,所以我在這個世界死了,但是我又沒死,我隻是回家了!”
兩麵宿儺抬眉,“腦子不大,給我惹的麻煩倒是不小。”
……他就知道罵你!
“什麼叫我給你惹麻煩呀,我要死也是自己死,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垂眸看你:“和我沒關係?”
“……有,大大的有!”
你死了,就再也看不見他了。
可是如果要犧牲一個人,你就情願犧牲的是自己。
你又想哭了:“我想回家想回家想回家,宿儺,你幫幫我嘛。”
你哇哇大哭:“我不想這個世界再死這麼多人了,之前明明我都把妖怪殺光的了,現在又好多咒靈……那我之前不是白死了嗎,早知道我還不如和你結了婚再死!”
他沉默了一會,像是之前你教他的那樣,在你哭的時候,輕輕撫摸你的頭發,另一隻手帶著你摸他的小眼睛,“隨你。”
?
答應了?
他答應讓你去死了!
你希望他答應的,但是他答應以後,你又有點難過,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宿儺根本就沒多在乎你嘛!
“又哭什麼?”他滿臉不耐煩,“不是隨你玩了嗎。”
什麼呀,你才沒在玩呢!臭宿儺!
你不想看他,把腦袋埋進他的大胸胸裡,語氣哽咽:“那你教教我唄,怎麼獻祭。”
“都說了我不準。”
“可是你都答應讓我死了,為什麼你還是不準!你不教我,我就去找天元,讓他教我!”
反正你和宿儺報備過了的,而且他活過來的時候,你已經死了,溜溜球了,這家夥也打不到你罵不到你了!
他把你的腦袋抬起來,輕輕撥開你的頭發,像是看自己家胡鬨的小貓,“隨你怎麼玩。”
哈?這是答應了?什麼叫隨你怎麼玩呀,你根本就沒在玩!你都要死了懂不懂,你再也見不到他了!
“你就這麼舍得我!可惡,你壞死了,我宣布你一點也不香了!”
兩麵宿儺任你在他身上胡作非為,你快氣死了,快要難過死了,“宿儺,聞不到你的味道了,嗚嗚,我好難過,我還想再嗅嗅。”
“再等等。”
?
你抬頭看他,“什麼再等等呀,再等等我都要死了,你傻瓜!”
他扣緊你的腰,“那個……”
他像是不記得名字了:“光頭蟲子和我立了束縛。”
嗯?什麼光頭蟲子,什麼束縛?
你剛想問,兩麵宿儺就輕輕皺起眉毛,撥開你的眼睛看。
你對他就是一整個大信任,隨便他動作,“你乾嘛呀。”
他看智障一樣看著你,一副懶得和你解釋的亞子,把另一隻手的手指插進你嘴裡:“咬。”
你迷惑,輕輕咬了一口,宿儺像是哄小孩那樣:“用力點。”
說完,他把指腹抵在你的牙齒尖尖,第三隻手抬起來,用力按你的下巴,讓你咬破他的手指。
一股藥味在你口腔蔓延開來,好苦。
你皺著臉,為什麼宿儺的血是苦的,以前明明不是的!
你被苦得眼淚汪汪,視線一片模糊,隻聽見他低低沉沉的嗓音。
“注意分寸。”
你醒了。
醒來的第一瞬間,你就感覺到了‘進化’的含義。
從幻境到京都,再到整個島國,所有的聲音、所有的畫麵在這一瞬間湧入你的腦海。
你的身體已經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東西,天空是你、雲朵是你、流動的風是你、湖泊裡麵的水也是你。
哭鬨的嬰兒是你、騎單車的學生是你、匆匆忙忙的社畜是你、咒靈也是你。
理智土崩瓦解,一秒降到0%,然後你舌尖泛起濃鬱的苦味,理智又重新回到1%。
憨子連忙鑽進係統,你就看著你的理智反複橫跳,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穩定在了1%。
憨子從係統裡麵爬出來,小小的熊貓瘦了一大圈,虛弱地趴在你的肩膀上。
“主人……”
憨子蹭你,“對不起。”
他告訴你,他高估了係統的能力,這個進化太可怕了,都把你完完全全變成另外一種生物了,數據鏈也全部都不一樣了。
要不是有宿儺給你喂的那一點點血,你就徹底拉不回來了!
“還好有爸爸!”憨子哇哇大哭,作為宿儺的好大兒,抓住機會就對著宿儺一頓猛吹。
你聽得有點懵,所以宿儺給你喂血,是想穩定你的生物鏈嗎?
他的血變苦了,裡麵全都是藥味,你從背包裡拿出宿儺的手指來看,乾巴巴的,一看就是經過特殊處理的。
宿儺這麼牛,誰能把他弄死呢?
上一輩子,你死了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清水寺的師弟們全部都不見了,隻剩下研究長生術式的天元,還有羂索,既然你死了以後,遊戲還在繼續,那宿儺為什麼沒殺了他,還反而讓他跑了出來。
你每次來這裡睡覺,做夢都會夢見宿儺,他和清水寺一定有很緊密的聯係,那為什麼沒有幫你好好保護你的師弟們呢?
還有他剛剛的態度,就是一整個雲淡風輕,說什麼隨便你玩,還說光頭小蟲子和他立了束縛。
所以這個光頭小蟲子是誰,天元嗎?束縛的內容又是什麼啊!
你以前從來沒發現你的智商不夠用,明明在平安時期,你老大的地位穩穩當當的,大夥都聽你的話,但是為什麼進入現代,大家都開始彎彎繞繞了!
嗚嗚,算了,你信息量為0,在這裡瞎想也沒用,還是老老實實去找天元吧。
你拿出禦守,猶豫了一會。
算了,還是先回家看看家人。
你傳送回家,在暗處偷偷看,你老爸又在喝酒,愜意得要死,媽媽和真希真依一起做十字繡,你有點好奇她們在繡什麼,但是現在出去肯定又要掉眼淚了,你不想搞這麼傷感。
直哉還在上學,你悄咪咪溜進他們學校,因為沒有咒力,誰也沒有發現你。
小少爺和同學在樹林裡練習體術,他是禦三家出身,和那些半路出身的普通人自然是不一樣的,三兩下就把人打倒在地上。
他神色張揚,傲得不行:“作為平民,能與我對練,已經是你的榮幸。”
被他打倒的那家夥竟然連連點頭,一副狗腿的樣子,你有點無語,算了,周瑜打黃蓋,這小少爺能有人陪他玩就不錯了。
你又回東京看了看悠仁,他明年就能上幼兒園了,你請了家教給他上課,他很乖,老師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你看了一會,打電話叫人給悠仁做信托基金,從他現在到100歲每年都能領取一大筆錢,弄完這些,你就去了甚爾家。
甚爾現在是高專老師了,按理說應該搬到高專去的,但是你怕小惠沒有爸爸在家裡孤單所以每天都用傳送接甚爾上下班,你這次進了幻境,沒去接他,他就直接翹班了,開著電視看賽馬頻道。
你本來藏起來悄悄看的,但是被他發現了。
“大小姐。”
他坐起來,走到你身邊,以為你要接他去上班。
如果沒有咒靈,他們會做什麼呢?
你想不到這件事,於是就問甚爾,甚爾一副沒有理想的亞子:“大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那如果我也無所事事呢。”
“那就和大小姐一起無所事事,順便賭馬,買彩票。”
……行叭。
如果你、甚爾、小惠是一個家的話,家裡的錢都歸小惠管,雖然他才4歲,但是他已經掌握了家裡的財政大權,就算你走了,也不會被甚爾這個賭鬼把錢輸光的。
你把甚爾送到高專,就又傳送到了小惠的幼兒園,這時候正好是午餐時間,小朋友們都在分享自己家的便當。
一個小女孩高高興興:“這是我媽媽做的!”
一個小男孩撅起嘴巴:“今天媽媽不舒服,所以是爸爸做。”
輪到伏黑惠了,他端著一張小小的冷漠臉:“這是我家仆人做的。”
“哇,仆人!”
“伏黑哥家裡有仆人!”
“伏黑哥,你是電視裡那種大少爺嗎!”
伏黑惠依舊冷著臉,小手手護住自己的便當:“都已經半年了吧,為什麼每次你們都要反應這麼大啊。”
“因為很酷啊!”
“伏黑哥就是大少爺!”
“……”伏黑惠被小朋友們圍在中間,最後還是把便當都分了出去,你在暗處捧著臉看小海膽進食。
翠綠翠綠的眼睛認真看著手裡的飯團,臉頰鼓起來,好想捏。
說來慚愧,你養了小惠和悠仁,但是沒有一次親手給他們做過便當,平安時期的兄弟還吃過你包的餃子呢,到了現代,你就連倒水都不是自己倒了,你還想給他們包餃子呢。
要不……再和大夥待一會再走?
但是憨子好像堅持不了多久了,而且,越是黏黏糊糊,分彆的時候就會越難過,你不喜歡黏黏糊糊,所以還是算了。
五條悟和傑就不看了,去看的話說不定會被他們發現,就悄悄摸摸地走叭,這樣大夥肯定還以為你在閉關呢,畢竟誰也找不到清水寺的第三層!
你隔空摸了摸小惠的腦袋,然後就拿出禦守,輕輕喊天元的名字。
正在啃飯團的小惠動作一頓,往你這邊看過來。
嚇死,還好你走得快!
不然就要被小惠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