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喬謹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還微微偏頭過來,問她：“去我們常去的那一家？”
簡萌扯了扯唇角,沒理他。
喬謹也不介意她的冷淡,自顧自地懷念起來：“我們以前也過得很好的，不是麼，這些你不可能都忘了,你隻是還在生我的氣而已，我知道我錯了，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改正的機會嗎？”
“為什麼？”
喬謹愣了。
簡萌看著他：“為什麼我要你給改正的機會？”
喬謹以為她的態度已經軟化了,唇角忍不住有些笑意，像是言情男主角一樣情深似海地說：“因為我愛你。”
簡萌笑了,笑得有些奇怪。
她變得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喬謹暗暗皺眉，這個時候她就算不會欣喜若狂，至少也不會是現在這種仿佛無動於衷的樣子。
他有些窩火,曾經他也是哄過她的，但就像是對寵物一樣，就算他低聲細語也透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他忍不住耐著性子問：“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簡萌說,“你還是專心開車吧。”
喬謹臉色難看起來：“你是在……嘲笑我？”
“隻是覺得可笑而已。”簡萌定定地盯著他,“你不是愛我,你愛的隻是我所能帶給你的利益而已，沒了季家的幫助，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舉步維艱了？”
喬謹臉色僵硬。
簡萌語氣很淡：“談話也沒必要了,我不會幫你的。”她看向他，“我也不怕你和季放說什麼，隻是你應該要記得，我是季家的大小姐，想要雪藏一個藝人應該不是難事吧？”
喬謹握緊了方向盤，手背青筋都繃了起來。
“你是在威脅我？”
“你認為是就是吧。”簡萌瞥他一眼，“你的情緒似乎很不好，這樣開車很危險，停車吧。”
喬謹低著頭，麵容隱在陰影裡，沉默了好一會兒，猛然扭過頭：“你不是那麼愛我嗎，你不是為了我什麼都願意做嗎，你不是沒有我就活不下去嗎？”
簡萌無辜：“……我不是，我沒有。”
他的手都在抖，目光陰狠地瞪著她：“為什麼你現在要這樣絕情？那些什麼愛都是假的吧？”他冷笑起來，“你也是想要繼承季家的家產，所以才要和那個擺地攤兒的結婚？如果……如果我才是季家的少爺，你肯定又會拋棄他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也不會。”簡萌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說，“我不喜歡你這種人的。”
“我是哪種人？”喬謹氣得不行，吼起來，“你說啊，我粉絲有千千萬，喜歡我的人那麼多，你說這種話是在看不起我嗎？”
他索性也不看路了，就轉頭死死地盯著她。
之前怎麼說他都沒這麼氣啊，難道是……傷自尊了？
“你先看著路，行不行？”見他盯著她沒動靜，簡萌揉了揉眉心，歎氣，“是是是，我知道，很多人喜歡你，可每個人喜歡的類型不同嘛，你應該理解的，對不對？”
喬謹盯著她，胸口起伏著，半晌，冷聲說：“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放心，我不是像你這種死纏爛打的人，以後見到你，我都會繞道！”
簡萌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死纏爛打了？”
“你以前……”喬謹轉頭看著她，神情忽然有些不自然，冷笑了一聲，“下車！”
簡萌：“……你得先停車吧？”
喬謹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身體僵住了。
沉默……
簡萌猶豫地看他一眼：“你彆告訴我，刹車壞了啊？”
喬謹臉色慘白，冒著冷汗，聲音也發虛：“就是他媽壞了，我能怎麼辦？”
還好他走了一條幾乎沒什麼車輛的馬路。
簡萌抿了抿唇：“那就……隻能跳車了！”
簡萌已經打開了車門，呼呼的狂風灌了進來，吹得她眼睛也有些睜不開了。
喬謹卻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她扭頭，就看見喬謹白著臉，低聲說：“你彆跳，我怕。”
“怕？”他應該不是擔心她吧？
喬謹舔了舔乾澀的唇：“我不敢跳。”
“……”簡萌伸出手，“要我推你一把？”
喬謹卻忽然撲過來，將她抱進了懷裡，往車外躍了出去，她隻來得及聽見還沒消散的三個字：“你陪我跳！”
簡萌：“……”
沒了人駕駛的空車直直地衝向了欄杆。
轟然炸開，火光四射。
簡萌被喬謹抱著重重地跌在了地上，被衝力帶著滾了滾，撞上了路旁的石柱。
意識消散的時候，隻看見不遠處衝天的火焰，還聞到了濃濃的汽油味。
*
簡萌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裡，她的運氣很好，隻是腦袋磕了個包，還流了點兒血而已。
護士已經給她上了藥、纏了紗布。
喬謹就要慘一點兒了，渾身都是擦傷，一條腿還骨折了，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
簡萌看著，他像是在懷疑人生。
雖然不知道他是無意還是有意，但他總歸是給她當了墊背的，不然她不可能隻是一點兒輕傷而已。
簡萌心情複雜：“你還好吧？”
喬謹轉了轉頭，看著她：“沒有比現在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