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自報家門時,白君君隱去了曾經的士族榮耀。
她隻說本家姓白,父母親戚均死於逃荒路上,現在隻剩姐弟仨相依為命。
這番自白早上颯颯已經說過,但再聽一次,仍舊替這幾個孩子心疼。
說起來,她們年紀還沒家裡老三大呢,小小年紀失去父母庇護,看那衣衫襤褸的模樣,也不知這一路遭了多大罪。
老丘叔一家雖然清苦,但跟她們相比已經要幸福得多。
尤其是孫子小山,在逃難路上他一會撒開蹄子往前跑,一會兒爬板車指揮二叔三叔快些走,老大媳婦被鬨騰的受不了,好幾次揪著他的腰帶上手揍了他才消停。
這大半天走下來,小山憑借一己之力,把逃荒走出了踏青的味道。
然而白君君知道這樣的情況很不妙。
她比誰都清楚外麵的環境究竟有多惡劣。
雖然他們暫時避開了流民大軍,但許多小流民團仍舊散落在山林荒野,就等著伏擊從城池逃出來的人呢。
而老丘叔一家雖然身姿矯健,但如此大意不設防,隻怕到了後頭一家人都要完。
白君君覺得還是有必要警示他們以免大意翻船。
於是白君君便把城郊外流民團易子而食的事說了。
不僅老丘叔,丘二丘三聽了也大受震撼,簡直顛覆他們的認知。
“流民的事我有所耳聞,虎毒尚不食子,未曾想流民的情況竟比傳言還要可怕得多。”
“戰火的代價,生靈塗炭不外如是。”白君君平靜地點評。
老丘叔被觸動,無奈地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