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交通很便利,你感覺自己還沒睡多久,就已經到東京了。
五條悟幫你拿著飲料,你牽著他的手,走到車站外麵,就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長發女生站在不遠處看你。
她把煙掐掉丟進垃圾桶,然後朝你隨意擺了擺手,你立即撲進她的懷裡。
“硝子!你怎麼會來接我,不是說很忙嗎!”
她一向懶得回答這些無意義的問題,揉了你的腦袋一把:“沒變啊,你這家夥。”
“嗚……”你抬頭看她,她已經成熟了好多,眼睛下麵的黑眼圈深重,身上還有煙味,要是在男人身上聞到,你就嫌棄死了,但是硝子身上香香,連帶著女士香煙的味道,你也覺得香了起來。
“你怎麼還不戒煙呀,是不是還在熬夜,不過你竟然考上了東大,真的好厲害啊!你簡直就是我們之中最厲害最酷的那個人了!”
家入硝子笑著看了五條悟一眼,挑了挑眉毛,又低頭看你:“那家夥怎麼了?”
你看了看五條悟,要是平時,這家夥早就揪著你的臉問你到底誰最厲害了,現在卻好像沒聽見一樣,在走神。
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
“悟。”
是夏油傑,他和硝子打過招呼以後,就看向五條悟:“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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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硝子以後,椿難得像剛剛來到高專那樣笑起來。
隻是她總是太過在意五條悟的感受,以至於那家夥一不高興,她的笑容也會跟著淡下去。
夏油傑最受不了這個。
雖然這家夥是他的摯友、這十多年來並肩而行的同伴,但是唯獨在如何照顧椿的這一點上,他們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分歧。
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是以她的心意為先嗎?
或許是夏油傑得到的從來不多,所以他很容易知足。
能夠見到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還可以再看見她笑、聽到她呼喚自己的名字就已經足夠了。
除此之外,彆無所求。
但是被沉浸在愛意裡,手中拿著裝滿糖果的罐子的五條悟和他的想法截然相反,會去計較罐子裡的糖果從100變成了80,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剩下的20顆糖,是其他所有人加起來的總量啊。
心裡這樣想,但是身為男人自尊心讓夏油傑無法將這種敗犬一般的話宣之於口,於是他隻能聽著對方和他抱怨。
“明明未婚夫隻有我一個啊,突然來了個千年前的……雖然椿是說殺掉他也沒所謂啦,但還是很不爽啊,一想到椿的名字和彆人並列在一起,就超不爽的。”
不僅如此,這家夥嘴裡還嘟囔著什麼‘椿怎麼不來哄老子’、‘見到硝子就撲過去’、‘把老子忘在一邊’諸如此類的話。
“還有啊。”五條悟臉色更臭,“椿竟然問我,不和老子結婚的話,會覺得被她放棄了嗎?哈?她難道還有第二個選項嗎?這種話要老子怎麼回答啊,要不是看她想睡覺,真的那時候就……”
“悟。”
不知道是怒火還是什麼,或許還摻雜著嫉妒的火焰,總之心裡的火已經燒到腦袋上了,夏油傑沒辦法再聽下去,匆匆打斷他的話:“你有沒有想過,椿為什麼要和你結婚呢?”
“首先,椿的父母和弟弟都對你很有惡感,這一點純粹是你自作自受,婚約並不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而是兩個家庭的事,悟是獨來獨往、我行我素無所謂,但是椿需要在乎她家人那邊的感受,每天被夾在你們中間,椿會崩潰的。”
“其次,你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你不覺得更像是主人和寵物嗎?你在椿那裡隻是一個孩子,一個需要保護、需要遷就、需要被寵愛的小孩,總之她根本沒有把你當成一個大人在看待,這個你是明白的吧?”
“……傑在說什麼啊?老子可是和椿一起長大的啊。”
明明就聽懂了吧,身為最強,想要思考的時候分明通透得不得了。
夏油傑看他:“悟,你明白的。”
“……”
在打嘴仗這回事上無往不勝的五條大少爺,在此刻好像失去了語言的組織能力,隻能略顯茫然地站在那裡,臉上露出些許不甘心的神色。
或許是被椿影響得太過,夏油傑竟然會覺得這樣的五條悟有點可憐。
於是他的語氣又重新變得柔和起來:“你知道的吧,椿對你的偏愛、沒有底線的縱容和遷就、有些極端的保護欲,這些都來自於她眼中你身為‘孩子’的形象,這麼多年下來,她已經養成了習慣,如果你想在她眼裡成為一個大人,那就要先粉碎這些習慣,把她對你的愛意打碎重組,去換取你現在缺失的那部分‘愛情’,這樣真的值得嗎?”
用獨一無二的寵愛和不可撼動的地位,去換所謂的‘愛情’,這種事真的值得嗎?
五條悟倚著欄杆:“傑怎麼就知道我和椿之間沒有愛情。”
這還用說嗎。
那家夥對戀愛、對婚姻的態度,估計就是覺得多了一個可以接吻的對象而已。
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隻要是一個正常的成年人,那麼就會有生理的**。
椿是健康的成年女性,大腦會分泌激素,她會有**,會喜歡做那些事,也會喜歡被人取悅。
所以上一世被兩麵宿儺取悅以後,她對他的感情才會突飛猛進。
但是那之後呢?她還是一心一意做她想做的事情,跟養了一條小狗一樣,想起來了就抱著親親,說點情話,一到做正事的時候就立刻拋到腦後,走的時候,她也可以毫不猶豫、頭也不回地走掉。
她沒有因為她所謂的‘喜歡’而停下腳步,一點點也沒有。
有的時候,夏油傑甚至懷疑,如果她的‘大義’裡麵包括要殺死兩麵宿儺,她也會一邊哭著說對不起,說那些動聽的話,然後一邊毫不猶豫地把弓箭插進他的心臟。
這也能算是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