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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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和他一點也不像。

在他還在淩.辱他人、將他人視作玩具把玩的七歲。

姐姐已經有了一顆金子般的心臟。

“直哉,你怎麼可以把彆人當成玩具!”

“你也知道疼,那其他的人也會疼!”

禪院直哉不關心彆人,他隻關心姐姐。

姐姐是天上的太陽,所以他也要稍微像樣一點,不然走在一起,就愈發不像了。

在他還在因為寫作業而苦惱的八歲,姐姐已經立下了救人的理想。

在他還在為自己和姐姐長得不像,而偷偷研究美瞳和五官科醫院的十二歲,姐姐救人的範圍已經擴散到了整個京都。

“禪院家的小姐和五條家的少爺……”

人們總是這樣說,把姐姐和神子放在一起,禪院直哉偶爾聽見這些話,心中的怒火蹭地往上冒,他好想把所有人都打一頓,叫他們再也不敢把那個討厭的神子放在姐姐的身邊。

但是不可以。

他拿彆人撒氣的話,姐姐會生氣。

姐姐小時候她顯得比同齡人沉穩,長大以後,她遠比同齡人更加可愛。

禪院直哉不願意承認——那個神子把姐姐照顧得很好。

“直哉怎麼不哭呀。”

哪怕姐姐揪著他的臉,哪怕姐姐喜歡捉弄他,哪怕姐姐總是到處撒野,他也覺得好可愛。

禪院椿,他的雙子,他的半身,他靈魂的另外一半。

她最重視家人,以後肯定是那個神子入贅進來。

所以他和姐姐可以永遠在一起。

“姐姐不會離開家的,對吧?”

“當然了!”

“那我們一起念京都校可以嗎?還是說姐姐想去普通的高中?”

姐姐玩著他的臉,捏來捏去的,好像根本就沒在認真聽:“隨便你呀,直哉你哭一個嘛。”

他才不會哭。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看著姐姐,直哉隻會笑。

“真沒意思!”

她總是像小孩子一樣來,又像小孩子一樣走,和他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稍微走一走就可以靠近的距離。

“明年交流會的時候,我要抽查你的人際關係的,要是讓我知道你在學校裡麵一個朋友都沒有,那我就不理你了。”

在他還在為怎麼命令學校裡的平民和他做朋友,以此來應付交流會上姐姐社交檢查的十五歲。

姐姐已經為了這個世界……

在葬禮上,他把棺材打開,裡麵沒有屍體的時候,禪院直哉心裡滿是喜悅。

姐姐沒有死。

肯定是在惡作劇,因為直哉不乖,沒有聽她的話,沒有哭給她看,所以她生氣了。

現在有在哭。

有在一直一直哭。

所以快點出來啊,要他掉多少眼淚都可以,從早上哭到晚上都可以,快點回來,不要再嚇唬他。

“椿燃儘了自己……”

那個人在說什麼?

“連屍體都化作了灰燼。”

所以是死掉了嗎。

好幾天過去,直哉到處找她,姐姐不喜歡坐車,所以不會跑很遠,在從前姐姐喜歡去的地方找她,所有人都用一種同情而又哀傷的目光看著他,就好像姐姐真的死掉了那樣。

所以他要去陪她。

可是被救回來了,夏油傑把他送到了禪院家,回到家裡,整日喝得爛醉的父親難得清醒,帶著他在緣側坐下,輕輕撫摸他的頭發。

“直哉啊。”

他歎氣:“我們還是得好好活著呐,不然的話,你姐姐會傷心的。”

“可是……”

禪院直哉蜷縮起來——自從姐姐走了以後,棺材被埋進土裡以後,他就不敢踩泥巴了。

“姐姐一個人在地底下,會孤單的。”

父親看了他一會:“那也不是現在,你姐姐留下的東西需要有人去守護,我們不能讓她白白付出。”

“所以就讓姐姐一個人嗎……?”

禪院直哉不明白,他帶著哭腔,問父親:“父親,您就舍得讓姐姐一個人嗎?”

一次又一次被救回來,禪院直哉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可以這麼狠心,為什麼能忍心讓姐姐一個人。

明明姐姐最需要人陪伴了。

一想到姐姐在地底下孤零零的,禪院直哉已經碎掉的心就會再碎一遍。

“姐姐……”

姐姐最喜歡的人是五條悟,既然不準他死,那麼就應該由五條悟去陪姐姐。

今天是交流會的日子,禪院直哉難得清醒了一會,他穿好校服,來到京都校,看著大家其樂融融地交際,他好恨。

恨所有人,恨全世界,禪院直哉不懂大道理,他眼裡隻有姐姐。

是這些人害死姐姐的。

姐姐都已經死掉了,他們怎麼還笑得出來。

“畜生!”

他衝過去對著他們罵,指著他們的鼻子,大家默不作聲地忍受他的癲狂。

禪院直哉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

這兩個廢物,整天和姐姐待在一起,卻連姐姐都保護不了,現在竟然還笑得出來。

兩個少年站著任由他罵,等到禪院直哉惡心得忍不住嘔出來,他才用儘最後的力氣,朝五條悟吼道:“你根本配不上姐姐的喜歡!”

……

“悟。”夏油傑扯著五條悟的手臂,提醒道,“他是椿的弟弟。”

五條悟冷著臉甩開。

“我說啊。”

白發少年朝他走過來:“傑說你是可憐蟲,讓老子讓著你,所以差不多點?”

“哈,可憐蟲,是,我是可憐蟲,就是你、還有你、就是你們害死了姐姐,是你們把我變成了可憐蟲!”

“把我的姐姐還給我,把我的姐姐還給我!”

“嘖,瘋了麼你?”五條悟盯著他手腕上的手表——這是姐姐臨終前給他買的,上麵還有一個小小的手繩,是姐姐十歲那年送他的生日禮物。

五條悟搶了過去。

“你那個姐姐。”五條悟把手表放在指尖轉動,朝他笑,“眼光還不賴嘛。”

“還給我!”

“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不哦。”五條悟輕鬆避開他的攻擊,“連這個都保護不了的廢物,哪裡來的資格罵人啊,要我說,你姐姐有你這種垃圾弟弟也是有夠可憐的。”

他最是知道怎麼戳他的痛處:“說起來,你和你姐姐,怎麼一點也不像啊?”

一點也不像。

意識再次清醒的時候,父親和母親都站在他的房間裡。

父親看著他的眼裡滿是失望:“你丟儘了禪院家的臉,也丟儘了你姐姐的臉。”

“直哉……”母親抱著他,眸中滿是關懷,“還好嗎,直哉……?”

禪院直哉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被搶走了。

活不下去了。

父親大步走過來,抬起手像是要打他:“清醒一點!”

“禪院直毘人!”

一向柔婉的母親擋住父親的手,朝父親喊道:“我已經沒有小椿了,你難道還想逼死直哉嗎!要是這樣,你乾脆把我一起殺了,讓我們和小椿地下團圓!”

父親猛然退後,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聲音已然哽咽起來:“直哉。”

他說:“你身上留著你姐姐一半的血,哪怕是為了這個,你都得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血……

禪院直哉看著自己的傷口,這些血哪一半是姐姐的,哪一半是他的?

“我的孩子……”

母親抱著他哭,帶他看向父親的左手,那上麵是一塊手表。

“你才十六歲,你沒有做錯什麼,姐姐不會怪你,父親也沒有在怪你,你看,父親去求了神子好久,才把你的手表要回來,快點好起來好不好?求你了。”

好起來……

誰來教教他,一個已經死掉的人,要怎麼才可以好起來。

那一塊帶著手繩的手表被扔過來,父親有些彆扭地說道:“除了頭發,你和你姐姐真是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你和你姐姐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除了頭發……

“啊……”

“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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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燈光很暗,血液滴落在地上,禪院直哉低頭看著他的手指,有些慌張地擦拭著血液,然後神情茫然地把手指含進口中。

“抱歉抱歉。”

直哉後麵的鼓手湊近話筒,彎著眼睛:“有一點點突發狀況。”

觀眾們好像已經很熟悉這樣的情況,一邊起身離開,竊竊私語說著‘又這樣了’、‘很擔心他呢’、‘是呢’之類的話。

直哉身後的那些鼓手之類的也不敢和他搭話,跟著人群走了出去,沒多久,酒吧裡麵就隻剩下你、夏油傑和直哉。

夏油傑喊他的名字:“直哉。”

直哉長大了很多,把頭發染成了彆的顏色,打了很多耳釘,隻是衣服穿得很簡單,白T長褲,像是個乾乾淨淨的少年。

他的雙手全部都是刺目的疤痕,你看著心酸,忍不住想要哭。

禪院直哉像是被你的哭聲驚醒,又看了你一眼,臉色立即陰沉下來。

他微微彎下腰,把被血染紅的手指藏在身後,抬起另一隻手敲了敲話筒,帶來一陣噪音。

“原來是夏油傑先生。”

他看也不看你,隻盯著夏油傑看:“我姐姐生前的外室,嗯?外室都算不得吧,被我姐姐玩膩的男人。”

禪院直哉掃了你一眼,目光中滿是不屑和鄙夷:“瞧瞧,這位小姐,渾身上下全是我姐姐的影子,夏油先生耐不住寂寞,想要找消遣對象,誰也沒法指摘什麼,但是您帶著一個低賤的替代品大駕光臨,有何貴乾呢?”

你哭聲一頓,看著直哉,他在說什麼啊……

他死死皺著眉頭,像是在忍耐著什麼,然後又朝你們笑:“是這位小姐聽說了我的悲慘遭遇,想要大發善心來和我玩一場姐弟遊戲,又或者想來看禪院的笑話嗎?對不起,我不奉陪。”

他又看向夏油傑,眉目間儘是森冷的戾氣:“若是你還有半點廉恥之心,就應該立即把你被這女人碰過的地方通通切下來,向我姐姐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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