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伸出修長的手指、昨天晚上為她彈奏了一晚上貝斯的手指,伸手撩開了她的褲腿。
在褲腿被掀起來一個角的時候,川合裡野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
不要撩開。
撩開的話,我們彼此之間的秘密就都藏不住了。
川合裡野在心裡說。
他的手指摸了一個空,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似的在空中頓住,距離川合裡野的褲腿就剩下最後一厘米。
川合裡野隻能看到他的額頂發梢在自然垂落著,遮住了他的清麗眉眼和緊繃的下顎線。
川合裡也不知道蘇格蘭在想什麼,但大概率是在想,自己這個組織成員為什麼要做這樣奇怪的事。對他……說這麼奇怪的話。
良久。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露出了讓人覺得猶如海市蜃樓一般虛無的表情“我給你燒好了熱水,去洗個澡吧。”
川合裡野飛速地逃進了洗手間,看著放了一個浴缸的溫水,伸手試了一下溫度之後坐在浴缸旁邊歎氣。
外麵的蘇格蘭好像在跟誰打電話,川合裡也聽不清楚。
她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看到了腳踝的一道細小劃痕,沒入水中的時候這個小傷口就像是有小螞蟻在上麵爬行一樣。
明明剛才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疼也不癢。
但是被水浸泡了之後這個感官就像是被放大了一樣清晰。
川合裡野想著自己剛才在樓下裡麵跟水無憐奈的最後一段對話。
水無憐奈趴在摩托車的車把上,她看著川合裡野站在車前伸手撥弄自己的紅發,月光淺散落在紅色的發絲上,變成了淺色。
她問川合裡野“你今天去公安部刺探情報不是為了組織,而是為了想要知道公安們都在調查什麼,從而幫助在組織裡麵臥底的兩個公安能夠更好地隱藏自己,是嗎?”
“是啊。”川合裡野非常乾脆的承認。
組織對臥底和叛徒的憎恨已經到了瘋狂的程度。
不僅是波本想不明白,水無憐奈也想不明白“組織對你應該是很好的,你為什麼願意……”
其實川合裡野也不知道。
在最一開始,川合裡野隻是覺得反正不管怎麼樣在4年後組織都會滅亡,而她也不是沒有為組織努力過,但最後都沒能讓組織成功的存活下來。
川合裡野也隻是想要為自己的未來做點打算,所以才想要找上蘇格蘭。
但是……
很多事情好像都在這段時間裡麵發生了改變。
川合裡野看著天邊開始泛起光輝的地平線,自己像是被吸入其中的靈魂,笑著說“大概就是因為……我想要知道真正的‘家’是什麼樣子的吧,怪讓人憧憬的。”
水無憐奈從來都沒有覺得一個組織成員可憐過,但是那個時候背朝著自己看著日光的川合裡野,水無憐奈營生而起一種她很可憐的感覺。
她不懂“你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蘇格蘭?如果你全部都跟他講了的話,他也知道他的身份已經被你知曉,或許很多事情都能夠更加輕鬆的解決……”
川合裡野“唔”了一聲“你知道,人死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嗎?”
水無憐奈不知道。
隻有川合裡野知道,她看到過很多次死亡,其中每一次都有蘇格蘭。
而每一次,都是因為她。
川合裡野的心在下雨,她的聲音也變得潮濕“總覺得自己做錯了很多事,而這些事不能告訴他,如果告訴他了,他大概會很討厭我吧。”
討厭這個……把自己害死了四次的奧瑞安歌。
就像她討厭波本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