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後,很快就迎來期末考。這段時間,穆綿綿和司徒靜的關係降至冰點,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寒假就到了。本來她們在關係要好的時候約好寒假要一起去玩的,計劃都定好了,現在兩人友誼決裂,計劃自然也跟著泡湯。
穆綿綿沒能實現和司徒靜去玩的約定,倒是和司徒謙一起去玩過幾次,還在他的邀請下幾度到司徒家做客,偶然還會在司徒家遇到司徒靜。從那時起,穆綿綿和司徒靜的關係便開始變得惡劣起來。
春節過後,江大附屬高中迎來新學期。
被司徒謙迷得暈頭轉向的穆綿綿,下定決心要為司徒謙在司徒家贏得立足之地,那個荒唐的欺淩碰瓷計劃便應運而生。
回憶到這裡,一直狂笑不止的穆綿綿突然止住笑,她用司徒謙的臉麵無表情地看著司徒靜,“你還記得你勸我轉學時,你對我說過的話嗎?你告訴我,司徒謙根本不喜歡我,他從小就有一個喜歡的女生,多年來從未移情。你說司徒謙對我好,隻是想利用我和你之間的關係打擊、抹黑你,從而搶走司徒家的繼承人身份。所以,你希望我轉學,從此和司徒謙斷絕聯係。”
司徒靜看著神色冰冷的穆綿綿,她深呼吸道:“我記得我對你說過的所有話,我對天發誓,我沒有對你撒謊。”
“是啊,你沒有撒謊。因為連你都不知道真相是什麼……”穆綿綿轉頭看向某個方向,在那個方向,一個身穿校裙的身影逐漸形成,她抬起頭,露出完整的臉,臉上的其他五官還是穆綿綿的五官,但是她臉上的眼睛,明顯能看出來,是屬於司徒謙那雙獨特的丹鳳眼。司徒謙遠遠地站在樓頂的邊緣,沉默地看著眾人的方向。
穆綿綿冷笑著繼續說道:“司徒謙喜歡你啊,司徒靜!司徒謙你可真惡心,你竟然喜歡上自己的親妹妹!你還嫉妒司徒靜喜歡我。當你察覺我對你有好感時,你就覺得機會來了,你利用我的好感,讓我和司徒靜決裂。我是有多傻,才會不惜傷害自己,幫你陷害司徒靜!”
司徒靜一臉震驚地看著司徒謙,她想破腦袋都想不到,司徒謙喜歡的那個人竟然是她。而始終保持沉默的司徒謙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穆綿綿,我承認我是利用了你,可是你不能詆毀我對司徒靜的愛!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司徒靜,你是你母親外遇生下來的孩子,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媽想要利用你的身世把你們母女趕出司徒家,是我想辦法把你的身世隱瞞下來。司徒靜,我們不是兄妹,你也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做哥哥看待,那我喜歡你又有什麼錯!”
司徒靜抱住腦袋搖搖頭,她完全無法接受事情的真相。現在她什麼都不想聽。司徒陷入混亂,但江問源沒有,“司徒謙,穆綿綿,我有件事想問你們。秋主任被少女妝左眼寄生,她兩度更改司徒靜的三好學生評選決定。學校裡的眼睛,是你們倆在操控的嗎?司徒靜的三好學生評選決定,也是你們兩個人博弈的結果?”
穆綿綿的身上冒出無形的死氣,周身的空氣發生肉眼可見的扭曲,“司徒靜還參加了三好學生的評選?司徒靜,你真心認為自己的人品當得起三好學生的稱號嗎,你可真讓我大開眼界啊!”
穆綿綿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她並不承認對司徒靜的三好學生評選動手腳。司徒謙冷冷地看著她,“不是你還有誰,秋主任都把名單定下來了,你還要讓眼睛覆蓋在秋主任身上,逼迫她把司徒靜從名單上撤下來。我重新修改過對少女妝左眼的命令後,秋主任才把原本的名單遞上去,結果今天早上,你又修改命令,讓秋主任去教務處把司徒靜的資料取回來。”
穆綿綿朝司徒謙的方向走了幾步,她的怒火幾乎能把人灼傷。
“司徒謙,原來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嗎?虧我還真心實意的喜歡過你!我說了,我沒有對秋主任動手,就沒有對秋主任動手!秋主任又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我為什麼要用眼睛取代秋主任?難道我會為了不讓司徒靜評選三好學生,就殺死無辜的秋主任?”
江問源對兩人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相信你們兩人都沒有撒謊。這場悲劇,以你們三人為中心以外,我覺得還有第四個人的存在。我覺得最奇怪的一點就是,為什麼你們三個人都知道用眼睛來下詛咒的方法?”
江問源轉向穆綿綿,“還有,穆綿綿,你是怎麼發現司徒謙喜歡司徒靜的,就連司徒靜本人都不知情,證明司徒謙一直以來隱瞞得很好。那個時候你的精神狀態非常糟糕,以司徒謙不惜性命也要保護司徒靜的性格,他一定會小心謹慎,絕對不會暴露自己喜歡司徒靜的事情,免得你對她不利。”
江問源分析得太有道理了,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操縱了這場悲劇。
穆綿綿眉頭緊鎖,她被全校人取笑為便便女那段時間,精神確實有些渾渾噩噩的。她努力回想司徒靜來找過她之後的事情,“我記不清楚了,我好像是收到誰給我發的信息,還是無意中聽誰說的。我隻記我得到了確切的證據,司徒謙喜歡司徒靜。”
穆綿綿的說法太曖昧了,其他人想要追問細節,卻被江問源阻止,他繼續問下去,“那你還記不記得,你知道司徒謙喜歡司徒靜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會自殺?”
聽到江問源的問題,穆綿綿的眼眶紅了起來,“那天是周六,我得知司徒謙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之後,就打電話給司徒謙約他出來見麵。可是沒等我見到司徒謙,就遇到了我們班上幾個欺負我欺負得最狠的男生。他們,他們把我拖到小巷裡,把我的衣服扒光,拍了很多我的裸.照。如果不是雲鶴老師恰好經過,我恐怕……”
“雲鶴?”江問源重複道,“能具體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穆綿綿擦掉臉上的血淚,“我不是個好學生,但雲鶴是個好老師。我記得不是很清楚,隻記得那時候是周六晚上十點,在市中心附近。雲鶴老師在我被欺負的時候出麵救了我。”
江問源把存到手機的教師檔案調出來。雲鶴,父母早逝,離異,單親爸爸,女兒今年剛上小學一年級,父女二人相依為命。“雲鶴有古怪,晚上十點,他不在家陪女兒,為什麼會出現在市中心?”
一個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因為我已經沒有女兒了,是你們害死了她。”
雲鶴的左眼的正中央插進一支銳利的錐子,鮮血涓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