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彌漫的夜晚,萬籟俱寂,隻有朝著川合裡野走過來的腳步聲。
金發男人手裡麵端著一把銀色的槍支,他的臉和槍口重疊,而槍口正對準川合裡野的腦袋。
川合裡野身中四槍。
每一顆都打碎了她的膝蓋骨、肩膀、手臂。
她像一條死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完全站不起來。
渾身上下的疼痛感猶如狂風驟雨般將她席卷,她要死了。
又要死了。
那個金發男人居高臨下,逆光而站。
眼眸如冰冷冽、話語自帶廝殺之意。
“你欺騙他說想要脫離組織,他就是相信了你、為了救你這樣的家夥,才會身份暴露。你也去死吧,奧瑞安歌。”他說。
川合裡野眼前發黑,失血性休克已經讓她完全抬不起意識,隻知道那個冰冷的槍口迸射出如火的烈焰。
“砰——”
子彈刺穿她的頭顱,毫不留情。
在死亡的窒息感逼近時,川合裡野再次睜開了眼。
上一秒自己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被波本用槍指著腦袋。
下一秒就坐在財務部的辦公桌前,猶如噩夢驚醒的急喘恍惚。
川合裡野伸手拍了拍自己有血有肉的臉,又摸了摸身上原本中槍的地方。
全部都完好無損,一點傷口都沒有。
時間線又回到了四年前!
她又重生了!
川合裡野整個人大汗淋漓、四肢發麻,內心絲毫沒有任何重生的喜悅。
這是第五次了。
她輪回了五次!
子彈穿過頭顱的那種疼痛感尤為清晰。
前四次的世界線裡,她都是被公安警察降穀零殺掉。這個人化名為安室透,潛入組織獲得了“波本”代號。是組織的核心成員,也是組織最後覆滅的主力輸出。
她被這個狗日的波本殺了四次!
每次川合裡野醒來。
時間線都是四年前,自己剛被朗姆從暗殺組流放到財務部的這一天。
而且,隨著她輪回的次數越來越多。
輪回醒來時的狀態也越來越差。
這一次,她眼花繚亂、頭暈目眩,整個人猶如低血糖般眩暈了很久才緩過神來。
這種狀態,讓她覺得如果再來幾次循環的話,可能自己真的就要徹底死掉了。
這是詛咒吧?
一定是。
還沒剛適應自己的第五次輪回,旁邊辦公桌上走來一個財務部的女成員走過來,抱著一摞需要整理的財務資料扔到川合裡野的麵前。
“喂,川合,這些是部長說讓你整理的內容。今天晚上必須全部輸入到電腦裡,很重要。”
沒錯了。
前四次都是這個娘們抱著這一堆川合裡野根本看不懂的東西過來。
川合裡野素白的臉色有一種失血過多的虛弱感,她伸手揉了一下臉,抱著沒被打穿的腦袋開始興奮。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被殺了!
赤紅色的發色尤為豔麗,她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撲殺的氣質。
這個女成員叫什麼來著?
川合裡野完全不記得,就算活了這第五次輪回,她都沒記住這人叫什麼名字。
算了,管她呢。
川合裡野把這堆資料一把推開,開始去找自己扔在桌子上的手機準備聯係貝爾摩德。
資料散落在地,女成員大叫一聲:“天哪!你乾什麼!這都是很重要的資料哎!快點撿起來。”
川合裡野沒理,看到自己的手機被這個女成員的手摁住的資料壓著,露出了一個角。
“快點撿起來啊!”女成員又大叫一聲。
川合裡野擰眉:“把手拿開。”
“裝什麼蒜啊你,我才不管你之前是什麼來頭,既然到了財務部就不能這麼馬大哈!聽說你還睡了一上午,不僅偷懶還目中無人……”
川合裡野拿起旁邊的一直裁紙刀,手指推動刀片,在手中轉了一個圈穩穩握住之後一隻手抓住那個女人亂指的右手,摁在桌上。
“噗呲——”
刀片紮入女人的手背,血汁飛濺。
蹦到了剛才那個女人大喊大叫很重要的資料當中。
白紙,黑字,紅血。
絕美。
刀片刺入有瞬間的麻木,然後就是極點的疼痛。
女人的臉色瞬間漲紅青紫,然後爆發出一聲尖銳而又極具穿透性尖叫。
“啊啊啊——”
她的手拿開了。
川合裡野也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我這個人呢,有一個毛病,就是我說話不喜歡重複,了解了嗎?”川合裡野捧著自己的手機,朝著麵前尖叫的女成員眨了眨眼,非常真誠的告知自己的習慣。
好像彆人必須認同她的習慣,否則就會立刻被殺掉的既視感。
前四次輪回,這群財務部隻會精打細算些柴米油鹽的小家子氣家夥們,特彆喜歡嘰歪一些很多有的沒的。
川合裡野發現隻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一次性避免這群弱智來給她找不自在。
屏幕上麵蹦到了一點血滴,川合裡野十分嫌棄的在女人的衣服上蹭了蹭。
看到乾淨光潔的屏幕後,川合裡野才滿意地朝著辦公廳的大門口走。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插在女人手背上的裁紙刀,女人的臉已經被猙獰的表情扭曲的十分可怕。他們又看著川合裡野站在門口悠然自得的回頭,衝著滿室二、三十人歪著腦袋問了一句。
“今天應該有一封來自情報組的報銷表格吧。”
所有人坐得筆直,齊刷刷點頭。
“給我。”
川合裡野朝著坐在門口的一個男成員伸手。
雖然不知道川合裡野是怎麼知道今天有情報組的調度表、也不知道川合裡野是怎麼知道表格在他手裡的。
那個男成員看了一眼尖叫聲已經變成了哭喊聲的女成員,又想起剛才川合裡野的那句“我說話不喜歡重複”,飛速抽出報銷表格,起身恭恭敬敬地遞給川合裡野。
川合裡野掃了一眼上麵的內容,果然還是和前四次輪回一樣。
拖了一個月都沒打款。
川合裡野拿著調度表直奔財務部部長,代號為銅狗的辦公室。
這座財務部大樓負責給所有組織成員打款、彙納、發工資,約莫有四百多個人員在這裡負責組織上下、裡裡外外所有的彙款工作。
根據前四次的記憶追溯,川合裡野知道銅狗就在室內。
她站在門口抬腿踹開房門,看著屋內銅狗正和一個女人在桌子上交頸纏綿。這香豔的畫麵川合裡野已經看了第五遍,她麵無表情的朝著那兩個衣衫不整的狗男女走去,直接把調度表甩到了銅狗的臉上。
“打錢。”
這個女人是誰川合裡野不知道、也不感興趣。
可能是財務部哪個部門的人員吧,過來跟財務部的部長“交流工作”。
但是麵對這個第一天來財務部報道的成員,這樣無理的闖入。年近四十,在財務部叱吒風雲了二十多年的銅狗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他伸手拉了一下已經大敞的襯衫,旁邊的女人驚慌失措地拉自己身上的衣物,想要遮住吻痕滿滿的香肩。
被打擾了好事的憤怒,都變成了指著川合裡野的一句咆哮:“誰他丫的讓你進來的!”
川合裡野理都沒理,又重複一遍:“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