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是個公安,而你是組織裡的人,你們的立場不同……】
——【和我在一起吧,我們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置之死地而後生。】
川合裡野的腦袋裡好像有無數道詭異的光柱照射刺穿,變成了一團霧白色的謎障。
在這謎障裡麵,她看到了第一次輪回時的諸伏景光。
他的心口綻開了一朵穿透的血花。
血珠滾落的時候,在他的潔白襯衫上變成了滴淌的梅花樹枝。
而她的手裡正握著一把徐徐升煙的槍口,彈(dan)殼沾著諸伏景光的血滾到了她的腳邊。
可是,儘管如此。
諸伏景光還是朝著她伸出了自己沾血的手,一步步朝她走來。
幻想中是如此。
現實中也是如此。
耳邊的腳步聲逼近,川合裡野被強行從禁錮著她的回憶中被剝離開來。
她從自己的膝蓋中抬起頭,看到了一把在黑暗中支起的黑色雨傘。
雨水在傘上麵積聚成了一團團水柱沿著傘骨滾落,形成了一道雨簾。
傘下,是十五年前那個不會說話的小啞巴。
他一路狂奔而來,雨傘對於他來說幾乎沒有任何作用,他身上的西裝襯衫被淋得滴水。
青灰色的胡渣上凝聚著猶如露水般的小雨珠,趁著他似鬆了一口氣般的柔笑。
傘下伸出一隻手,之間滴著雨水。
手的主人開了口。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他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川合裡野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想,她好怕自己握住那隻手的時候發現是大夢一場。
因為“永夜”知道是蘇格蘭入侵了組織的實驗室,所以自己今天在來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打算過來跟“永夜”較量一下。
蘇格蘭到底……是怎麼找到她的啊?
暴雨傾盆。
他腳踩冰河,看到了在雨夜裡哭泣的孩子。
雨傘在朝著川合裡野的位置慢慢傾斜,就像是在聆聽苦難的神。
那個高大的男人微微蹲下,讓自己的模樣在黑暗中變得清晰。
他說:“對不起,這幾天在籌備著給你找一個身份的事情忙的有些太過頭了。但是我一直都在關注最近的天氣,所以我來接你回家了。”
他的身體溫熱,在抱過來的時候帶有一種鮮活的真切。
他還活著,隻是現在還活著。
川合裡野伸手環住他的腰,聽著耳邊的輕雷轟鳴,心口像是被子彈炸穿了數萬遍。
在這個雨夜裡。
川合裡野聽到了自己近乎於哀求的聲音,對蘇格蘭說出了彼此都想要對對方說出的那句話。
“你離開組織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