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本意就是想問昭帝,這案子是不是還要繼續審下去,審的話審到什麼程度,所以一五一十將秦虎交代的那些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照秦虎的口供,他替顯安侯辦事,所經手的隻是其中一部分,所得利益也隻有不到一成,更多的還在旁人手上握著,隻這些人是誰隻有顯安侯清楚。”
昭帝聞言嘲諷:“朕就覺得奇了怪了,不過是抓了個顯安侯,怎麼小半個朝堂都在替他求情。”
從顧宏慶進了刑部大牢開始,朝中替他求情的人就沒斷過。
昭帝剛開始並沒理會,隻當顧宏慶有些人緣,可隨著時間過去,來求情的折子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人隱約拿著顧家事情是當年慶朝舊事說事。
他們說顧老侯爺和顧宏州是慶帝走狗,也曾幫著慶帝奪權坐視李氏族人被屠。
顧宏慶就算真的做了什麼也是“大義滅親”,於李家皇室有功,更借此想要替顧宏慶脫罪。
昭帝又不是蠢貨,哪能隨了這番說詞,而且總覺得朝裡的那些人將他當了傻子愚弄,如今聽到刑部尚書這話後才明白,感情那些人不是為著什麼交情,而是為著跟顧宏慶掛鉤的利益。
他們不過是怕顧宏慶被抓之後斷了他們的好處,阻了他們跟北漠聯係的渠道,也怕顧宏慶一旦開口將他們也拉下水來。
刑部尚書低聲道:“陛下,秦虎所招供的事情實在太大,臣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才將此事稟告陛下,還請陛下定奪。”
昭帝眸色微冷:“定奪什麼?該查就查!”
“可是……”
刑部尚書滿臉躊躇,“此事涉及之人甚廣。”
“丁尚書也涉案其中?”韓恕臉上沒蒙著黑巾,隻坐在一旁突然開口。
丁尚書臉色瞬變:“當然沒有!”
“那是有你子侄親戚摻合在裡麵?”
“王爺此言何意?我丁家絕無這等混賬之人!!”
韓恕神色冷淡:“既然沒有,那你猶豫遲疑什麼?”
“當年陛下讓你掌管刑部,看重的就是你寧折不彎的性子,有罪就往下查,就過錯就追究。刑部掌天下刑罰之政令,以讚上正萬民,什麼時候也開始懼怕得罪朝中的人了?”
丁尚書一噎,想說一句我又不是你!
厲王手裡握著兵權,陛下又願意信他,他大可見誰有錯直接拿下,一路審下去也沒人敢做什麼,可刑部怎麼一樣?
顧宏慶的事情要真繼續審下去,到時候牽扯出來的人太多,萬一有那麼一兩個是陛下不想問罪的,或者牽扯到皇親國戚和一些動不了的人,他難不成也一頭撞上去?
昭帝雖然也覺得刑部尚書膽子小了些,可韓恕嘴巴還是毒,他側臉對著丁尚書說道:“厲王說的不錯,顧宏慶所做之事不容輕縱。”
“韃靼這幾年頻繁來犯,邊境之上每年為著護守邊關不知道有多少將士殞命,他們卻私下與韃靼勾結販賣禁物謀利,此風絕不能漲!”
昭帝沉聲道,“丁愛卿,秦虎既然招供,你就繼續去審,讓裴易從旁協助,定要將此事查的清清楚楚。”
“凡涉案之人,不管官職高低,身份如何,一概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