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於歸想要說什麼,可終究身份隔著不好開口,最後隻能說道:“王爺不是跟我祖父他們在墨韻廳嗎,怎麼來了這邊?”
韓恕淡聲說道:“陛下纏著老師下棋,屋中憋悶,我出來走走。”
謝於歸倒是知道她那倒黴弟弟棋品有多差,當年他們就沒一個愛跟他下棋的,也就謝太傅能忍著他。
她朝後看了眼外頭小路,這裡離前院那邊不算近也不算遠,隨意溜達到這裡倒是也說的過去,隻是她有些奇怪:“王爺眼睛不好,許大人怎麼沒跟著您?”
“他如廁去了。”
躲在不遠處的許四隱:“……”
謝於歸沒想著韓恕會答的這麼乾脆,一時間有些尷尬,眼見著韓恕轉身像是要離開樹下,腳下一抬起來時卻是踢到了一旁的樹樁子,她連忙道:“小心!”
韓恕踉蹌了下。
“王爺,您沒傷著吧?”
韓恕眉心緊皺,像是吃痛之下動了動腳腕,雖然未曾出聲,可瞧著他臉色怕是都傷了腳。
謝於歸連忙攙著他道:“雪天路滑,您眼睛不好就該讓人跟在身邊,要是不小心摔了怎麼辦?”
韓恕感覺著手邊柔軟,薄唇輕啟:“以前來過謝家內院,以為熟悉的。”
謝於歸說道:“就算來過也是好些年前了,說不定一些東西早就變了,再說積雪路滑,就算熟悉也還是該讓人跟在身旁才是。”
她扶著韓恕走到一旁,解了身上的鬥篷墊在石頭上讓他坐下之後,這才說道:
“您動動腳,看傷的嚴重不嚴重,不行的話我讓人去請大夫過來。”
韓恕看她解了鬥篷後裡麵穿著青色錦襖,蹲下身來看著他腿時裙邊落在雪地裡,像是盛開的綠梅。
她已經解了婦人發髻,做著閨中時女子裝扮,青絲一半垂落下來偎在雪中,瞧著他腿時眼神專注而又擔憂。
韓恕眸色放軟了下來,手指動了動想要將她落在雪地裡的長發撩起,卻不想她突然抬頭看過來。
“王爺?”謝於歸疑惑,“很疼嗎?”
韓恕手中一僵,不著痕跡的將手收了回來垂在身旁:“我沒事,隻是撞了一下,緩緩就好。”
“真沒事?”
“真沒事。”
謝於歸見韓恕動了動腳踝,瞧著不像是說假,她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
韓恕見謝於歸起身,便微仰著頭看她:“你做什麼這麼擔心我?”
謝於歸笑了笑:“王爺來我家中探望我祖父,卻在謝家受了傷,要是祖父知道必定會心中難安,更何況是我不小心傷了王爺,我自然擔心王爺周全。”
韓恕對於謝於歸的話不置可否。
謝於歸見韓恕無事,就轉了話題說道:“前兩日在翁家私宅外麵,聽洪雲說她被季大人帶走,多謝王爺掛懷顧家之事,洪雲的事情也還要多謝王爺放她一馬。”
韓恕看著她:“是謝我不追究她,還是謝我沒有揭穿你算計顧家的事情?”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顧家對不起謝於歸,顧延負了謝於歸深情。
謝於歸意外撞到顧延和翁清寧私會場麵,被顧延絕情傷的極深,卻幾乎沒人知道,顧延能有今日下場,全是因為謝於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