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留言:你怎麼不接電話!戚樂有急事,事關你小媽,趕緊給我回電!
戚樂也覺得奇怪:“我手機怎麼靜音了?”她嘀咕一句,同李朝舟道了個歉,便匆匆給白婉回撥電話,李朝舟見狀神色平穩地替她倒了杯茶,遞給她道:“有急事?先喝口水。”
戚樂不疑有他,接過水喝了一口。
白婉那兒電話還是無人接聽。戚樂覺得有點兒奇怪。她了解白婉這個人,如果真有急事等著她回電,那她一定是守在手機邊,不等到電話絕不離開,絕不可能出現一而再再而三無人接聽的情況。
戚樂幾乎沒有猶豫,她對李朝舟道:“我家的長輩可能出事了,我得趕緊回去看看情況。”
李朝舟道:“有急事?那我送你去。”說著他也站了起來,完全一副打算陪著戚樂的樣子。有李朝舟陪著,戚樂也覺得心安一些,她剛將地點報給李朝舟,手機裡忽然又發來了一條簡訊。
這條簡訊是陳寒發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她早該發來的照片到了這個時間才發送到戚樂的手機上。戚樂看了一眼她發來的紐扣照片。
隻看了一眼,戚樂就愣住了。
那是一枚塑料的白紐扣,普通的衣服上幾乎不可能用到的、最簡單最劣質的那種塑料紐扣。但這種紐扣戚樂又很熟悉,因為她從小到大都在見。
那是醫生白大褂上的紐扣。
李朝舟在前方引路,他回頭見戚樂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眉梢微皺開口問道:“戚樂?”
戚樂:“……”
戚樂緩聲道:“李朝舟,我經曆過的主治醫生很多,但每個都和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你知道吧?”
李朝舟不明所以:“怎麼提起這個?”
戚樂道:“那是因為我怕醫生是我爸的人,或者被我小媽買通了,會害我。所以每一個主治我的醫生,我都要查清他的來曆,確定他和我們家一點乾係沒有,也不會輕易被人買動,我才會同意。”
戚樂抬起頭,看著李朝舟,她眼裡不是彆的情緒,而是純然的困惑。她說:“隻有一個人,他和我有關係,我卻依然同意了。因為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害我。”
“你不會害我。”
戚樂看著李朝舟,她到現在還是覺得李朝舟不應該是這扣子的主人,所以她多問了一句:“李朝舟……這是你的東西嗎?”
李朝舟看見了戚樂手機上的扣子。他頓了一瞬,才說:“我不清楚。但我的確丟過扣子。”
戚樂看著他:“不否認?”
李朝舟道:“我為什麼要否認?”他頓了一瞬,問戚樂:“這很重要嗎?”
戚樂定定看了會兒李朝舟,她慢慢道:“不重要。”
她收回了手機,忽然走向吧台:“的確不怎麼重要。”
李朝舟看著她向吧台的人借了電話,拿著新的手機撥打白婉的號碼。係統在他的意識裡清楚地對他說:“她應該找了幫手,發現你可能是我的主人,我對她的手機進行了乾擾了。”
李朝舟點了點頭:“她一直很聰明,而且很有決斷。遇事都是直接去做,絕不回頭。”
係統見李朝舟還是不急的樣子,不由替他急:“她要是聯係到白婉,再確定了你是我的主人,萬一反過來對付你怎麼辦?她的能耐我是見識到了,如果說對手是戚樂,我真的覺得她能把我揪出來一頓毒打!”
“李朝舟,你倒是趕緊做點什麼啊。你不是說你有辦法的嗎,再不做點什麼,等戚樂反擊了,你可就功虧一簣了!”
李朝舟道:“我已經做完了。”
他從二樓慢慢地走了下去,戚樂再次撥通電話失敗。她連看都沒再看樓上一眼,直接打算出門叫車親自去找白婉。
然而她還沒多走兩步,忽然覺得渾身發軟。戚樂踉蹌了一步,隻覺得眼皮重的很,整個人一下困得要命。服務員見到戚樂忽然跌倒連忙走出店裡去扶她,緊張地問:“小姐,您怎麼了,還好嗎?”
戚樂咬牙,她手腕上的金珠似乎察覺到了不妙,有些盈盈發光。戚樂覺得自己似乎清醒了一點,她剛準備站起來,請服務員幫著她叫輛車,李朝舟便走過來了。
李朝舟道:“我是她的醫生,讓我來看看。”
李朝舟本來就是和戚樂一路來了,服務員見到他這麼說,自然沒有任何困惑的就讓開了身形。李朝舟檢查了戚樂的狀態,對她說:“彆硬撐,累就睡。”
戚樂定定瞧著李朝舟,突然從牙縫裡擠著罵了句:“睡你媽!”
李朝舟被罵連眉頭都沒動一下,他說:“睡一覺,你隻是太累了,睡醒了就好了。”
戚樂道:“李朝舟,你當我傻子?”
李朝舟微微一笑:“我當你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戚樂被這句話噎得不上不下,她的情緒壓了半晌了,到這會兒是真的壓不住,揚手就揍了李朝舟一巴掌,但她累得很,這一巴掌軟綿綿的,連個痕都沒在李朝舟臉上留下。
戚樂氣急,轉頭對服務員道:“他不是醫生,他是拐子,報警,趕緊報警!”
李朝舟似乎知道戚樂會這麼做,他從自己的皮夾子裡取出自己的工卡,遞給服務員看了一眼。說:“病人情緒不穩,你還是幫著叫救護車吧。”
叫救護車比叫警察好,服務員趕緊就打電話去了。戚樂咬牙切齒,忽然軟下了聲:“李朝舟,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我那麼相信你……我多難信任一個人……”
李朝舟笑著說:“所以不相信我也很快,我隻能抓緊時間,抓緊機會。”
戚樂的眼神漸漸陰沉,她看著李朝舟,也笑了:“你故意的?”
李朝舟沒有回答,不知道被什麼提醒,看向了她手腕的金珠。他伸手強行去將戚樂身上的金珠解開,他是個人、還是個十足的、不知救了多少人命的好人,金珠並不排斥她。戚樂再掙紮也隻能看著他將東西從自己的手腕上摘下。
李朝舟還要說:“你什麼時候信這些東西了?”
金珠一離手,藥物的作用和係統的力量讓戚樂幾乎立刻就抵擋不住倦意,但她的意誌力還是驚人,竟然依舊撐著,強硬道:“沒辦法,人在絕境裡想要活下去,總得什麼辦法都用。”
李朝舟聽見這句話,看了戚樂一會兒,竟也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沒資格說你。”
他伸手更為強硬地捂住了戚樂的眼睛,他說:“戚樂,你不是想要活下去的嗎?那就彆想些彆的東西,一心一意地去活。”
“閉上眼,再睜開眼。”
戚樂聽見李朝舟透出溫柔的聲音:“你就能夠好好的活下去了。”
戚樂失去了意識。
係統對李朝舟道:“沒用的,她已經反抗了。再來一個世界,也還是會和之前那個一樣。之前那個好歹是過了任務時點,她才發現的,事情勉強還算做了。你如今就算讓她繼續……她也不會配合。”
李朝舟回答:“那就讓她什麼都不知道。”
係統:“……?”
李朝舟道:“這次我來做。”
係統聞言沉默,過了好久它才說:“你知道我沒辦法讓你保留記憶進入任務的世界的吧?沒有記憶,你要怎麼做?”
李朝舟說:“和現在一樣做。”
係統隱約明白了李朝舟的意思。就好像李聞道明明和安明珠沒什麼乾係,他也會因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主動走進來一樣。無論李朝舟有沒有記憶,他的執念總會驅使他去保護戚樂……不管她需不需要。
“我知道了。”係統有些低落,“我會好好安排的。”
李朝舟似乎也知道自己一直在強人所難,他道了歉:“抱歉,最後一次了。”
係統欲言又止,它重重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在這個任務結束後,迫切需要療養。第一次執行任務就需要療養,係統苦笑,它可能要留名係統史了。
救護人員趕到了,李朝舟幫著旁人將戚樂抬上了擔架,緊接著自己也倒下了。場麵頓時亂成了一團,而始終找不到戚樂的白婉則再次去尋了了塵大師。
她帶著已經被摔碎的血佛去見這位和尚,再談及血佛的影響之前,先迫切詢問道:“大師,您說嬰香被毀並不能救人是怎麼一回事——這東西難道隻要點了,還就沒得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