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時闊亭反倒不適應:“我……也就是想想,再說寶綻現在跟匡哥住得好好的,又不能過來,這麼大房子我一個人……”
“我給你出一半行了吧?”應笑儂居然說。
啊?時闊亭愣了,直直盯著他。
“我那房子也到期了,”應笑儂的房租在老劇團附近,從南山區到如意洲,每天早上得一個多小時,“我忍忍吧,跟你湊合一下。”
兩人合租,八千劈一半,一人四千,每個月能剩六千,刨掉吃的穿的交通費,存個三四千沒問題,時闊亭的眼睛放光,嘴卻欠:“你真忍得了?”他笑,小酒坑露出來“忍不了千萬彆勉強。”
應笑儂眉頭一蹙,眼刀子飛過來:“給你臉了。”
時闊亭馬上服軟:“娘娘,我錯了,以後咱們好好處……”
“先生,”中介小夥打完電話,“讓了兩百,不能再低了。”
四千變三千九,時闊亭立馬拍板,催著小夥帶他們去看房證和委托書,臨出門,回頭瞧一眼這屋子,大白牆麵、褪色的地板、幾樣過時的老家具,還有射進窗戶的光線,所有這些,馬上都是他和應笑儂的了。
看了房產證複印件、房主的身份證複印件、中介的《房屋租賃代理合同》,時闊亭當場簽字兒交錢,押一付三拿到鑰匙,和應笑儂從小區出來,十二點多,邊商量這兩天搬家的事兒,邊去步行街找吃的。
時闊亭平時都吃路邊攤,今天想來頓好的,拉著應笑儂進了一家英文名字的西餐店,快一點了,店裡仍然人滿為患,時闊亭踅摸了一圈,終於找到一張空桌,他掏錢給應笑儂去點餐,自己去占座。
挺大一張桌子,他一屁股坐下,坐下了才發現,對麵的位子空著,但左右兩邊的椅子上各坐著一隻熊,有半人高,毛絨的,穿的是婚紗和西裝……
被兩個熊夾著已經夠不自在了,低頭一看,桌上從餐巾到台布全是粉紅色,挨著的牆上還畫著一排光屁股小天使……時闊亭坐不住了,扯著脖子四處瞧,想換個地方,這時有人來到桌邊,說話很不客氣:“嘿哥們兒,讓讓唄。”
時闊亭一抬頭,見是一男一女,夫妻相,都又黑又胖的。
“沒看見嗎,”男的指了指那倆熊,“這是情侶座。”
時闊亭也不想坐情侶座,實在是店裡沒彆的地兒了,他要是起來,隻能和應笑儂端著盤子靠牆吃。
“跟他廢什麼話,”女的說話更難聽,“挺大人了,受過教育沒有,一個人占兩個人的位子。”
這話就過分了,“誰沒受過教育?”時闊亭本來瞧他們一對兒,想把這桌讓給他們,可就衝她這嘴,死活不能動,“我也是倆人,我朋友點餐呢!”
“我說的吧,”女的特得意,挽住男的胳膊,“哪個男的敢讓女朋友點餐,自己跟這兒坐著,肯定不是情侶!”
時闊亭站起來:“我說你……”
“嚷嚷什麼呢,”應笑儂端著盤子過來了,披薩、焗意麵、黃金蝦球,一大堆往桌上一撂,重重的一聲,“老時你也不知道幫我一把。”
就應笑儂這長相、這打扮,往哪兒一站都是鶴立雞群,如水的眼波掃過去:“您二位,怎麼個意思?”
那男的盯著他的臉,實在太美,半天沒說出話。
“你們不是情侶,”女的把男的往後拽,“少坐情侶座,給我們讓地方!”
她聲音很大,滿店的人都往這邊看,“喲,”應笑儂笑了,拉開時闊亭對麵的椅子,直接坐下去,“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不是情侶?”他單手支著下巴,風情萬種的,“就你們男女是情侶,我們男男就不是了?”
這話一出,周圍瞬間靜了,接著悄沒聲的,立起來一圈手機攝像頭。
那兩人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覺得應笑儂是瞎掰,但看他的打扮又有點模糊,正懵著,應笑儂特自然地叫了一聲:“老公,”說著,把蝦球推給時闊亭,“這給你的,我不吃蝦。”
時闊亭讓他叫得一身雞皮疙瘩,但為了懟那女的,卯著勁兒配合:“寶貝兒乖,你得吃蝦,吃蝦對皮膚好。”
太肉麻了……那兩人招架不住,對個眼兒,不尷不尬地走開,繞著店麵走了一圈,沒找著坐的地兒,灰溜溜地推門出去。
“走了嗎?”時闊亭背對著門。
“走了。”應笑儂攪著意麵。
“乾得漂亮,”時闊亭喝一口果汁,“下午幫我搬個家。”
應笑儂剛想來一句“憑什麼”,時闊亭放下杯,壞笑著說:“老婆,你得聽話。”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剁手,明天不一定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