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089:變卦(1 / 2)

鬆田陣平總覺得諸伏景光這家夥在臥底之後男人味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間在美國呆了一年,導致身上都有了美歐那邊人的某種性·感特性。

諸伏景光站在病房外麵的時候,眉目都要遠比之前在警校時期深邃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徹底從青年步入到了男人的狀態,還是因為曾經在結業典禮上的一句玩笑,讓他真的蓄了胡渣而更加man了起來。

真可惡啊。

明明說好大家一起單身到三十歲再一塊兒準備相親的。

結果這個賊家夥居然提前結束了單身。

還是在自己臥底期間,簡直就是堂而皇之的一邊工作一邊談戀愛。

但是,這家夥目前看起來似乎十分苦惱。

鬆田陣平站在和他有三步之遠的吸煙區,細細的品味著唇齒間的苦澀味道:“她知道你的身份了?”

蘇格蘭“嗯”了一聲,跟著說了句:“包括他的。”

鬆田陣平咬著煙絲長長地舒了口氣,調侃道:“真是不小心啊,去做任務的時候沒有嚴格的經過培訓嗎?這可不應該啊,你們倆在警校時期可是響當當的出色,難道是你被美色誤事了嗎?”

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嘴巴欠揍。

如果這個時候站在這裡的是降穀零,倆人八成又要出去在雨夜裡麵切磋幾回合。

但諸伏景光畢竟沒有那麼急躁,他聲音溫吞聽不出情緒:“老實說,我和他到現在都沒搞懂,裡野到底是怎麼看穿我們身份的……”

好像,就是知道。

這麼簡單而已。

諸伏景光站起來的時候西裝褲腿稍微多了些許褶紋,包裹著他精瘦修長的腿型,影子無限蔓延。

手裡的那張報告被他放回到了口袋裡,眼睛裡倒映著無限漫長的迷霧。

鬆田陣平掐滅手裡的煙絲,朝他走過來:“怎麼了?覺得這張血常規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和警視廳的鑒定結果完全一致,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問題。”

諸伏景光說了一句鬆田陣平一點都沒有聽懂的定論。

鬆田陣平嘴角彎彎:“你在說什麼繞口令嗎?”

“十五年前,我帶她去的那家醫院,明明看到有一個人在偷偷的在她的血管裡抽血……”諸伏景光倚在牆邊,素日柔和的臉上銘刻著少許寒鋒。

十五年前。

還患有失音症的小景光明明看到有一個人拿著針管,在病床上的那個孩子昏迷的時候從血管中抽出一小截血液。

那醒紅的血雖然隔著針管但還是能讓小景光感覺到濃鬱的鐵鏽味。

事後,沒有人承認自己去抽了小女孩身體裡的血。

說不出話來的小景光也在自己患有失音症之後,第一次感覺到了某種無力感。

他想要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要抽女孩的血。

也想知道,為什麼抽了那個女孩的血不承認。

諸伏景光此時此刻的這種冷若冰霜的表情,鬆田陣平也曾經見到過。

就是在查找當年殺害他父母凶手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幅上麵都聽不進去一定要探尋到真相不罷休的表情。

鬆田陣平輕笑一聲,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想,你現在的處境應該很舉步維艱吧。”

身為間諜,自己最開始的身份用不了。

想要查的東西有很多也必須要讓被人代勞,否則自己很容易暴露。

鬆田陣平在警校時期有一點跟自己的那位早亡幼馴染學到了,那就是某種特彆喜歡暗中動手腳的賊膽,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截沾血的紗布,用一個密不透風的證物袋包著。

捏著煙絲的指尖捏著塑料薄膜,在諸伏景光的麵前晃了晃。

“既然這樣,我幫你查查也沒什麼不可。”鬆田陣平說著,又露出三根手指。“作為報答,你得請我吃三周的早餐。”

*

川合裡野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人站在床邊,她口乾舌燥像是被火燒了個透。

聽到床上的人有蘇醒過來的意思,蘇格蘭從窗邊走過來伸手摸了一下川合裡野的額頭,微微鬆了口氣:“退燒了,你真是把我嚇死了。”

川合裡野感覺自己渾身都是退燒後的冷汗,撐手坐起來的時候,手背上還被針尖紮了一下。

蘇格蘭扶著她的肩膀:“彆動,點滴還沒有打完。”

川合裡野哪兒還顧得上管這個針管,她抓著蘇格蘭的手:“‘永夜’知道了你的身份……他……咳咳……”

喉嚨都乾澀,讓她話都說不順暢,連咳了好幾聲才順過來氣。

“他拿我的身份要挾你,是嗎?”蘇格蘭接著她的話,仿佛早就料到了似的。“我之前還在想,波本的任務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就會被人提前告知。但是現在我基本上已經知道了,就是那天在情趣酒店裡麵他看到了我和你。不過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好事?”川合裡野不明白。

蘇格蘭笑笑:“是啊,至少那個家夥隻知道當夜入侵組織金字彆館的人是我,不知道另一個人是波本。”

川合裡野急得又跟著咳嗽兩下:“你怎麼能這麼輕鬆的就說出這種話呢?難道對於你來說你自己的生命就一點都不重要嗎?波本那家夥命大的很你放心吧,就算組織沒有了,他都不可能死的。我拜托拜托你考慮考慮點兒自己好不好?”

蘇格蘭深吸一口氣,知道這裡不是說事情的地方,雖然剛才在川合裡野昏迷的時候,他和鬆田陣平檢查過這裡有沒有什麼不該有的竊聽之類設備。

但是,他還是伸手摸了摸川合裡野的腦袋,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對於我們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如果到了不得不暴露身份,以保全另一個的前提下。我……”

“你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殺是嗎?是嗎?咳咳咳……”川合裡野感覺自己好像咽了一口沙子,說話的時候整個聲帶都在被石子兒刮碩。

蘇格蘭很不想直接告訴她,是的。

川合裡野的眼睛裡看起來是那麼傷心,她不想讓他死。

於是,川合裡野又說出了那句話。

“你離開組織吧,回到你們公安哪裡去。”

就算很有可能四年都見不到他也沒有關係。

至少這樣,能保證他還有一線生機。

川合裡野揉著心口,背靠著床才能讓自己的呼吸稍微順暢一些,這是她思來想去對蘇格蘭來說最好的路線了。

畢竟公安那邊至少還是安全的,組織現在的能力還不能直接跟日本公安相廷對抗。

蘇格蘭的表情在逆光的區域裡,像是某種霧化了一樣模糊:“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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