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約能夠聽到電話裡麵傳來的對話,難道水無憐奈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可是為什麼啊?
波本實實在在想不明白,他到底那裡出了問題,讓自己的身份被這幾個家夥知道。
組織裡麵還有誰知道?
“……我剛才收到了通知,琴酒就在不久前剛剛下達了命令,說……”
川合裡野受不了她的欲言又止,急忙問道:“說了什麼啊?”
“說,寧肯錯殺一千不要放過一個。凡是身上有彈孔的人,不管有無不在場證明或是人證,全部殺掉。”
“……”川合裡野。
那也就意味著……
琴酒那個家夥打算大開殺戒了。
沒錯了。
這就是那家夥的性格。
所以,波本大概率……
川合裡野從口袋裡拔出自己一直墊在枕頭下麵的水果刀,刀尖對著波本:“那可隻能這麼做了,你忍著點吧。”
“……”波本。
*
蘇格蘭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自己的幾個公安同僚甩掉。
波本在臨走之前交代風見一定要找人看住蘇格蘭,目的就是不要讓蘇格蘭趕到這個地方,防止奧瑞安歌凶性大發對可是那幾個人都沒有攔住蘇格蘭。
等到蘇格蘭好不容易來到酒店樓底下的時候,身為狙·擊手的敏感讓他在清晨迷霧的蕭瑟中,聽到了“嘭”的一聲悶響。
這個聲音明顯是被消·音·器處理過的槍聲。
酒店房間裡麵的血腥味已經濃鬱到了一種猶如從沙場上滾下來的濃重感。
房間裡麵,到處都是血漬。
猩紅的色調染在川合裡野的身上,在她的身上滴落、流動,讓整個世界都變成了桃紅色。
她已經很久沒有流這麼多血了。
波本的狀況更差,他的背後有被數刀捅過的痕跡。
每一刀,都是奧瑞安歌的仇恨和報複。
報複前四次輪回裡麵,身為公安降穀零的屠殺。
波本已經失去意識了。
他整個人躺在血泊裡麵,麵前站著一個扶著自己手臂槍傷的紅發女人。
因為受傷實在是太過嚴重,導致波本的吐息聲在這一瞬間開始變得微弱、淡薄。
他的指尖握著一把槍,子彈穿過的是川合裡野的手臂。
在第四次輪回裡的時候,川合裡野就總是感覺自己對於組織來說好像有另一種重要的意義。
蘇格蘭上次在看到她手腕內側的針孔時,所問的那句話、所流露出的那個眼神。
讓川合裡野印象深刻。
在她的記憶當中,她明明和貝爾摩德一樣是AB型血。
為什麼每次輸血的時候,貝爾摩德就可以去一些常見的醫院,而她就必須要被送回組織實驗室內接受組織內部醫院的救治。
水無憐奈說,波本和蘇格蘭兩個人潛入到組織實驗室內的時候,就是奔著泰斯卡的那個箱子去的。但是在還沒來得及獲取情報的時候,就被琴酒阻撓。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知道有這個箱子的存在。
但是。
之前朗姆和貝爾摩德說過。
有紅方勢力正在調查泰斯卡白道上麵的事情,說不準這些家夥們已經有了眉目。
泰斯卡交接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她要知道。
現在,她的身上也有彈孔了。
琴酒敢殺她嗎?
紅色的發絲裡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她本來的發色,還是誰的血沾在上麵。
她的麵色平淡的就像是一個沒有任何表情的怪物,就算自己的手臂裡嵌著一顆子彈,但是從她的臉上也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痛覺。
她在黑暗中握著一把滴血的刀。
刀尖沒入那個躺在地上已經昏迷了的人身體裡,伴隨著還有一句猶如夢噩般的低喃。
她附身鑽進了血泊裡。
那種經曆了太多死亡的眼神,才是真正的應該身處在黑暗中的奧瑞安歌。
刀尖刺破肌肉和血骨的時候,再□□時是鮮血淋漓的暢快和聲音妙絕。
她的聲音越來越細。
“這是你欠我的,從今天開始,我不討厭你了。”
“日本公安,降穀零警官。”
蘇格蘭進來的時候,看到了——
瘋犬咬死了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