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⑧(1 / 2)

1.

“這一代的禪院家主一定會是我,我保證你不會是普通妾室,以後你也不用再當侍女,會有其他人來服侍你,而你,隻需要服侍我一個人就好。”

禪院直哉滔滔不絕地做未來藍圖計劃,妹妹默默地轉開視線,他一直注意著她的反應,對這個舉動頗為不解,“怎麼,有哪裡不滿意?”

要是大小姐可能還要稍微麻煩一點,但如果換做是禦三家的其他侍女,根本就不必如此大費周折還卑躬屈膝來討好,隻需要一句話,甚至是一個眼神,馬上會做事的人就會把人送到他的房裡來。

可他不想這樣對待她。

他不想在她的眼睛裡看到陌生,害怕和討厭的情緒。

應該要更溫和一點的,更尋常一點,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做,他甚至去看了一些書籍資料。

按理來說,應該完美無缺。

“呃……”

這個該怎麼說呢?

妹妹:根本就沒滿意過。

但他很有自信:站在她麵前的,可是禪院直哉。

他相信她不會拒絕他,但心裡還是難免有點忐忑。

妹妹也一直沒說話,主要是因為腦袋已經死機了,她完全沒有想到過事情竟然發展成了現在這樣,誰知道禪院直哉在情人節這天過來把她狗血淋頭的罵了一頓,居然是為了求婚——不對,是納妾,這個求婚還得打個大大的折扣。

他到底看上她哪一點了?

她馬上就改!

妹妹深吸了一口氣,結果自己把自己給氣笑了。

結婚都不可能了,還納妾,她冷笑了出來,溫溫柔柔地說,“我要是第一個側室的話,那直哉少爺以後一共還打算要多少個側室呢?”

禪院直哉皺了皺眉頭。

眼下還沒有進門呢,醋性就這麼大,一點都不恭順,完全不符合禪院家對側室個性的要求,以後要是進門了,對之後再進門的側室,肯定不能容人。

他想訓斥她幾句,可是想起剛才從她眼睛裡看到的燦爛的光,嘴角開心的笑,又很不想去破壞。

話到嘴邊,又收斂了幾分。

“側室的規矩是千年的祖製,也是為了開枝散葉,不過你放心,以後不管有幾個側室,你都是最重要的那個。”女人難免有點小脾氣,安撫安撫就好了,禪院直哉沒太當成一回事。

女人吃醋都是有原因的,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她喜歡他,想獨占他才這麼任性,禪院直哉翹起嘴角,她和那些女人又不一樣,沒必要這樣患得患失,提心吊膽,隻要能讓她安心,他願意給她更多的保證。

“就算她們先有孩子也不要緊,”他聲音溫和了下來,“隻要你想要,孩子可以記到你的名下,到時候你是他們的母親。”

妹妹:“……”

好家夥,才多久啊,無痛當媽都已經給她安排上了。

簡直無力吐槽。……她要彆人的孩子做什麼?

禪院直哉許下承諾:“我不會對那些女人上心,她們必須以你為尊,想怎麼對待都隨便你,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那以後要是正妻入門怎麼辦?”

她有點不依不饒了,差點沒脫口而出“我和你正妻同時掉進水裡你救誰”這種問題,因為真的很想摸清楚對方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

禪院直哉的笑意淡了一些。

程度已經越界了。

他很知道應該怎麼做,如何平穩後院的安寧也是重要一課,不僅從小在父親那邊耳濡目染,也進行過正式的授課——此時此刻,他應該冷下臉,嚴厲地嗬斥她不應該有逾越的妄想,他的正室妻子隻會是禦三家的大小姐,就算他不喜歡對方,但是該給正室的體麵也絕不能少。

“你——”生氣的話到舌尖又不自覺地轉了彎,“不用擔心,沒有人敢欺負你的,你也不用向任何人做小伏低,你現在的樣子就很好,不需要做任何改變。”

“我會把你帶在身邊。”他說。

那樣她就不需要向彆人低頭了。

妹妹以為他在說笑,仔細觀察發現不是。

和他相處了也有了這麼些年,她很清楚他沒有說謊,現在坦露的情緒是真實的,這不是因為誠實,而是因為他太過傲慢,不屑說謊。

也正是如此,她看得出來,他沒有敷衍她的問題,而是在很認真地思考回答,他的笑容甚至有些討好。

嘴唇微微抿著,這是緊張的表現。

——他在為難。

他是真心覺得他已經對她很好了。

如果真的按照他說的那麼做,其實是不符合禪院家規矩的,他願意做出讓步證明了他並非眼見的那麼傲慢,但她也絕不會因為這份讓步而欣然答應。

就算拋開感情也一樣,他的上限甚至遠遠都還沒有達到她的底線。這就是他們兩個的認知差距,向來都存在的隔閡,無法解決。

這差距也注定了她對禪院直哉無法生出同等的感情,因為在一開始他們之間就是不平等的,如果她成了他的妾室,這種不平等會持續傾斜。

她會漸漸失去自己的人格,而他希望她能保持不變。

禪院直哉張了張口,“……你的回答是?”

要隻是粗暴地想強搶民女,她可以毫不講究情麵,可是他不是,至少不全是,還有點沒有完全泯滅的真心。這也讓她原本想罵出口的話收了下去,而是變成了另一種無奈的心情。她猶豫著不知道要怎麼說,目光逃避似的往旁邊看,忽然看到了什麼東西在動。

[……該不會是禪院甚爾那個家夥已經憋不住了吧?!臥槽臥槽臥槽!]

她瞳孔地震。

禪院直哉疑惑地順著她的目光轉過頭,那邊是一張床,什麼東西都沒有。

“……很奇怪,”他說,“從剛才起,你的眼睛就總是往那邊看,那裡到底有什麼,值得你這麼緊張?”

他脾氣本來就不是很好,事情被一再打斷,已經有點不耐煩,邁開步子就準備走過去。妹妹渾身的血都涼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手,禪院直哉身體一僵,手腕上傳來溫溫熱熱的柔軟觸感,少女白皙又纖細的手指緊緊抓著他的手腕不肯放。

真是……一點不講究。

要做什麼,應該說什麼,他一下子都想不起來了。

禪院直哉:“你……”

驚魂時刻,妹妹腦袋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絕對不能讓他發現禪院甚爾藏在她的床底下啊啊啊啊啊!!!

如果被發現的話絕對會被打上“奸-夫-淫-婦”的標簽,更彆提剛才禪院直哉提親的時候禪院甚爾還全程在場,以前者的小肚雞腸,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兩個,肯定會想儘辦法報複。

他低下頭,長長的睫毛斂去了眼眸中的情緒:“這是什麼意思?”

哪有什麼意思,隻是不想讓你過去而已。

妹妹麵色不變,腦袋裡瘋狂編理由:“是……”

她的精神已經很緊繃,忽然間又聽到了床下窸窣的聲音,餘光似乎看見有什麼東西在那晃動,馬上就要引起禪院直哉的注意力。

“到底是什麼東——”

“我要給直哉少爺生個兒子——”

她拔高嗓音,麵色猙獰地又重複了一遍,把床下的動靜壓下去,咬牙切齒地說,“我一定要給直哉少爺生個兒子!”

她嘴角牽起了僵硬而誇張的弧度,雙手緊握著他的手,深情地眼抽筋。

——禪院甚爾好歹再多堅持一會兒啊,中看不中用的男人,白瞎了那身肌肉,一點都不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