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五條貓清明專輯(1 / 2)

“為什麼生在我們家?”

你小時候聽到最多的就是這句話,生在咒術世家,沒得到傳承就是最大的原罪,作為女人又是一項罪過,作為既沒得到傳承又長得不夠美的女人,是毫無疑問的罪人。

後來他們口風又改了。

“長得有福氣。”

你覺得很奇怪,照了鏡子,裡麵的人黑色頭發,貓眼,笑起來有酒窩,長得不醜,也不夠美到作為有利籌碼討好高層家族的地步,哪來什麼福氣呢。

但家裡人人都說——

五條悟會看上你。

你家隻是個小家族,但就連你們家依附的禪院家族也是這樣說,“他見過你,就一定會願意娶你的。”

人人都這樣說了,就好像變成了真的似的。

十幾年華的少女大半人生都鎖在深閨後院裡,你羞恥地低下頭,聽著眾人旁若無人的把你的婚事掛在嘴邊討論。聽侍女們說五條悟是咒術界最強,少年便是揮手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六眼神子,相貌也俊美如神祇,幾百年間不會再有比他更出色的人物。

這樣的人他會看上你嗎?

會嗎?你攪緊了手帕,這樣優秀卓絕的人,連那些才貌雙全的咒術師都沒能成功上位,怎麼會輪到你?但你隨後又聽說他個性極差,可神子性格差點又如何呢,照樣會有許多人趨之若鶩。

但是你的生活待遇終歸好了許多,甚至被允許出去走走,你很少有這樣的機會見見外麵的世界,對於外麵的想象也是來自於身邊的侍女。你愛甜,但是為了身材管家從不許你多吃,侍女們都說外麵流行那種鬆軟可口的西洋點心,一口下去會流出甜蜜的餡心。

你滿懷喜悅地去了一家甜品店,店麵不大,甚至有些破舊,你一點都不介意,選了好幾樣甜品,尤其看中了白白胖胖飽滿的小團,最後一個毛豆生奶油喜久福,有隻手和你同時指向了它。

“我要這個。”

漂亮的,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

你下意識朝人看去,男人個子極高,都快接近兩百公分,一頭雪發,額前的碎發垂下來,浩如宇宙的眼睛半掩半露,注視著你,裡麵星河蕩起洶湧萬丈。

店老板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但是看樣子,似乎已經做了決定,把打包好的甜品偏向了另一邊。

男人爽快地刷卡付賬,卻沒有帶走那份甜點。

“給你吧。”

他沒有給你任何拒絕的機會,轉身離開了店,你打開門,撲麵而來的北風吹亂了你的頭發,世界一片白雪茫茫。

***

你要嫁給五條悟了。

正室還是側室,又或者是見不得人的外室,有什麼區彆呢,你並不在意,一個注定送給彆人的禮物連自己擺放位置的選擇權都沒有。

你隻需要在禪院和五條家的飯局裡,安安靜靜當一個花瓶。

直到你看見五條悟。

他就是那天你在甜品店裡遇到的男人。

隔著竹簾,你觀察著他,這個男人真的生的很好看,用你貧瘠的語言也難以描述出一二,他懶懶地斜靠在長椅上,和其他畢恭畢敬跪坐的人形成鮮明比對,哪怕什麼都沒做,所有人都懼於他的威懾。

“絕非刻意,隻不過小輩今日恰好……”

“如果五條大人感興趣……不感興趣的話……”

不感興趣的話就怎樣,你聽見他們的決定,要把你配給一個浪蕩子,說你也是很搶手的,早就有人看上你了。

你有這麼受歡迎嗎?你茫然地想。

好蠢,神子又怎麼會接受這樣的威脅呢,你忍住想笑的衝動,但很快笑不出來了,禪院家那些從來都高高在上、不用正眼看你的人在地上倒成一片。他踏著那些人的身體走向大門。

那些人好像沒有死,但和死也差不多,你分不太清楚生和死的區彆,管家說討人厭的女人不如死了,讓人喜歡比活著更重要。

你被五條悟帶了回去。

沒有婚禮,也沒有彆的什麼,甚至一句話也沒有多說,隻是他走的時候你離開了竹簾的遮蔽跟上去,他停下來你也停下來,最後他回過頭看到你,沒走了。

你從他眼神裡也讀出了“是你啊”這樣的信息。

還有“怪不得”——也許這隻是你的多想。

那時你說:“五條大人,您今日這樣,憐無處可去。”

沒有指責的意思,隻是實話實說。

他重複了一聲你的名字:“蓮?”

是的,你覺得令人聞風喪膽的神子此時看上去有點呆,不知為何,小聲補充了一句:“れん——憐,憐惜的憐,是希望我惹人憐愛的意思。”

你不討厭這個名字,隻是也不怎麼喜歡就是了。

“很可愛的名字啊。”

他平淡地點點頭,沉默了會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問你跟他走嗎?那雙眼睛沒有什麼波瀾,你有些懷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眼中的震蕩是錯覺。

你住在了他名下在東京的一間公寓裡,不知道算不算是外室。

五條悟很少來這間房子,這並不稀奇,你隻是他隨手救下來的一個人,提供你繼續活下去的資源已算不錯,而他是咒術界最強特級咒術師,每天都有接不完的任務,你想現在吃住都在對方身上,該做點什麼事補償一下也好,於是儘心儘力布置房間,打掃裝扮,但他偶爾來的時候也從沒注意過。

他也並非把你當成全然的空氣,和你有正常的溝通,你沒有咒術,隻是普通人,他就讓你去正常的學校裡學習,你從小到大都沒學過普通人該學的知識,你已經和社會脫節了十幾年。

你能幫到他的地方太少了。

你沒有咒力,無法做咒術師,他就把你帶到普通人的世界,沒有文化,你隻好如饑似渴地學著那些晦澀的知識,唯一會的東西終於在某天五條家的人找上門來的時候派上用場,那是後宅裡的門門道道,是你從小學習且擅長的。

說起來也真是很搞笑,那些從小壓迫你束縛你的事,現在竟然成了你唯一能派上用場的本事,讓你不至於有自己全無用處的痛苦挫敗感。

五條悟對你乾涉五條家內宅的事並無意見,或者知道了也根本不在意——他是個沒有距離感且矛盾的人,一方麵很少對彆人的作為發表任何個人意見,另一方麵哪怕不屬於已身職責,他也會對那些求助他的人伸出援手,麵對那些自甘墮落的人,他也從不乾涉人選擇,就算眼睜睜看著對方命殞。

你想起很小的時候聽過的一句道家箴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他是人世間的神明,悲憫又殘酷。

五條悟對咒術家有一種很強烈的倦怠和厭惡感。而你把那些事情都處理得很好,你知道他很討厭那些陰溝裡的彎彎道道。他誇過你一次,問你想要什麼,你說,想要毛豆生奶油喜久福。

他似乎也因為你的話想起了初遇,眼睛眯起來笑了笑,渺然的話音不知道在對誰說,你也喜歡甜品啊,很有品位呢,這個口味的確很好吃。你吃到了從他手裡買回來的甜品,但他卻沒有給你甜品之外的東西,哪怕眼神,無喜亦無悲。

離開本家之後,你並非全然和從前的場合隔離,就算是神子,有些時候也不得不去那些他厭惡的地方看彆人虛以委蛇,從前他一個人,後來有你,你說你也想去,於是他把你帶過去,咒術場也是名利場,有人的地方哪裡都一樣,紙醉金迷,觥籌交錯,你從一開始的膽怯到應對自如,他在後麵撐足了你的底氣。曾經對你動輒斥罵的人現在都要高高把杯子敬到頭上。

你聽到他們在背地裡偷偷討論你“居然真的成了五條悟看重的女人”。你甚至知道了當初幾個說想把你娶回去當側室玩弄的咒術師都斷去了手腳,那些人身邊不乏更美的女人,但那時一看到你的臉就動了心思。

他們現在全都有心無力了。

五條悟身邊除了你確實不再有其他女人,他看上去不像缺女人的人,動作言行總是相當輕浮,就算已過而立,相貌卻不曾變過,身邊主動上來追逐搭訕的女人卻更多了,有年輕的JK,也有成熟的豐潤美人,隻要他想,哪怕左擁右抱、朝改暮換,入幕之賓都多的是。他比嫻熟的風流浪子更具備放-蕩的條件。

你對他說:“大人如果需要的話,請提前告訴我,我會幫忙安置。”

五條悟似乎沒想到你會說這個,有點被冒犯的生氣,但很快又不知道想到什麼笑了出來。

“不用。”男人沒有看你,聲音卻很愉悅,“要是有人吃醋生氣就麻煩了,以後再有不長眼的過來,直接拒絕掉。”

他的神情很繾綣,溫柔。

***

你之後就再也沒提過這話,有理有據地拒絕了所有禦三家送上門來的美人。他們以為你已經打通了五條悟的心房,隻要有了第一個女人,那麼兩個三個和無數個就已經沒了區彆。

但不一樣的。

五條悟對你從來沒有過那些輕浮之舉,他尊重你深以為憾的普通人的一麵,以至於你現在也覺得當普通人並不是羞恥的事。你幫他處理事故,幫他做甜點,連他的輔助監督都對你感恩戴德。

五條悟也沒有對你表示不滿,你確實是他生活中接觸最多的女人了,也許不再歸屬可有可無那一類,除此之外還有個家入硝子,他對她很親近,總是硝子硝子的亂叫,但對方好像不太喜歡他。

也沒有那麼不可接近,你想,神子也有很多人的負擔,你處理著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他就能更加輕鬆一點。

他實在是太累了,你也不是沒見過工作的咒術師,沒有一個像他這樣累的,同在高專任職的其他人都有舒減壓力的渠道,有的是吸煙,有的是喝酒,在你的印象中,還有更過分的,例如在床上發泄,換很多女人或者男人——你後來知道這是錯的,但是這在咒術界是很正常的。如果隻依靠對錯作為生活標準,那麼很多人會發瘋。

五條悟什麼都不沾,唯一的愛好就是大量甜品。神子是不同於沉溺肉-體**的普通人的。他擁有超脫凡俗的品格,垂憐世人卻不與之同流合汙。

也有過例外,那天你接到了輔助監督的電話,說五條悟不小心食用了帶酒精的東西。

六眼不能碰酒精,也是他從不喝酒買醉的原因,就算再痛苦也必須保持著清醒,上天在賦予了神性的同時也剝奪了他本該擁有的人性。

醉在東京的宅邸,你負責安排他名下房產的清潔衛生,知道路該怎麼走,但他不在一樓二樓,而是你從沒去過的三樓,那裡總是鎖著,裡麵也許鎖著秘密,你從來沒有進去過,現在那裡亮著光。

五條悟就在那裡,或許有人在的話就算不上是冒犯他的私人領地。你輕手輕腳地上樓,聽到裡麵傳來奇怪的低喘聲。

臥室的門虛掩著,你站在樓道口,正對著那道縫隙。

“……あ……れん……”身材高大的男人倚靠在床邊,你站在門外,隔著一扇門,隔著光,卻覺得好像隔了一整個世界。

你不覺得陌生,畢竟生在腐爛的咒術家族,從小就會被培養,很清楚他是在做什麼。

室內的光並不明亮,卻已經足夠看清楚裡麵的一切,他上身起了一層薄汗,向來清靜的蒼瞳裡不再平靜,低沉喘-息中,唇齒間始終流連著一個熟悉的名字。

れん,憐,你聽見他磁性的如同耳語的聲音,他是在叫你的名字,一聲一聲,濃稠的情-欲幾乎要化作實質,恨不得將人吞噬殆儘,寸骨不留。

你受驚地咬著下唇後退了一步,在外麵站了好久,腦袋裡始終一片空白。

高高在上的神子不應該沾染上肉-欲的汙穢,可他在欲-海裡浮沉的樣子,你竟然也不覺得違和。

渾身血液仿佛凍住,你宛如木雕站在樓梯口,腿僵的厲害,也許現在走下樓梯會摔一跤也說不定。

你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裡麵的聲音漸漸變小。也許是睡了,但裡麵的燈還亮著,在外麵遲疑了許久,你向門邊走了幾步。

空氣裡有淡淡的酒精味,還有濃鬱的,仿佛石楠花的氣味。

他一定是醉了,不然不至於失去了從前的警覺性,當然也可能是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咒術最強的警報並不是人人有資格觸碰到開啟的地步。

你站在門外,聽見裡麵的人翻了個身,聲音在被子裡顯得悶悶的,還有點被打擾的煩躁,“乾什麼?……伊地知。”

“悟大人,”你說,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訕訕地糾正他,“我不是伊地知先生。”

安靜了一兩秒,他的嗓音響起來了:“哦。”

“你是,”大概是酒精影響,他的語速很慢,似乎在想,想了很久,直到你臉上的熱度都被夜風吹涼,他才想起來,“……禪院家的那個是吧。”

你小聲嗯了一句。

五條悟的語氣又溫和起來,“是——憐,是你嗎?”

在叫你的時候,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你忽然又有了勇氣:“我,聽說悟大人喝醉了,我想也許需要……”

“不用了。”

他很冷淡:“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是之後很長時間裡,五條悟對你說過的唯一一句話。

***

你終於發現了你名字裡隱藏著的秘密。

れん,憐,可是如果它不是憐惜的憐呢?

咒術最強不僅是實力上的最強,就連相貌,身材,頭腦一並都是最強,這樣的人就算沒有咒術也絕非能夠小覷的普通人,你見過很多主動黏到他身邊的女人,美到能走紅毯的類型也不是沒有過,他對女人的態度都不錯,可是仔細一看又不經琢磨。

五條悟對那些漂亮又強大的女性都是如此,又憑什麼要對你刮目相看呢?

但他偏偏對你確實又有所不同,如果是普通人上有心存欺騙的可能性,可他是五條悟,想做就做,任意妄為,根本就沒有對你虛情假意的必要,然而你也確實感受到了他對你和對其他人的不同,儘管存在很微弱渺茫,也許隻有一個瞬間,極難捕捉,直到你終於在那一夜發現了這不同的來源。

腦海裡始終抹不掉那夜五條悟臉上的糜色,縱欲之事應當是快樂的,他麵上的神色卻不完全如此,該怎麼形容呢?一個人可以同時迷醉又清醒嗎?他仿佛在向地獄裡不斷下墜——清醒地看著自己墮落。

沉默無聲地下墜。

你忽然覺得迷茫起來。

他會拯救任何一個落入困境中向他伸出求援的手,可當沉淪的人是他自己,他又不曾呼救,那誰當救他呢?

或許是れん,你想,這個名字就像一個奇異的符號,也許擁有這個名字的女人,就是能拯救他的人。

她一定存在於他的過去,於是你去旁敲側擊了他的故友,家入硝子——看上去對人很冷淡的女人,其實比他另一個看上去很有佛像的朋友要好相處的多。那個叫夏油傑的男人似乎厭惡你——但你又覺得這種情緒似乎不是針對個人,因為他對你留在五條悟身邊表示了極大的讚同。至於家入硝子,她沒有什麼隱瞞,簡單的給你講了一些故事,關於你的名字,和你同音不同字的女孩子,れん,原來真的不是憐。

他愛了她三次。因為也失去了三次,家入很平靜地說,所以現在他就是個瘋子,你習慣習慣就好了。

我長得很像她嗎?你說,穿著白大褂的女人看了你一眼,很平常地說,哪有那麼多相似的人。

這話和夏油傑對你說的不太一樣,他那雙狐一樣的眼睛眯起來讓人感覺很不適,就像是在算計,“悟這個家夥對女人可是很冷漠的,他既然把你留在身邊,當然也有他的想法。”

他似乎在暗示你,你的重要性。

你開始打聽過去的事情,托現在身份的不同,你也確實打聽到了許多,有大的也有小的。

你去了很多家甜品店,有一家是北海道的,店麵的一邊牆壁密密麻麻貼滿了便利貼,你點了一杯紅豆布丁奶茶,在牆上看到了一張已經泛黃的愛心便簽,上麵熟悉的字跡,龍飛鳳舞,金鉤銀劃。

[願生同寢,死亦同穴。]

落款是一個貓貓頭。

畫了一個很可愛的愛心,上麵寫著to:老婆。

像是年輕jk寫的。

這樣的便簽數量算不得少,在很多地方你也看到過相同的,類似的,有遊樂場,有蛋糕店,甚至還有他向來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寺廟,同心鎖上卻也小心翼翼的刻上了兩個人的名字。從冬到夏,從北到南,延續了一個人的整個青春直到破碎,徹徹底底地貫穿了他的生命。

五條悟不信神明,甚至嘲諷厭惡,但他卻在廟裡也許下了虔誠的願望。他給了他的戀人自己的核心、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

你突然想起前些年禦三家參加的一場葬禮,那是一場浩大的葬儀,你聽說許多高層老頭不得不披麻戴孝,跪在五條家靈前磕頭懺悔,後來他們深以為恥,便緘口不言,隻是你漸漸忘了。

原來驚才絕豔的少年不是不會愛,而是早就有過真心相許的戀人。

他投入了所有的感情,所以在失去之後,也就整個都失去了。

你沿著他的足跡走下去才發現一個事情,神子的愛好其實跟普通人差不多,他沒有你想象的那樣脫離世俗,他喜歡甜品,喜歡遊戲,像一個dk那樣,喜歡看漫畫,生氣的時候還會罵富堅,喜歡占女友便宜,也會相信在摩天輪上親吻戀人就會永遠在一起這樣毫無根據的傳言——這樣鮮活的人,是怎樣褪去了他身上的顏色呢?

那夜的畫麵一次又一次的在你眼前回放,你終於發現了哪裡不同,那天黑白色的神子身上終於又有了色彩。真好啊,你平靜地想,原來那時沉淪在人世情-欲中的他不再是神,而是愛著一個女人的普通男人。

***

想在咒術界裡混出名頭光有實力是不能夠的,隨著時間增長,你似乎也能感覺出五條悟那麼忙碌下隱藏著的原因,但你從不去問,你把自己磨礪成一把他能用得上的好用的刀,曾經那些看不上你的人開始畏懼你,想方設法靠近你討好你,你感受到了咒術界近來的水深火熱,這都是由五條悟造成的,他在革這個咒術界的命,於是那些預料到自己危險的蟲豸開始想方設法求生。

你的父親找到你,他一方麵想求你,另一方麵又還沒能放下當初的架子,“既然你難得獲得了在六眼身邊待的機會,就應該想辦法早點生個有實力的孩子,鞏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