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⑤(1 / 2)

流年不利,流到了妹妹頭上。

她歎了口氣,幫一直忍不住捶肩膀的奶茶店服務員順手做了個淨化spa,對方一下子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背也直起來了,高興之下又多送了一杯檸檬汁。

沒想到自己還有當奶媽的一天……

奶人技能是這周目綁定角色發放的,就像玩不下去想退遊的時候狗策劃突然良心發作,送了一堆免費高級技能。但從前好不容易練到高等級的咒靈寶可夢又不能玩了,就不能讓人體驗一把開掛的爽感。

妹妹噸噸噸地喝完檸檬水離店。外麵日頭正高,但一點熱的感覺都沒有,自從再次回到這個世界,身邊好像總是有股涼風纏在身上。

光涼快不防曬也不行,而且住在彆人家裡多少人有點表示,決定了,接下來就去商場啦。她行動力超高,說走就走,結果走了還沒幾步,步伐就有些阻滯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攔在麵前不讓過去。

——這是示警。

最初妹妹還以為自己見鬼了,直到這種感覺好幾次提醒她躲開了一些難以應付的危險,簡直……就像是冥冥之中有誰在保佑她一樣。

是甚爾嗎?……但他早就死在了她的刀下。

街邊的另一頭彌漫著不祥的氣息,源自於一家餐館。

妹妹思索片刻,如無意外,那邊應該是有很強大的咒靈。

她現在雖然能奶,但血條比不上第二周目當咒靈那段時間那麼粗長,賊短,大概也就是被捅兩刀就沒了的程度。雖然可以鎖血,但萬一遇到把大招當平a的人,鎖血也就鎖個寂寞。

不是打輸出還是不要去自己找死吧,她轉身改道,臨走前從身上掏出兩個搓好的淨化光球,活動了一下手腕,以參加鐵人三項的力道砸了過去。

猥瑣發育,乾了就跑,嘿嘿。

買完東西之後,妹妹爽快地刷完卡就拎著大包小包回去了,距離不算太遠,加上日本打車賊貴,她乾脆選擇自己拎著東西走回去,結果中途又遇到了街邊舉辦的美食活動,等回去早就晚上。

路燈壞掉,住宅區裡一片烏漆抹黑,她騰出一隻手想去開門,結果不小心碰了一下,發現門居然自動開了。

莫非是出門的時候忘掉了嗎?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不過妹妹還是提起了警惕心……該不會是被闖空門了吧?

裡麵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她推門走進去,忽然間察覺到氣息變化。

妹妹:“!!!”

完蛋。

她連忙退出門外,作為普通人她的武力值也不低,對方能在完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潛伏就證明絕對不是個適合硬碰硬的角色。

她身體已經退了出去,又忙著去把門關上,至少給自己贏得一點反應時間,但是猛地用了一下力,門沒關上,大概是那邊把門給把住了。

謔,區區鼠輩居然想跟她比力氣嗎?妹妹蹭蹭蹭地冒火,咬牙切齒,啪嗒又是一拽,這下成功了,對方似乎放棄了繼續角力,門砰的一下關緊了,哢噠一聲響,自帶的反鎖起效,這下想從裡麵出來恐怕還要花點時間。

終於為自己爭取到短暫的逃跑時間,她不敢有絲毫的拖延,鬆開了握在門把上的手轉過身就打算跑,但剛邁開腿,迎麵就撞上了一堵硬牆,這一下撞的不輕,妹妹眼冒金星,一隻手扶住額頭,另一隻手撐在牆上穩住身體。

等腦袋裡的星星散去,她下意識抬起頭,然後對上了一個……羽毛球。

[?為什麼公寓住宅樓裡會突然出現一個人形羽毛球呢?]

妹妹的視線稍稍往下移,正好對上了對方勾起的嘴角,渾身血液一涼。

男人的身形和黑夜完美地融為一體,他像是黑夜裡的光,又像是潛伏在其中的危機。

他不疾不徐地向前走了一步,直接將人逼的往後退了一步,“好久不見啊,蓮衣。”

平靜的,沒有情緒的聲音,妹妹往後退,但是身後的大門是她剛剛關上的,而且還反鎖上了,拿鑰匙都得花點時間那種。所以剛才乾嘛自己把自己的路給堵上啊,她欲哭無淚,想從前麵出去也不可能,身材比十年前更加高大的男人,完全把出路給堵死了。

她伸手想去推他,這出於潛意識裡的抵抗行為無疑是一個愚蠢的舉動,白發男人輕而易舉地攫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很長,甚於過往,以至於她在他麵前,顯得如此纖細易脆。

妹妹努力冷靜下來:“你是誰?你想要乾什麼?如果是想要錢的話,我們可以好好打商量。”

他沒有說話。

但是這種沉默如同一種無形的施壓,讓空氣都感染上了莫名的焦灼。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不到一臂,過近的接觸讓壓迫感增強,她偏了一點,鞋尖都向著外邊,這是隨時隨地想逃走的傾向。

她也沒有掩飾,和普通發現家裡被陌生人入侵的少女一樣,緊張而不安著,但又能很理智地分神和他周旋。

“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報警了。”

她不停地咽著口水,嗓音乾澀得厲害,過了很久,才聽見對方不辨喜怒的聲音,“哦?你不認識我了嗎?”

他抬起手,將覆蓋在眼睛上的黑色眼罩取下,露出了那雙在夜色中也依舊奪目的藍眼。

不是咒靈偽裝的人類,是真真切切有著溫熱體溫和正常呼吸的普通女人。

借屍還魂嗎?奪舍?還是咒術?但調查顯示是憑空出現的,沒有任何過往來曆可追。

也許是其他人的陰謀,他冷靜地考量著,沒有錯過在她眼睛裡一瞬而逝的驚豔,以及緊接而上的害怕。

妹妹哼了一聲,“彆以為長得好看,這樣做就不算犯罪!”

就好像真的對他一無所知。

他笑了一下,僅僅是扯了扯唇角,“裝得還真像啊。”

“你在說什麼,”她故作輕鬆地說,“我根本就聽不懂。”

“聽不懂也沒關係,”白發青年仍舊從容不迫,“你也可以繼續不認識我,這位小姐,不過我想,你應該認識住在這裡的主人虎杖悠仁吧?”

他的眼神裡充滿著冰冷的惡意,不懷好意地笑,“你就不好奇,那個可憐的孩子現在怎樣了嗎?”

她很熟悉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在他們曾經還相愛的時光裡,囂張的少年總是喜歡在惡作劇之後露出這樣期待的、等待她堪破謎底的神色。但那已經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她不至於現在還愚蠢地認為對方會十年如一地保持不變,就算有人會這樣,但親手擰斷她脖子的人不會,他或許是愛過她的,但他的本性絕非溫情,會死守記憶不放。沉湎於過去隻會讓她死得更快。

他們之間隔的不僅僅是那十年,還有永遠無法逾越的。

她最開始的時候還能依照著原定的劇本表演,畢竟是她特意為他們寫的對手戲,十年後的陌生人,但他臨時拉入了彆的角色進場。

明明這場戲的主角隻有他們兩個而已。

為什麼悠仁也會被扯進來呢?

“叮咚——”他打了個響指,臉上掛著憐憫的,虛假的笑容,“時間到。”

“沒有猜出答案嗎?”男人遺憾地說,“不過我還是可以大發慈悲地告訴你結果啦。”

她幾乎忘記了此刻正在扮演著的失憶角色,一眼不錯地注視著他。

“是死刑哦。”他輕快地說。

妹妹呼吸一頓,不敢置信,又憤怒地睜大了眼睛。

怎麼可以?!

“執行者是——”

他俯下身,在她耳邊一字一句說:“五條悟。”

就是你麵前的人。

五條悟的手仍然背在身後,微微側過頭欣賞著她的表情,突然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說,“不過反正跟你也沒有關係,畢竟你誰都不認識,就當我說了多餘的話吧,不過,還得感謝你啊。”

他晃了一下手機,上麵是短信界麵,她臉色蒼白地看見了銀行的來信。

“消失十年的主卡突然傳來了消費訊息,還真是嚇了我好大一跳呢。”

她的手指死死地摳進了掌心,站立都有些不穩。

雖然是在遊戲裡,但生活確確實實是過了那麼多年,再加上她在禪院家複蘇時沒有過往的記憶,以至於回複到這個世界來的時候沒有和曾經的痕跡分割開來。

五條悟笑意加深,輕描淡寫地說:“要不是順著你這條線摸過來,我還不知道有人居然不怕死地吞了宿儺手指,不過還好發現得早。”

他似乎意有所指:“可以把錯誤扼殺在搖籃裡。”

如果妹妹此刻能夠冷靜下來,就能夠輕易捕捉到他話裡的漏洞,這張卡她才重新啟用不久,也就這兩天的事情,而咒術界高層對於死刑的審核至少也要經過一段時間,不會這麼快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