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於歸笑著婉拒:“雖說有緣,可我信佛不信命,大師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是更喜歡未知的東西,有意外也有驚喜。”
言誨大師顯然沒想到她會拒絕,昭帝也是驚訝:“你可知道言誨大師身份?”
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機緣,她居然一口拒絕?
謝於歸聞言笑著道:“陛下說笑了,咱們整個大晉誰人不知道言誨大師名諱,隻是我的確不喜歡提前知曉命運前程,陛下難道不覺得要是萬事都被算儘了。”
“吉凶儘知,前途全卜,那人生在世還有什麼意義?”
昭帝張了張嘴,居然覺得她說的還挺有道理。
謝於歸朝著言誨大師說道:“所以大師的好意我心領了。”
她對著昭帝行了一禮,
“臣女出來許久了,我家嫂嫂還在等著我回去,臣女就不打擾陛下跟大師了,先行告退。”
昭帝也沒留她,點點頭後謝於歸便領著阿來退了下來,等到了下麵時,謝於歸見阿來還時不時的扭頭看上麵,不由問道:“你在看什麼?”
阿來好奇:“那個大和尚,臉上有字。”
謝於歸聞言說道:“那叫刺字。”
阿來歪著頭看她,麵露不解。
謝於歸領著她走了一截之後,才小聲說道,“言誨大師十幾年前曾奉皇命替朝廷卜算吉凶堪算國運,後來得罪了當時的皇帝犯了錯落罪獄中,行了黥刑。”
言誨是個有真本事的人,他能算到她當年活不過三十,也同樣算到慶朝有覆滅一日。
“國運不長,皇命不久”,這八個字對於當時剛奪了皇權不久正是鼎盛之時的慶帝來說簡直如同拂了他的逆鱗,偏偏言誨還不願說慶朝因何終結。
慶帝大怒,將言誨投入詔獄,而言誨臉上那字就是當年慶帝惱怒之下讓人給落下的。
黥刑之後雖然能夠用特殊的辦法將墨色去除,可是疤痕卻是會留下來的,其實言誨隨著年歲漸長那字跡已經極為淺淡,可阿來卻還是看了出來。
阿來似懂非懂,眉毛皺起來時悶聲道:“阿來見過。”
謝於歸詫異:“見過什麼?”
“臉上有字。”
她指了指自己的臉,似模似樣的用手指比劃了幾下,“這裡有字,阿來好像見過。”
謝於歸聽著她的話腳下一停,阿來見過臉上刺字的人?“什麼時候?”
“不記得了。”阿來搖搖頭,眼神迷糊。
她隻隱約記得自己在彆的地方見過一樣的刺字,至於什麼時候,不知道。
謝於歸有些驚訝的看著阿來,黥刑這刑罰其實並不傷人,比之其他一些動輒斷手斷腳的酷刑來說,黥刑反而更多的還是侮辱性的。
施了這刑罰之後,臉上帶字,隻要沒有恩旨就不能去除,等於一輩子都被釘死在恥辱柱上,哪怕隱姓埋名改名換姓去到其他地方生活也難以遮掩自己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