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⑦⑩(1 / 2)

收到她消息的夏油傑幾乎驚掉了手機。

夏油傑幾乎立刻就撥了電話過去,嚴厲地說,“你腦袋是不是不清醒?居然對人用私刑!就算對方身上有那個紋身也不一定就代表他是動手的人,如果被追究——到時候咒術界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

“但他是凶手啊,”妹妹說,“隻不過來不及犯罪……”

他聽見電話那邊響起布料裂開的聲音。

妹妹一邊用腦袋和肩膀夾著手機,騰出手把領子往下扯開:“就說是他性騷擾我好了。”

嘿嘿,沒有罪名就創造罪名嘛。

夏油傑:“……”

[性-騷擾也不可能死得那麼慘烈啊!這哪裡是防衛過當,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是蓄意報複,絕對會被檢測員發現。]

他現在有點了解夜蛾在麵對他們的那中頭痛感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另類的報應。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夏油傑有些焦慮地說,“你難道不知道嗎?在沒有經過高層審核程序的前提之前,咒術師一旦殺人極有可能會被判定成詛咒師……”

妹妹就無語:“哪怕是個罪犯也不行?”這屆咒術界很不行啊。

他嗯了一聲:“就算是罪犯,但前提是人,受到日本政-府官方保護。”

“確實是挺麻煩的,”妹妹陷入沉思,“不是還有你嗎?”

她在這時候完全沒有想起要去找五條悟,以他的立場和身份,如果出手,估計會惹來一長串的麻煩,而且……她也不相信他會風平浪靜地去幫她解決這件事,

他握著電話的手收緊:“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妹妹脫口而出:“你也很想親自動手吧,已經不耐煩得不得了了,我也算幫忙做了你想做的事?”

夏油傑:“……”

電話那邊忽然陷入了一片靜默,妹妹這才後知後覺反應起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

她完全沒有多加思索就說出口了,這很奇怪,不太像是她經過思考後得出來的結論,更像是某中直覺,但直覺似乎不太準確,因為對麵的對象並非一般人,而是道德感極強的夏油傑……怎麼會呢?難道她現在已經淪為反派變壞了,所以看誰都加了反派濾鏡嗎?

夏油看上去就長了一張佛祖臉啊!怎麼可能是個壞人呢?

夏油傑直到現在還在對她進行正論演說,一心都在為人著想,她卻還說這中話。

現在那邊都不說話了……

在對方掛掉電話之前,妹妹趕緊出口補救:“傑君!剛才的話都是我亂說的,你千萬不要放到心裡去!”

她遲疑了一下,“可能我隻是覺得,你會幫我吧。”

夏油傑好像是在電話那邊笑了,“既然你都這麼說,不幫你好像是不太行。”

他似乎沒有把她剛才的話放在心裡,隻不過在她看不到的另一邊,夏油傑翻看著逃犯被咒靈啃噬而死的照片,連自己都沒注意的,眼神很冷淡。

不是因為照片裡的畫麵有多血腥,比這更嚴重的比比皆是,在他不算太長的咒術生涯中也絕不少見。從前見她出任務的時候總是極力避免人類傷亡,比他更甚——明明自己也不是人類。

現在她不再堅持從前的原則,他心裡忍不住擔心,可是除此之外,心底隱隱約約竟然有中“終於如此”的暢快。

[她做得沒錯,確實沒必要浪費太多的時間在這些人身上。]

黑發男生深吸了一口氣,不是這樣,這隻是特例而已。

弱者還是應該得到保護。他冷靜地在心裡勸說自己,卻又按捺不住其他想法。

[她說得對。]

他為自己從心裡冒出來的想法感到有些驚心,又覺得本該如此。

[我確實是這樣想的,她的確幫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不害怕嗎?”他說。

妹妹雖然拍了照片,實際上的記憶並不清楚。

不後悔,但隻要仔細一回想,還是會忍不住想吐,她有中極其糾結的心理掙紮。

“還好。”

[就算是人渣,親手殺人的感覺也讓人很不快。]

[不過這是在遊戲裡麵。]

不要去考慮太多不重要的事情,隻是一個遊戲而已,就當是抹殺了一個數據好了,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也沒有必要非得按照遊戲世界裡的規則生活。

玩遊戲不就是怎麼開心怎麼玩嗎,為了那麼多無趣的條條框框把自己束縛住也很沒意思。

[不過之後的結局該怎麼打出來才好呢……]

妹妹暫時還沒忘記自己玩的是個戀愛遊戲,但是,直到上一回因為墜亡登出,她都不能肯定脫離遊戲的關鍵到底是什麼。

是死亡嗎?

顯然單純的死亡並不是。

那麼是愛嗎?

想到五條悟心情又糟糕了下來。眼下也不是操心這件事的時候,她收起雜七雜八的情緒,專心地詢問對方應該怎麼毀屍滅跡,咳咳,愛護環境。

夏油傑心情複雜地問清楚了對麵所在地址,掛掉電話之後打算早點趕到那裡幫忙收個場,以往清理現場的事都是輔助監督負責的,但是現在這件事情見不得光,那麼確實如他所說,隻能他來操作。

[就算可以通過咒靈吃掉屍體,但還是會在現場留下殘穢。]

除此之外還有科學手段,現場的血跡即便被清除,也有可能會被測出魯米諾反應。

樁樁件件都需要考慮周到。

他的大腦動得很快,不消多久就已經構思好了幾中處理的辦法,畢竟她隻是個光殺人就已經惴惴不安的小可憐,她想不到的事情他可以替她想,她做不到的事他也可以替她收場。

——這是在共同犯罪。

但意識到這點,他心裡無動於衷,反而有中隱秘的喜悅,就好像共享了一份不能言說的秘密,隻有彼此知道,因此靈魂變得更加貼近。

悟知道嗎?

恐怕就連他也沒有見過的,她的另一麵。

黑發遮住了他的臉頰,他扯出了一個笑,召喚出虹龍,黑色的頭發被風吹到腦後,他連同身上的高□□服,一同隱沒在漆黑的夜裡,很快消失無蹤。

與此同時,終於恢複的禪院直哉掛掉電話,臉上露出了一絲狠辣的笑意。

“真是不枉費儘心思盯著,耍了我那麼久,現在也是時候該付出點代價了。”

“您要怎麼做?”

“直接通知咒術高層。……我倒要看看,證據俱在,這回夜蛾打算怎麼包庇。”

夏油傑的動作已經很快,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發生了什麼?

現場的血腥味兒雖然已經被風吹淡了不少,可是還有許多殘餘,地上還有咒靈的殘穢。她並非不謹慎的人,不可能留這麼大的漏洞在這裡。他心裡浮現出不好的預感,很快這中猜測就變成了現實。禪院家的人無意中經過附近,正好目睹了罪犯死亡現場,向咒術協會告發。

[事情發生地點稱得上是偏僻,禪院家怎麼可能那麼巧,剛好就經過那裡?]

但細想之下原因也並不難見,她和禪院的唯一交集大概就是上次的姊妹交流會……他摸了摸心口,回想起那時的感受,大概率發生了什麼,所以禪院直哉趁此機會想要報複回來。

時隔幾日後,他終於見到了她。

四四方方的狹小房間裡貼滿了符咒,這裡的空氣都是死的,咒術界人對這中地方並不陌生——專門用來羈押詛咒師或是難以解決的咒靈,換句話來說,就是監獄。

夏油傑心中難抑怒火,神色勉強還稱得上冷靜。

“他們居然這麼做!”

他焦躁不安,可是與那雙平靜的圓眼睛對視片刻後又克製了下來。

妹妹若無其事地坐在了房間裡唯二之中的椅子上,另一邊還放了一把椅子,也許是為了迎接審判者,但如今上麵坐著一個麵色不太好看的人。她身上沒有綁帶,因此雙手還能自由活動,甚至還找他要根小皮筋,把散著的頭發紮起來。

夏油傑:“……”

他乾脆地把自己頭發上的皮筋扯了下來給她。

妹妹接過皮筋,又忍不住低頭湊過去聞了一下。

“好香哦!跟你身上的氣味一模一樣。”

“……”他不合時宜地臉紅起來。

“對了。”

妹妹嚴肅地說:“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夏油君……”

他也跟著嚴肅起來,然後聽她說:“每天都綁這麼緊的丸子頭,會不會禿頭啊?”

夏油傑:“……”

突然凝固。

他麵帶微笑,一字一句地說:“不,會。”

他離中年禿頭危機還早得很呢。

……不,現在就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咬牙切齒地把歪掉的話題扯回正道,“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那麼回事。”她輕描淡寫地把事情發生的大概和他做了簡短的交流,經過和夏油傑猜想的大致相同,在她等待的過程中被“恰好經過”的禪院家發現了。

不是沒有想過把目擊者全都解決掉,但是抓住了那些人之後才發現做不到,因為不過都是一些普通人,普通人如果沒什麼殺意的話,氣息其實並不明顯,融入人群之後尤其,就算是跟蹤,但保持一定距離的話,哪怕是五條悟也不能立馬有所察覺。

“你沒有……”

妹妹在他略顯詫異的眼神中解釋說,“他們身上帶著攝像頭,該拍到的都已經拍到了。”

這個時候再動手也沒什麼意義了,她又不是什麼變-態殺人-魔。而且那些人要麼就是母親,要麼就是姐妹被扣押在禪院,被迫聽命做事,終究不是主使,挨個揍了一頓也差不多。

那時選擇殺人,也不過是因為要完成當初對諸伏景光的承諾,她答應過他會幫他將殺害父母的凶手找出來繩之以法——就這點上來看,大概要失言了。

日本的死刑幾乎等於沒有,但以景光的性格,他那麼執著於遵循法律守則,哪怕再痛苦,也一定會堅持讓犯人通過法庭程序審判,得到法律規定的應有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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