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恕看了昭帝一眼,帶著些警告意味。
昭帝到底沒再揭他那心思,話音一轉,“再過幾日就是長公主忌日,朕與厲王是來皇陵祭奠長公主的,順道來大佛寺見見言誨大師。”
餘氏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剛才那一瞬間,昭帝滿是調侃的模樣讓她生了錯覺,緊張的以為昭帝那話意有所指。
而謝於歸聽到昭帝的話時才猛的想起來,出了正月不久的確是要到她忌日了,也快要到韓恕生辰。
謝於歸跟昭帝他們說了幾句話,見那邊僧人過來引路,她和餘氏方才告辭,隻是離開回到西廂之後有些神思不屬。
入夜之後餘氏歇下,謝於歸卻有些睡不著。
阿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玩著寺裡僧人送的小木魚,洪雲進來時見謝於歸盯著燭火出神,不由問道:“小姐睡不著?”
謝於歸道:“寺裡太靜了。”
她不喜歡這麼安靜的地方,隻因為以前的冷宮裡處處都是寂寥,除了她和父皇還有弟弟,以及偶爾能夠出入的太後,幾乎看不見任何外人。
後來跟韓恕相識,冷宮裡也就熱鬨了起來,那之後幾乎再難見最初時安靜的讓人心慌的時候。
洪雲說道:“之前寺中夜裡還有僧人偶爾念經巡夜的聲音,不過陛下和厲王來了之後,怕擾了他們休息,巡夜的就換成了宮中的侍衛。”
謝於歸知道這是宮裡規矩,皇帝外出時每到一地禁衛都會接管當地巡邏和夜訪,免得有人驚擾聖駕,她抱著被子將下顎擱在膝上:“厲王之前病了?”
洪雲搖搖頭:“奴婢也不太清楚,隻聽說年節之後厲王一直都在王府待著未曾外出,連早朝也都沒去,統領離京的時候按理說是要去見厲王,也沒見著人。”
謝於歸想起韓恕白日裡那副說話都拖著氣音的模樣,隻覺得心頭有些不舒服。
韓恕是習武之人,又向來身子都健壯,怎麼一場風寒就能病成那樣。
“小姐要是想知道,奴婢去打聽打聽?”
謝於歸沉默了一瞬:“算了。”
他身邊總該有大夫替他看著,季三許四也一直都跟著,再不濟還有昭帝,用不著她操心。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謝於歸先去見了餘氏,陪著餘氏用了素齋之後,就去了前殿替太後祈願。
生人佛前點燈和已故之人的長明燈不同,她往年從不信這些,可經曆了一遭生死輪回,如今又遇著太後病重,她反倒是願意信了起來。
不管是真是假,總是一份心意。
念經祝禱完,謝於歸才從前殿出來,知道餘氏遇見了熟人與人敘話去了,她索性也沒回西廂,而是領著阿來在寺中閒逛。
天氣已經暖和起來,大佛寺中也能見翠色。
這佛寺本就是在半山腰,鬱鬱蔥蔥之下倒是讓人心情舒暢。
阿來早就打聽好了寺中的情況,纏著謝於歸去拜了財神,燒了幾炷香添了些香油錢,跟財神爺約好了送她銀子之後,兩人才又溜達去了後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