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匡狼在寶寶兔家住下了,雖然房子很寒酸、床墊很簡陋、胡蘿北很難吃, 但是寶寶兔軟啊, 每天抱著睡覺還是很舒服的。
太陽公公升起來, 匡匡狼在它的專屬草墊上睜開眼,先往懷裡摸寶寶兔, 一摸, 沒摸著, 立刻翻起身, 豎著脖子後麵的硬毛, 巡視領地一樣檢查草墊,結果看到墊子邊緣掛著一個白球球。
寶寶兔的睡相不好,睡著睡著就往“床”下掉,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但每次匡匡狼都不長記性, 緊張得夠嗆。
緊張完它又生氣, 氣這個小肥兔不好好在它懷裡待著,喉嚨裡發出危險的咕嚕聲, 然後張開血盆大口,開始每日一次的舔兔兔行為。
錯了,不是每日一次, 是每日好幾次, 沒事的時候就舔, 舔得寶寶兔筋骨軟軟皮毛滑滑, 越來越粘它了。
“唔……匡匡, ”寶寶兔被大舌頭舔醒,伸爪摸了摸它。
“你又掉地上了。”
“是嗎?”寶寶兔揉著紅眼睛,懶懶地蹬腿,“肯定是你太大,把我擠掉了。”
“……”
“對了匡匡,”寶寶兔抖了抖小以巴,抱住匡匡狼的粽子爪,“你的傷應該好了,可以拆繃帶了。”
說著,它拿大大的兔仔牙去啃匡匡狼爪上的布條,匡匡狼很不願意,因為拆掉繃帶它就可以離開這個小木屋去捕獵了,離開之前還要順便把寶寶兔吃掉,豁開它暖暖的小肚皮,掏出它的心臟……
啊,不可以想,一想到這個匡匡狼的胸口就疼得厲害,它不知道是怎麼了,可能是每天跟著小兔子啃胡蘿北啃出了怪病,甜甜的胡蘿北把它變軟弱了。
“好啦,”寶寶兔把匡匡狼四隻爪上的布條全拆掉,每隻都耐心地舔一遍,“看看我們匡匡的大爪子,多威風!”
匡匡狼的大爪子確實大,像寶寶兔這樣的小家夥,它一巴掌就可以拍扁,但它從來沒拍過它,因為它把它當朋友。
黑暗森林狼王繼承人唯一的朋友。
“哎呀匡匡,”寶寶兔舔著舔著,發現匡匡狼的大爪子裡有尖尖的東西,一二三四五,像刀子一樣,“這是什麼呀?”
匡匡狼連忙縮起爪子,那是它殺兔的利器,隻要輕輕一劃,寶寶兔就再也不能跟它說話給它舔爪和它在床上膩歪了。
“寶寶,”匡匡狼覺得自己離開的日子不遠了,它還有仇沒報,還有父親的嗜血王冠要繼承,“今天哪兒也不去,我給你舔毛,你給我摸耳朵好不好?”
寶寶兔喜歡舔毛,但不喜歡摸耳朵:“摸耳朵啊……給你摸耳朵好累哦。”
匡匡狼拿鼻子拱它:“我每天給你舔毛不累嗎?”
“可是我很好舔啊,”寶寶兔對著爪扭了扭,“我這麼白這麼軟,你不舔我,還有很多兔願意舔呢。”
匡匡狼黃綠色的眼睛眯起來:“有彆的兔舔過你?”
“有啊,”寶寶兔抓住自己的長耳朵,“亭亭兔最喜歡舔我的耳朵了。”
耳朵?匡匡狼攥緊爪子,那是寶寶兔身上最可愛的部位之一,並列可愛的還有嘴巴、爪爪、腳腳、屁屁、以巴等共計十五處:“亭亭兔是誰?”
“是森林裡最帥的兔兔,小母兔都喜歡它!”
“嘖,一隻兔子,能帥到哪裡去,”匡匡狼把頭埋在寶寶兔軟綿綿的毛毛裡,把大耳朵衝著它,晃來晃去,“快摸我。”
“唔……”寶寶兔沒辦法,隻好岔著腳腳給它揉耳朵,邊揉,匡匡狼邊賣力地舔它,舔它鼓鼓的小肚子、暖烘烘的小腋窩,舔得它直叫:“哎呀,匡匡,哎呀……”
正叫喚,外頭有人篤篤篤地敲門,寶寶兔哼唧著問:“誰呀?”
“是我,”那是一個嘶啞的聲音,“寶寶兔,開門啊。”
匡匡狼明顯感到寶寶兔抖了一下:“怎麼了?”
寶寶兔耷拉著耳朵,直往它懷裡縮:“是、是野狗大康。”
狗?匡匡狼不屑一顧:“狗有什麼好怕的?”
“野狗是我們這片森林最凶的動物了,”寶寶兔顫顫巍巍要下床,“夏天還好,冬天吃的少的時候,它們就吃兔兔。”
吃兔兔?匡匡狼的耳朵立起來:“它是來吃你的嗎?”
“不知道……”說著,寶寶兔去窗台上抓了根胡蘿北,握在胸前,“去年冬天它就總跟著我,還聞我的以巴,特彆討厭。”
搞笑,匡匡狼縮在肉墊裡的爪子啪地張開,自己辛辛苦苦留到現在的存糧,怎麼可能讓一隻野狗叼走,再說它這頭未來的狼王已經好久沒吃上一頓正經飯了,天天菜葉子包胡蘿北的日子它過夠了。
野狗大康貼著門板說:“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唔……”寶寶兔那麼點一個小身子擋在匡匡狼前麵,“匡匡你彆怕,我們的門很堅固的,它進不來。”
“寶寶,”匡匡狼從草墊上站起來,“你去開門,然後站到門後,把眼閉上。”
“不行,”寶寶兔緊張地說,“隻有門能保護我們,它進來就會吃掉我們的!”
“你不是說我很大,能夠打敗狼嗎,”匡匡狼立起脖子周圍的硬毛,又粗又長的以巴有節奏地拍打著草墊,“一隻狗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