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於歸想起之前原主被翡玉糊弄著疏遠阿來的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原主單純,沒見過太多勾心鬥角。
顧家一窩子壞到根裡去的,哪是小姑娘能鬥的過的。
阿來傻乎乎的見不慣自家小姐被欺負,可她出手不知輕重也沒人教導,每次護短之後多以傷人為完結,而謝於歸的處境也因此更加艱難。
幾次下來,再加上翡玉從旁巧舌,原主自然也就疏遠了阿來。
可她看得出來,整個顧家之中隻有阿來對她是真心。
謝於歸招招手讓阿來到了跟前後,摸了摸她潮濕的頭發,
“沒有不理阿來,隻是那時候有些事情想不開。”
“至於顧臨月,以前忍著她是因為我是她嫂嫂,鬨的太過咱們在顧家難以立足,可現在我不打算當她嫂子留在顧家了,往後自然就不必再忍她。”
阿來微睜大了眼:“小姐要走?”
謝於歸嗯了聲:“都說顧延死了,我嫁進來後連圓房都沒有就當了寡婦,總不能替他守寡。”
“可是。”阿來疑惑,“沒找到屍體,小姐說還活著。”
“活著就活著唄。”
這話是以前謝於歸拿來安慰自己的。
謝於歸神情淡淡,“他活著自然最好,寡婦名聲不好聽,等他回來之後寫封和離書給我,大家好聚好散。”
至於顧延會不會答應和離,謝於歸半點都不擔心。
先不說他一雙弟妹乾的混賬事情,隨便拿一件出去都能讓人戳斷脊梁骨。
就算是顧延自己,他也對謝於歸理虧。
謝於歸十五歲就與顧延定親,顧家老太太沒等她過門就突然病故。
顧延守孝一年,一年之後本該迎娶謝於歸過門,可顧延又以傷心老太太逝去為名,堅持和顯安侯一起再守了兩年熱孝。
謝家雖然有所不滿,可又不能指責顧延孝順。
三年之後,謝於歸十八。
顧延趕上了朝廷調整軍中之事,顧延被調往北漠邊境拚殺,謝家又隻能將婚期再拖了一年。
謝於歸樣貌好,性子溫順,家世頂尖。
本是有女百家求,可最後卻硬生生的熬到了十九才等到了婚期。
大婚之日,謝於歸滿懷欣喜嫁進侯府,可誰曾想顧延卻早就心有所屬,洞房之夜借著大醉撇下她一個人,讓她對著紅彤彤的龍鳳花燭坐了一夜。
顧延和她沒有圓房,謝於歸羞於啟齒不敢對外人說。
顧延那個混賬玩意兒便更是理所當然,隻假作與她親近,夜裡卻宿在書房。
大婚之後半個月,北漠韃靼來襲。
朝中本已有大將領命出征,可顧延卻自請領兵,這一走就沒再回來。
顧延出征之前見過他一雙弟妹,見過顯安侯,見過心頭痣白月光,卻唯獨連半句話都未曾留給新婚妻子謝於歸……
謝於歸想起顧延新婚之夜滿身酒氣的說著他的不得已,說著他的委屈不甘和對嬌妻冷漠相待,還有傳聞中他心儀的那位,簡直嗤之以鼻。
謝於歸的祖父是當朝太傅,她父親是大理寺少卿。
謝家滿門清貴乃是京中望族,謝於歸身為嫡女根本就不愁嫁。
顧延要是真的心有所屬不願意履行婚約,大可說一聲就是,以她對謝家那老頭兒的了解,他絕不會強求著這樁婚事,乾出為著自家名聲就賣女求榮的事來。
可顧延既舍不得謝家的助力,又撇不下心頭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