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簡萌看著這樣的教主有點兒懵。
他躺在地上,蜷成一團發著抖,嗬出的氣分明化成了寒霜,就連那雙長長的睫毛也染了一層雪霜。
這他/媽不是春天了嗎?
他握著她的手也跟著抖啊抖,眼神恍惚又迷離:“小兔?”
簡萌:“在呢。”
之前她還覺著哄他睡覺就是瞎扯淡,現在卻深深地感受到了任務的艱巨性。
他抖得跟嗑藥了似的,精神也相當亢奮嘛,睡得著才有鬼了!
或許是聽見她的聲音,楚寒仙身體微微僵了片刻,抖得也不那麼厲害了,神情卻是隱忍又克製的,那雙眼睛忽然清明了幾分,看著她,看著她……
猛地,他坐了起來,將她的手甩開,烏黑、微亂的長發滑落在肩上,擋去了他臉上的神情。
“你出去!”
簡萌被他嚇了一跳:“教主,你看起來不大好,我可以留下照顧你啊。”
楚寒仙竟然不怎麼抖了,就是側坐著的姿勢僵得就跟雕塑似的,不像是沒有事情的樣子,就連他開口時的聲音也顯得格外吃力、緩慢:
“我壓製不了多久寒氣,你還不走的話,會被凍死的。”
簡萌是覺著有點兒冷颼颼的,但也還是可以承受得住,或許是係統給她開了外掛,也或許是原主的體質問題,反正他的寒氣對她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所以,簡萌相當有恃無恐,不但不走,還重新握住了他青筋泛起的手,堅定地說:“不,我不走。”
“你……”
楚寒仙似有幾分怒意,身體搖搖欲墜,不知是被她氣的,還是已經快忍不住亂竄的寒氣。
“我沒事的。”簡萌抬起了兩人交握的手,“你看,我是不是沒有被凍死?”
楚寒仙當然什麼也看不見。
他隻是愣在那兒。
瞎了這麼些日子,他的感官變得格外敏銳。
在他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難以忍受那股似要鑽進骨頭裡去的冷氣時,卻忽然有一雙手握住了他,明明那麼柔若無骨,卻似乎有著驅散冰雪的魔力。
他忘了一切,忘了寒冷,忘了自己,唯一記得的隻有她掌心裡的溫度。
令人眷戀、不舍、貪婪地想要汲取更多……
更多……
他不自覺地回握住了她的手。
見他總算安靜下來,簡萌笑了,摸了摸他的頭頂:“真乖,你很冷是不是?那邊兒有軟榻,我扶你過去躺著,蓋上被子,好好兒睡一覺。”
楚寒仙:“你要走嗎?”
他冷得牙齒也在顫,說話時聲音也更顯得楚楚可憐,抬起眼睛看向她的方向,神情透著幾分極美的脆弱,薄唇也微微抿著,仿佛是緊張著她的答複。
“我不是說了不走嗎?”簡萌跟哄孩子似的語氣,她攙著他的胳膊,“來,慢慢兒站起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