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李娜給氣得夠嗆,和易輕舟相比,恐高症算什麼!
剛好看到易輕舟和李娜這番互動的江問源,心裡總算鬆了口氣,李娜並沒有被易輕舟打垮,這份心性,放到圓桌遊戲裡,也會是一大助力,所以他才沒有阻止易輕舟的胡鬨。不過江問源心裡還有一點隱憂,按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李娜到底會變成什麼模樣……
時光匆匆而過,又是一個星期。
這天早上,團隊裡的四個人都在,他們難道坐在一起吃早餐。李娜才剝好雞蛋,正要往嘴裡送,還殘留著餘溫的熟雞蛋剛剛碰到唇邊,她放下手,有些惶恐地說道:“我心裡突然有種感覺,我的第二輪遊戲,就在今晚或明天。”
易輕舟和李娜關係如同水火,有事沒事總喜歡諷刺對方幾句。真要打擊人,在這個時候效果最佳,不過易輕舟並沒有說話,他還在慢條斯理地用著他的早餐。
江問源放下才喝了幾口的鮮榨什錦果汁,“我和你一起進遊戲。”
李娜先是一喜,但很快又發起愁來,“可是……萬一遊戲裡有背叛者……”
“所以在遊戲裡你也彆太相信我,太依賴我。”江問源給左知言遞了個詢問的眼神,在左知言點頭後,他繼續說道,“我陪你進遊戲不是保護你,而是彆有目的。”
江問源把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放到餐桌上,打開盒蓋,將盒子裡的東西展示給易輕舟和李娜看,裡麵裝著兩條黑色的手繩。“我們想要試驗能否通過外力手段影響圓桌遊戲。這是我們針對背叛者設定研究的手繩,兩名玩家戴上配對的手繩,有可能會被一起安排在安全陣營。”
易輕舟知道的東西很多,他一下子就想起一個多月前那個賣手鏈的貼子。“你們怎麼還研究這個,上個月有個玩家發貼賣這種共陣營手鏈,被扒出來是假的。現在那個賣手鏈的樓主已經銷聲匿跡,不是死在遊戲裡,就是在現實裡被仇家殺了。”
左知言用完早餐,用餐巾擦拭嘴巴,“他現在在我這。手繩是我讓他做的。”
易輕舟:“……”身為一個紈絝,比壞都比過左知言。他總覺得自己有種輸了的感覺。
江問源對麵露喜色的李娜說道:“這兩條黑繩,原料取材於同一個玩偶身上的材料。原料取下後,玩偶會自行修補缺失的部分。我們也不知道這兩條黑繩是否真的能起作用。”
江問源並沒有把關於玩偶的實驗全部說出來,玩偶的確會修補缺失的部分,但是質量會有所減輕。就比如兩條黑繩的取材結束後,那個玩偶減輕了0.04g。而根據江問源和左知言所擁有的全部玩偶實測,所有玩偶的重量都是2.1的倍數,由於有些玩偶取得的時間久遠,左知言記不清楚那幾輪遊戲的死亡人數,無法完全證實玩偶的重量和死亡人數的聯係。
李娜鄭重地思考一會,露出堅定的神色,“我們一起進遊戲吧。無論實驗結果如何,我有個要求,我們不對彼此確認是否是背叛者。等遊戲結束之後,再討論實驗成功與否。”
易輕舟望了眼李娜的側臉,“就算你們兩個都不是背叛者,怎麼能證明是黑繩起作用,而不是遊戲原本的分配結果呢。”
江問源對他們詳細說了他和白梅進遊戲的過程,“紅繩手鏈的確對遊戲造成了影響。”
聽完江問源的解釋,易輕舟和李娜也理解了本次實驗的價值。
當日傍晚,江問源和李娜把裝著重要物品的包背好不離身,戴上黑繩和長長的銀鏈子,在安裝有紅外攝像儀和麥克風的居室裡,等待著遊戲的到來。
來到京市後,江問源一直很忙,李娜從沒有和他獨處過那麼長的時間。兩人沉默地在起居室呆了幾個小時候,李娜有些坐不住了,她對拿著平板翻資料的江問源問道:“你在看什麼?”
江問源把平板遞給李娜,李娜下滑了好幾頁,全是多個賬戶跳轉的轉賬記錄,這些錢最終都流向同一個賬戶,然後被提現取走。“騙子的賬戶啊!”
“嗯。就是那個做出黑繩的玩家的賬戶。”江問源從李娜手中拿回平板,把轉賬記錄翻到最後一條,這一條記錄正是白梅和他購買紅繩手鏈的轉賬記錄。正是依靠這條記錄,左知言的信息技術團隊才鎖定目標。
但是和之前所有轉賬記錄不同,白梅付的錢在最終的賬戶停留了3個小時才被提現取走。之前的轉賬記錄,所有贓.款停留不超過十分鐘就被提現。那個玩家好賭,欠了一屁股債,每次都盯著賬戶,錢一到賬就取走還債,為什麼隻有白梅的錢會停留那麼久。
江問源也向那個玩家問過白梅買紅繩手鏈的情況,那個玩家答得模棱兩可,好像是有這個買家,又好像沒有,他騙的人太多,實在記不清了。
左知言也發現轉賬稍有問題,不過他沒太放在心上。
難道真的是他多心了嗎?江問源放下平板電腦,三次進遊戲的經驗已經讓他抓住感覺,“來了!”
兩個無形的力量,將江問源和李娜同時拖入黑暗中。
當視野恢複,江問源立刻尋找李娜的位置。這一輪遊戲,江問源就坐在空位右手邊的第一位,李娜和他並不相鄰,落在了第六位。
本輪遊戲的玩偶,是一個小小的花仙子,她扇動半透明的翅膀,從玩家頭頂上飛過,當她翅膀上的熒光粉落到玩家身上,便被收走了代價。花仙子在每個玩家頭頂停留的時間並不相同,有的玩家一掠而過,有的則盤旋好一會才離開。
花仙子在江問源頭頂停留的時間比彆的人都要久,江問源的熒光粉越來越多,可他仔細辨彆許久,才發現體溫在流失的地方位於右手,而且隻有右手小指。
花仙子收完每一位玩家的代價,回到空位,她坐在椅背的最頂端,高冷地吐出幾個字,“圓桌遊戲-99747。”
沒有更多的話語,六十秒倒數也被快進讀秒,時間快到江問源差點沒和身邊的玩家確認彼此的戒指位置。
十九名玩家就被扔進了遊戲中。
他們站在一片森林中,天色——
月亮和星星都被厚厚的雲層掩去光芒,四周黑漆漆的,耳邊滿是蟲鳴聲。
領頭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他打著電筒,對身邊的中年男人問道:“教授,還有多久能到嗒埠村?”
教授是一名中年發福的男人,他有些氣喘,“嗒埠村地處偏遠,和外界沒有公路相連,按照現在的速度,再走一個小時就到了。同學們,嗒埠村的民俗文化非常具有研究價值,想要這次課題裡拿高分,大家就要吃得了苦!”
如果是熱愛民俗文化的學生,聽到教授的話也許會激動,但對於玩家來說,遊戲世界的夜晚總是充滿了危險。
一個新人男玩家坐在地上痛哭流涕,“這裡到底是哪裡,我們為什麼會這裡?為什麼我的下半身完全動不了了?!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可是走在前麵的教授和助教仿佛根本沒聽到他的話,徑直往前走。
看到其他同在圓桌上的人一個個從身邊走過,新人男玩家的哭聲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